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熟则蒂落。
人不能和果蔬相提并论, 可一个死去的水母阴姬,则如落下的瓜一样,再也不可能回到她的身躯之上。
郑若英当时缓过来, 呆楞了许久, 那一口长久积压在心中的郁气,她终于为自己寻到了一个很好的解决方式。
“往后若再有谁当着我的面议论, 或以武力权势想压迫, 莫怪我如今日一般的作为了。”
她当着沈奈的面这样与她的父母亲说, 而她的父母父母只拉着她的手,关心女儿近期的情况。
“这段时日过得怎么样?”
这个世道啊, 就是这样的不太平,若是一辈子普普通通那也就是算了,可是牵扯进去了还没能力,怎么能让人看着以往明珠一样捧在手心的孩子受大苦头呢。
郑夫人欲言又止,最后拉着女儿手上的茧子落下泪来,郑老爷反而是拍掌欣慰的笑。
“女儿啊, 爹娘这边你不用太过担心,你以后啊,就跟着你师父好好地学, 吃点小苦头不用怕,回家了让你娘给你做好吃的制新衣...”
满院子的难看样子总要有人来收拾,徒弟和父母叙着旧, 自己这个当师父的也不太想去当个木头桩子看别人一家人说亲昵话,于是, 他们说话的时候, 沈奈离开房间, 寻了院子里偏僻处一个秋千, 自己轻轻摇晃着,看着郑府的下人收拾着院子。
一番惊吓,在这些下人们注视下解决了,沈奈看他们收拾起那些残枝落叶和尸首来,那是几个眨眼就利落弄好,摆放的和之前一样。
就只剩下那湖中的水,比起之前浅了一小层。
水宫啊...
水母阴姬死在这里的消息,恐怕不用多久就会在江湖上传开吧,那水宫,是肯定要来这处再来找找麻烦的。
沈奈皱着眉,不太想和对方玩这种来来往往的寻仇把戏。
要是能一次性解决就好了,清净!
“你是叫做秋兰的是吗?”一个侍女手中端着托盘,正在路上快步走着,听到耳边的声音,左右看了看,都没有什么人,再细看,原来和自己说话的竟然是小姐的师父。
透过镂空的格子窗,侍女秋兰看见那沈师父远在另一处的树下秋千上坐着。
“是,沈师父,您记性真好。也多亏了您解决了那个水宫的恶人呢!”端着托盘,秋兰走到沈奈身边时,又难掩好。
“沈师父,刚才我们两人的距离那么远,怎么说起话来,我听着你的声音就响在我的耳朵边?好生厉害啊!”
“一些小手段而已,过段时间,你听着你家小姐说话,也能像我这样了。”
侍女秋兰手上的托盘是折叠好的衣裳,想来是看见了女儿的郑家夫人吩咐她去拿来的。沈奈喊她过来,是有事想要她去做。
“那个水宫的女子,收拾好了么?衣裳我给她送过去,你去打听一下,好让我知道,水宫是在哪个地方开山立派的。”
侍女秋兰还来不及拒绝,沈奈已经接过了托盘,一转身就走了。而她站在原地琢磨了一番,看着刚刚离去的沈师父背影,提着心吊着胆,快步往着郑老爷在的前厅去了。
水宫在一处山林之中,依山傍水,清幽静谧。更兼有水母阴姬坐镇,没谁敢来招惹。
这一日,有一条船上面放着一具棺材,顺着水流,漂流进了水宫中。
“宫主——”
“棺材里面的是宫主!”
“宫主死了!”
“住口!什么事情大呼小叫!”
之后,宫南燕手中拿着长剑,不可置信地看着棺木中的女人。
一开始好打开棺木查看的水宫女子,震惊之下已经把这个消息喊出去了,宫南燕索性也不再看押,只是让她们安静站着别哭天抢地。
这个在水宫普通宫人眼里闭关的人,在宫南燕眼中出去杀人给雄娘子报仇的人,如今安安静静躺在一具小小的棺材里面,以往那浑身让人不敢直视的气势如烟云消散,只有那脖颈上的一条被看出缝制痕迹的伤口,是让宫南燕好端端站在这里,却与窒息无异的源头。
连发现自己被她当成是一个替身也没有那么茫然的宫南燕,看着她的尸体,喃喃自语。
“是谁...究竟是谁?她竟然能这样杀了她......”
像她这样武功高强的人,也有这么一天,被人杀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