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身着黑红常服的汉子一声低喝,透着焦急与担忧。抬头便是万岁山,那尝乐宫不许多余的人去,便是他们哥几个想陪同将军一同,都不可以。
只有得了‘令’的人,才能进尝乐宫,才有资格从曲折绵长的爬山廊到尝乐宫的正殿去。
“无妨……你们走吧,本将自己去。”男人的声音嘶哑低沉,那是边关连绵不断的战火熏出来的一把嗓音,此次南征大捷,班师回朝天子给了赦令,以治他的头疾,救他的命。
“大人若有不测,只管点燃信火,我等必前来营救,万死不辞!”那副将跪在地上,把精致的圆柱小筒献给自己的将军,铁骨铮铮的汉子也红了眼眶。
将军拿起那小筒,这是特制的信火,发射到王都的天上,鲜艳的颜色在外城都能看见,还凝而不散,是一个预警报信的好东西。
“不必,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本将戎马一生,上不负天恩,下不负苍生,对的起帝王,无愧于百姓,便是一个死,那也是坦坦荡荡的。”他捏紧副将的手,那枚信火的金属外壳硌痛了副将的手,泪水落下来,大汉落下来,额头的血管凸起,好不悲痛!
“这是救命的好东西,留给将士们吧。”将军拍拍副将的肩膀,把一腔嘱托都拍进了那男儿的肩膀里,好男儿保家卫国,顶天立地!
一众将军带出来的兵齐齐跪下,嘭的一声整齐闷响,将军深深看了他们一眼,转身走向那从未去过的禁地。
……
“夫人,有人来了。”小春嘻嘻笑着,站在窗边。
“你不要去迎,那人身上的‘煞’,你受不住。”躺卧的女子身上缚着红纱,软垂的红纱叠在一起,铺满这张宽大的榻,这方建在高处的内室。
“可他身上还有‘功德’呢,一闪一闪真漂亮。”小春的声音里带着痴迷。那功德能让‘荼蘼花’开的更美,白色的小花缠在梁上,散发着凉凉的香气,可好闻了。
“夫人,这样的人,会有欲望吗?”小童撑住下巴,有些疑惑。
“只要是人,都是有的。血肉之躯,逃不开的。”女子飘忽的声音似叹息一般。
十丈红尘,哪一个人的内里不是鲜红的?
内室的门开着,红纱蜿蜒而下,铺在向下的七阶白玉台阶上,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七阶台阶走完,今生苦厄顿现,去路自明。
“……臣,魏武焱见过太妃。”将军下跪行礼,那把揉杂战火和鲜血的嗓音像一炳锋利的宝剑,正如他这个人,一旦出鞘,见血封喉!
“将军请起,奴一等闲人,担不得朝之肱骨的大礼。”幽幽的声音如雨后的涧溪,凉入肺腑,妖媚异常。
魏武焱心里十分戒备,想那内室里会不会有勾魂夺命的毒药或者利刃。
“将军何苦?陛下旨意,着本宫为将军治顽疾,若真有杀意,怎样的借口不成,何苦赐令给将军,事成以后受天下人诟病?”幽婉的话语像一碗水浇在烧红的烙铁上,起了水雾。
魏武焱抬眼看着那红纱内室,一步步走上白玉台阶。
“……大将军,可还记得奴?”魏武焱僵住,脑中没了声响,只有那一声又一声的‘大将军’。
是她?
不,不可能!
男人的心快要跳出嗓子眼,涌动的血液燥热得快要血管迸裂,他顾不上礼仪,大手一把扯开红纱内帐!
“大将军,许久不见了。”赤裸的背转了过来,一张芙蓉脸儿上狡黠的眼睛正满含笑意。男人怔住,颤抖的手像是想碰女子的脸,又不敢一般收回了手。
“大将军,您不认阿芜了么!”女子的手强硬地握住男人的两只手分开贴在脸侧,让男人能摸到夜夜入梦的人。
他不敢相信,害怕一切又是假的,他的头疾,他的痛苦,他平生最后悔的一件事,一切的一切都在眼前了。
“……阿,阿芜。”魏武焱的手轻轻捧住女子的脸,像是捧着件摔裂的宝物,那么地小心翼翼,情深义重。
他哽咽着,大手往后扣住女子的头按在自己胸口。
“大将军,还恨阿芜嘛?”女子的手臂环住男人精壮的腰身,软软出声。
“……不,不,我恨的只有命数,还好,还好你回来了。”男人抱紧怀里的人,淡色的薄唇亲吻着女子的额头。
“……大人,阿芜的奶儿还涨着呢,宝宝还小,吃不完阿芜的奶水,大人帮帮阿芜可好?”女子含羞带怯,抓起魏武焱的手放在自己的饱乳上。
“对,安儿,安儿在哪儿?”男人想起了那时阿芜怀着身孕,两人说无论是男是女,小名都叫做安儿,取意一世平安。
“大人就只知道安儿,阿芜还难受着,大人也不管了?安儿很像您,等明天天亮了,我便带您去看。”怀里的女子娇嗔着,一对散发着淡淡奶香的胸乳正轻轻蹭着男人。
“我最疼的不还是你这个小东西,自然是要喂饱你的!”男人脱掉被阿芜解开的衣衫,精壮的身体重重压上笑个不停的阿芜,炽烈的吻落在女子的眉心唇角,而后含住那张小口,把一腔热情都融在了这个吻里。
阿芜的舌头被吸舔着拉出,被男人含在嘴里细细品尝,全身的劲儿都被男人抽走了,抬手软软抱住他的脖子,阿芜在男人身下发出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