“叮!”
手机收到短信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于月桐拿起手机查看,果然又是徐宸熙发来的短信。
由于她没通过他的微信好友申请,从他离开公寓后的五十分钟内她已经陆续收到四条来自他的短信。
这是第五条。
「外套落在你那了,替我保管。飞机快要起飞,失联几小时。你好好休息,晚安。」
于月桐打开床头灯,下了床走到客厅,在茶几底下找到了徐宸熙的西装外套。
她想,他是故意不拿走的。
她捡起外套,抖掉表面的些许灰尘,又闻了一下,一股新衣服的味道,不过不刺鼻。转身准备关客厅的灯回房间时,眼睛扫到了鞋柜上的钥匙扣。
是大一时他送她的真皮钥匙扣,图案是毛利兰,他的是工藤新一。
风靡中日的柯南,于月桐却没完整看过一集。
她觉得这个钥匙扣非常幼稚,之所以会从大一用到现在,只是因为懒得换。
嗯,只是懒得换而已。
于月桐想起徐宸熙离开前在鞋柜旁停留了几秒。
看来被他看到了……
她又大意了。
于月桐把西装挂在衣柜里,回床上继续躺着。
卧室静悄悄的,耳朵里响着一种怪的声音,像细微的电流声,像收音机赫兹声,又像持续的蝉鸣声。
心里乱腾腾的,她辗转反侧了近一个小时,不知是失眠症又犯了还是时差还没倒过来。
可都回来十天了,哪里还有时差可倒。
于月桐又拿起手机,点开了曾之言的聊天界面,输入了一行字又犹豫着迟迟不发送。
在曾之言问完公寓地址不久后,徐宸熙就过来了,令人生疑的凑巧。
但在她的印象中,这两个人鲜有交集。
于月桐本科在同济大学读,而徐宸熙就读于上海音乐学院。
在徐宸熙还没签经纪公司变成演员之前,几乎每周末他都会来同济大学找于月桐,最常是带她去乐队的音乐工作室一起创作歌曲,或者是他陪她去艺术馆看展览。
徐宸熙的交际圈看似很广,实际上随着日月更迭,真正能称得上知己好友的就只剩下乐队那几个人。
于月桐对他们都有一定了解,毕竟曾经在大一大二那两年,每个月见他们的次数比大姨妈拜访的天数还要多。
但徐宸熙对她的朋友不甚了解,他很少问起,她也只提过几次名字。
因此,她怕是她误会了自己的好朋友。
没想到曾之言此时恰好发来微信:复合了?
于月桐眼皮震了一下,这两个人什么时候背着她私下联系了?
她直接打电话给曾之言,开门见山:“是你告诉他我的地址?”
曾之言承认了,还强调是徐宸熙“威逼利诱”她的。
细细询问过后,于月桐才知道原来徐宸熙和曾之言早就认识了。
大学期间,同性之间聊的话题常与异性息息相关。
暮夜时分,在宿舍里,男生们喜欢评比谁谁谁是班花,谁谁谁身材好,而女生们喜欢谈论谁谁谁谈恋爱了,谁谁谁的对象怎么样。
这样的话题,于月桐基本不参与,女孩们讨论得兴致勃勃,她却始终安静得像只冬眠的乌龟。
曾之言问过于月桐为什么不加入聊天阵营,于月桐说不感兴趣。
而对于自己的情感经历,于月桐亦不曾主动倾吐过。
一开始,曾之言以为于月桐没有男朋友,被人追求时她说有男朋友只是搪塞别人的借口。
后来有一天,宿舍里一个女孩要求所有人都必须坦白恋爱史,当时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制作ppt的于月桐冷不防的一句“有个谈了两年多的男朋友”震惊全宿舍。
看起来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反而恋爱时间最长。
八卦之魂熊熊燃起。
“什么人?”“高中同班同学吗?”“长什么样?”“他追你的吗?”“怎么俘虏你的芳心的?”“感情怎么样?”“……”
几张嘴合攻的场面生动形象立体地演示了何谓“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面对这群好宝宝的如山堆的问题,于月桐仅不冷不热地答:“同高中,他追我,都还行。”
根据于月桐回答时的语气和态度,几位女福尔摩斯们一致判断认为这俩人的感情估计快油尽灯枯了。
况且,相处了半年,她们未曾在于月桐的脸上见过恋爱中的女孩应该出现的模样,或娇俏,或羞涩,或甜蜜,都没有。
又过了叁个月,当曾之言在校门口看见十米外牵着于月桐的徐宸熙时,她的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
与于月桐初次见面时她已经慨叹见到仙子了,而这个男生更加惊艳绝伦。
就凭这颜值这身型,只要不是渣到不行,哪怕感情破裂成天与地的距离,她都恨不得在朋友圈qq空间微博炫耀上千遍,再拉出来遛九百九十九个弯,一边听着大家的赞美一边虚伪又得意地摆手说“没有没有,长得就一般般啦”。
于月桐谈起他时能如此冷淡,怕不是看腻了,就是对他没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