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一进入马车行, 立马从中挑选了一匹看起来最能跑的马,一路冲着城外的方向骑马而去。
小姐和她那位师父现在就在城外的一座山上!快一些,再快一些!
夫人...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一边紧张地骑着马, 另一边, 侍女的眼角不受控制的因为慌乱流下眼泪来。
郑府中,水母阴姬任由郑府中众人失态, 反而是静静看着湖面, 等待起来。
以她的武功, 有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从后门出去了, 她如何会不知情?
郑夫人初时,心里头还因为这个水宫的女子没有大开杀戒而欣喜,可看着她这等人的作态,好不容易站起来的郑夫人整个人像褪了精气的稻草人一样。
“姑娘...我们从不曾对水宫不敬!也从未杀过...”水宫庇护之人...
水母阴姬眼中一片冷漠。
的确,作为水宫宫主,她的确是从来没有说过雄娘子和水宫之间的关系, 但是,谁让雄娘子死在他们手上了呢。
被水母阴姬气势所压,郑府一片死寂。
对于沈奈来说, 山不在高,安静就行,而郑若英则跟着沈奈, 万事都不怎么在意。
去官府给这座山挂名的时候,沈奈才知道了这座山的名字, 是有些口语化的“白鹤”两字为名。
“旧时听奶娘说, 这白鹤山在冷暖交替之时, 常常有人看见白鹤在此山中歇息, 这名字就这样流传出去了。”
师徒两人说着话,沈奈听到“冷暖交替”几个字,倒是心里一动。
“好生古怪,春夏秋冬各有不同,可我觉得,如今这世上的四季,怎么好像都只有一个季节一样?”
她对于这个问题,真的疑惑很久了。如果是这个世界的古怪,这就算了,可是之前在人多的地方,也时不时的,会听到一两句这样的抱怨。
郑若英沉默了一下,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一时兴起,两人讨论起了这气候如此反常的源头,郑若英仔细回想,说这般气候已经是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前一年便是突然如此。
闲聊几句,沈奈又看着少女练剑,开始说起来一些功法上面的注意事项。
侍女站在山下,看这面前小路只能容一人通过的山,咬着牙上去。
“小姐!小姐!出事了!小姐!沈师父!”
嗯?
有人在山下大喊?
沈奈往声音来源处看,听着这个声音,她觉得有些耳熟,没有多想,直接飞起来,踩过许多树的顶,看见哭嚎的是呢。
沈奈离去,郑若英身穿半旧的红衣,继续挥着剑练招,可两招后,见着沈奈用绸带系了自己以前的侍女秋兰,轻飘飘从一处落下来。
“小姐...沈师父...”侍女站在地面哭哭啼啼,“出事了,府里出事了!来了个自称是水宫的女人,她抓着夫人,还打伤了其他人,说是我们府里杀了不该杀的人,冒犯、冒犯水宫对她们不敬...”
“小姐,沈师父,怎么办啊...”
听到牵扯到自己家人,郑若英脸色顿时就变了。
“师父!”
“我们去看看。”
水宫,这是现在这个世界江湖上的一个大门派,可惜行事和名声亦正亦邪,只一个招收可怜女子的规定让沈奈觉得亲近些。
听楚留香当初在小舟上和无花聊天,沈奈还有过些好感,毕竟,她以前也是生活在一个只招收女子的门派,而当时的古墓派因一个李莫愁在江湖闯荡,那可是直接被打成邪魔外道。
只是沈奈能分清自己对于旧人和门派的思念,不会将对古墓的归属感安在别处。
侍女秋兰一路从德州城到城外山脚已经花费了不少的力气,此时站着都露出疲惫的表情来,沈奈看着她的模样,最后还是因为山上这一处就自己和徒弟两个人把她给带上了。
秋兰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再被身边的女子用绸带系着身子飞跃在空中时,就有空想其他的东西了,一会在心里想着,郑府现在是什么样子,会不会像坊间的流言那样血流遍地无一活口,一会又在心里想着,小姐和沈师父在山林里怎么过的野人一样的日子,连衣服都已经洗的半旧了...
侍女秋兰作为一个普通的女子,她的速度实在是很慢。
她从德州城骑马到山脚被沈奈听见,花费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而沈奈抓着小侍女和徒弟一起用轻功赶,只花了几炷香的工夫。
水母阴姬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侍女秋兰并不会武功,沈奈在进入德州城后,在感觉到那一道强大的气息边缘,将她寻了一个地方放好,免得她出事。
水母阴姬因为等待时间太过漫长,正要将边上一动也不敢动的人挥出去的时候,感觉到有人来人,先是听到两道风声,然后在她的视线里,看见屋顶之上出现一红一白两道吸引她视线的身影,具是丰姿绰约的...美人。
水母阴姬扫过那道红色的身影,将自己的视线落在了那道素色的身影上。可惜这两人若不是杀了雄娘子,将她们二人收入水宫也不错。
可惜。
郑若英看向自己安好的母亲,不得不说,松了一口气。
“你是水宫之人?”郑若英快速从屋顶冲下到虚脱的郑夫人旁边,将母亲扶起来,“我家与你无冤无仇,也从来不踏足江湖之事,为何这般上门来害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