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裴嘉德抿起唇,“东区那些人……你们不会想见到的。”
他将几人带到一间标着“8”的房间前,掏出身上厚重的钥匙串,打开了门。
“到了。”裴嘉德让开身子,“你们进去吧。”
不知道是不是他这个监狱警卫干久了,说这话有种押送犯人的味儿。
当然池芯也不是很在意,她进了房间,发现里面的结构非常简单,正好是四张床的结构,旁边附着一个洗手间。
与其说是客房,不如说是条件好一些的监狱。
也许是看出了他们的心里吐槽,裴嘉德主动解释说:“监狱里没有真正的客房,想住得舒服点,这里就算不错了。”
说着他就要关上门。
“等一下。”池芯突然叫住了他。
裴嘉德居然如言停下了,他转过身看向池芯。
“这里又黑又阴,只有我们几个在这还怪吓人的。”池芯一只手指绕着自己的头发,半低着头,目光从下往上看着他,“除了我们之外,在这住着的都是犯人吗?如果有其他人,我们也可以去拜访一下什么的。”
她相当会利用自己的外貌,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简直驾轻就熟。
裴嘉德丝毫没有产生怀疑,他僵硬的唇角动了一下,“很抱歉,只有你们。”
“哦。”池芯露出失望的色。
“你就忍一忍吧,别闹啦。”姜从筠和她一唱一和,她气质温婉,和池芯截然不同,此时也请求地望着裴嘉德,“麻烦这位大哥告诉我们一下,在这里都需要注意些什么吧。”
“……也没有需要特别注意的。”裴嘉德说,“犯人们会在下午五点左右回来,到时候会很吵。你们只负责听从命令,别耍花招就行。”
他说完这些,好像觉得自己已经透露了太多东西,眼里闪过一丝懊恼,留下一句“休息吧”,就转身关上了门。
下一秒,钥匙锁门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郁襄一个跳跃奔到门前,咚咚敲门:“喂!那个什么德!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是客人不是犯人,你赶紧给我打开!”
“这是监狱长的吩咐,说晚上不太安全,这是为各位考虑。”门上的传声器传来裴嘉德的声音,“几位暂且安心待在这里,如果有其他吩咐,会告诉你们的。”
“这算什么?待宰的鸭子还必须伸长了脖子主动等着铡刀吗?”郁襄气得一脚踢上门,“这鬼地方,简直不可理喻!”
屋外裴嘉德的声音彻底消失了。
景修白直接看向池芯:“他走了么?”
“走了。”池芯仔细地听了听外面的声音,“外面没有人。”
郁襄勃然大怒的色猛然一收,回来坐在了床上。
景修白仔细地检查过各种角落,“放心,这里没有摄像头。”
四人坐在两张床上两两相对,一时谁都没有说话。
“这里处处透着诡异。”池芯捋了下思路,“说是全世界最安全的监狱,我们一上来却遇见了两个逃出去不知道干什么的,而其他犯人也都大喇喇地放在外面,即使有警卫看管,就真的不怕他们狗急跳墙逃掉了么?还有那个监狱长,他给我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
监狱长目前看起来还是个正常的人类,甚至称得上彬彬有礼,池芯想提醒大家要注意这个人。
“可能他们不是不怕犯人逃跑,而是犯人压根没法逃吧。”郁襄说,“连个船都没有,逃出去不就被淹死了?淹死了和种地,可能他们都选择种地吧。”
“不合理,池芯说得对,即使不怕犯人逃跑,一口气将所有犯人都放出去劳作,就不怕他们联合起来反抗吗?”景修白沉思着说,“无论怎样,这里的确和传言中有些不符,但也不排除是传言夸大其实的可能。”
“再夸大其实,也不可能传到全世界都认可的程度。”姜从筠说,“他们肯定有些别的手段,能够操控这些犯人。”
这句话在点子上。
即使是荒诞的电影世界,池芯也不相信监狱长会天真到,寄希望于所有犯人的道德水平上,更遑论据说这里关押的,都是极为穷凶极恶的犯人。
一定有什么隐藏的原因,只是他们目前还不知道。
他们后来又讨论了一会儿,但是目前所得知的信息太少了,他们推算不出什么,最后还是决定暂且按兵不动,看看后面监狱长会有什么手段。
总不能平白无故多养他们四个闲人吧?
做出了打算,大家也就放下心来,开始梳理自己身上海水干涸之后浮现出的盐粒。
不能换衣服,好在洗手间里有水,池芯身上带的洗护用品也多,大家都收拾得舒爽了一些。
虽然前景不明,但是几人脸上看起来都没有什么担心的样子。
下午五点多一点,屋外果然闹腾起来。
这间房间没有窗户,看不到外面的景象,只能听见喧闹的声音轰鸣鼎沸,应该是成群的犯人回到了牢房里。
“安静!安静!”
有警卫在维持秩序,在收效甚微的情况下,一个枪声响彻云霄。
“砰!”
外面顿时安静了许多。
“都回到自己的牢房,不要废话!”警卫凶狠地说,“谁再做多余的动作,那只手我就帮他废了。”
监狱又不是教堂,他们这么对待犯人,池芯也不怪。
在犯人们回来之后,这栋空洞的城堡总算不那么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