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将终夜常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更多小说 ltxsba.top
如果一生当中几乎所有的时光都被一个人填满了,那么你会以怎样的感情去对待这个人呢?
余衡是一个不被期待的孩子。
他的生父为他取名为欹,他的母亲只顾自己享乐,他的皇叔与他禁忌缠绵。
然而余夙为他取的表字是:“衡”。
“小孩。”
月色如水的明灭黑夜,男人抱着柔软的孩子,唇边缀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他声音温柔,有一点儿蜜色的糖味,甜丝丝地安抚着被欺负的男孩。
余夙很少露出这样一副温柔的样子,抽噎的孩子布满伤痕的小手紧紧地抓着男人玄色的衣襟,泪水透湿了假面,却渐渐不再哭泣。余夙温和的面容美丽而安宁,暖绒的眸光藏进狭长的月影,轻轻地笼上余欹不安的心房。
“从今天起,你的名字叫余衡。”
“衡,度量。”
“你从我这里学会了很多,小小年纪心绪隐藏的比我也要不遑多让。但是你终究把自己看得太低。”
“你要衡量的不仅有别人的地位高低,还有自己的身份几何。”
“你要时刻记住,你是翰的皇子,也是我的门生。”
“出事了,有我担着。别人不在乎你,我在乎。”
这是余夙为余衡上的第一课。
……
真的吗?
你在乎着我吗?
那……为什么要带别人入府啊?
为什么要对他笑?
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那夜之后,余夙很少再来皇宫了。余衡悄悄溜出宫去,在三王爷的府邸复又见到了他。
抱着一个少年的他。
少年用甜美的声音软软地叫着他的名字,亲昵地附在男人的耳畔哈气,柔若无骨地依在男人身上,无声地媚惑着。
少年披着宽大而不合身的玄色衣衫,那是属于余夙的外袍。他裸露着的白皙皮肤上有着斑斑点点的红色吻痕,难道也是余夙留下的吗?
眉目冰雪化开的男人温柔地喂着少年吃食,修长的手指捏着精致的糕点送入少年红润的口中,被丁香小舌细细地舔舐掉余留的糕粉。
我该怎样衡量我在你心中的“身份”?
余衡趴在屋檐树角,目光空洞,却全无泪意。
极致的悲伤,是不需要泪水来呈现的。
纤长的睫羽有些枯干了,僵直地颤动着,不甘而凄苦的水汽擦过破碎的心涧;红润的嘴唇有些开裂了,僵直地蠕动着,涩痛又腥咸的血味漫上支离的魂魄。
……
嫉妒。
余衡安静地在房间里呆坐了三天,不吃不喝,一动不动。
冷宫里的皇子是没人管的。
只能,自己管自己。
如同破裂的木偶泥像、如同解封的鬼降临,余衡沉寂地张开风华内敛的墨色双眸,用一种冷酷而新的目光重新打量一切。
衡,度量。
准确度量身份地位的同时,意味着对身份地位的漠视;准确度量心理感情的同时,意味着对心理感情的漠视。
余衡意义上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其实有些极端到完全剖解的地步。将自己的理性完全从世间上剖离出去,只余留下被情绪所扰的躯壳。
余夙对他有“爱”吗?
有的,只是很少。
在少年面前,余夙依然装作腿无知觉的样子,可是那夜的余夙,腿却是的确没有瘸的。
余夙在害怕,害怕余衡同当年的常安之一样,所以不敢交付真心出来。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像他展现出来的那样把少年捧在手心里宠的。
纤长的睫羽扫落一片尘埃,昏黄的光晖里洇入男人孤傲而冷漠的面容。余衡弯起唇角,无声地笑笑。
……
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比如,余夙已经习惯了余衡每日不间断地服侍。
于是当发觉自己被下药之后,余夙已经没有什么力气挣扎了。
“呼……”
眉目清冷的男人倚在床头,身无寸缕。双手被艳红色的绸缎牢牢地束缚在床上,修长笔直的双腿亦被红缎拉开。
余衡喂给余夙的是普通的迷药。
五年过去,昔日的孩子已经长成儒雅风流的青年。
余夙依然是那么的冷,孤傲沉静的双眸似一泓深潭,结着一层层冰,落着一片片雪。
“我以为你放下了。”
男人说。
他垂眸看着青年逐渐向后臀摸去的手,低笑道:
“没想到野心反而更大了。”
喑哑而冷峻的声线朦胧在余衡耳边,男人嘴角噙着笑,划出一抹讥讽却魅惑的弧度。
“哈啊……”
沾了润滑液的手指挤入穴口,缓慢地撑开褶皱,扩开纹理。青年的动作一如当年的余夙,冷静、淡然,像是悠哉品尝猎物的猎豹。
“……”
成熟的青年胯下的家伙并不算小。男人偏了头,汗水微微沁出滚落肩胛,晕湿了暗红色的床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