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对谢呈宙极不耐烦,“你提他作甚?”不过一庶子而已。
兴宁伯吩咐道,“好歹是惜儿亲舅舅之子,你多照拂些。”
顾婉宁听着就心里头不痛快,“爹爹,您当他是谢二表哥呢。”永定侯府里不就是谢二表哥出挑,别的人都是没让她放在眼里过,更别提那个跟不存在似的谢呈宙了。
“胡说,”兴宁伯轻斥道,“大人说话,你一姑娘家插什么嘴?”
顾婉宁被一训,都将这事儿怪到两个人身上,一个是顾惜宁,另一个就是谢呈宙了。
兴宁伯请了谢呈宙过来,见谢呈宙也就是一身青色绸衫,并未见有多少富贵,显得到是普通,若非是兴宁伯深知太子往外串连时,都是走的谢呈宙这一暗路,自然那明路是承恩伯府——他对待谢呈宙自不敢托大,朝着谢呈宙拱手道,“贤侄在此处住得可还好?”
谢呈宙大方坐在他的下首,端起丫鬟捧上的茶喝了一口,朝着兴宁伯道,“伯爷请我过来可有何事?”
兴宁伯叹口气,缓缓说起来请人过来的目的,“惜儿行事有些乖张,也不知道太子爷会不会恼了惜儿。”他甚至都不知道他这侄女竟昏到那地步,竟了那许多银子出去,还差点令太子坐实罪名,当时景安帝震怒,最后还是轻轻揭过此事,由着承恩伯手下的门人领了罪名,且毫州官员倒了几个,就算是处置过了。虽说太子如今稳当,在有心人的操弄下,如今就成了顾惜宁闻百姓受苦,愿捐出银子,到了成菩萨般的好人。
“太子他宽厚,自是不会计较这等小事,”谢呈宙缓缓回道,“虽县主行事有些不妥,太子爷不会因着此等小事就弃了县主,县主现儿不懂事,等入了东宫后便会懂事的。”
这话如同给兴宁伯吃了个定心丸,令他安心起来,“听闻陛下觉着惜儿不可入东宫,这事可真有传闻?”
谢呈宙情一凛,“太子心意不改。”
兴宁伯提议道,“若是陛下觉着惜儿不可,不如……”当着谢呈宙的面,他替自个女儿盘算起来,“我那长女也到年纪了,素来温婉,也是名正言顺的兴宁伯姑娘。”
谢呈宙知晓他的意思,无非是既然顾惜宁不得陛下看重,还不如换成兴宁伯府的另位一位姑娘,都出自兴宁伯府,况顾朝就是先兴宁伯,堂姐妹之间没甚么区别——他当下就严肃了脸,“伯爷,太子爷要的何物,您是知的。”
这话已经是警告了,令兴宁伯脸色不好看起来,觉着谢呈宙不过就是暗路里替太子办事,这般不给他这个伯爷面子,着实是有些托大——如今太子在东宫,他轻易见不着,就不得不在谢呈宙跟前稍微矮了身,却受到谢呈宙的断然拒绝,令他着实不是滋味,“惜儿脾气娇纵,素来是眼里无旁人,若真让她知晓太子娶她的用意,恐怕会闹将起来,到时候……”
谢呈宙浅笑,“伯爷忧虑了,这女子嫁人,自是为着夫家着想的。”
“大伯父,大表哥,人可在?”
没等兴宁伯再度开口,就听着顾惜宁的声音。
守在书房外的长随苦着脸道,“伯爷,县主要来,小的拦不住。”
这自是拦不住的,兴宁伯虽有恼意,还是若常人般地走书房,就见着顾惜宁领着丫鬟婆子来,瞧着到不像是来寻他的,到像是过来找事的模样。
偏她一上来就只匆匆向兴宁伯行了个礼,就跟旁人都不在眼里似的,拉扯着谢呈宙的胳膊,“大表哥,你怎的起来这样早,令我好一趟走,你随我来,我有事要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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