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荆在几秒钟内想明白很多事情,那是如同她在知晓养父和班主任对自己所做的恶心事是违法犯罪时一般的成长体验。被男人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孩子眼怯怯地,缩在被窝里不敢看人;而那床被子,昨晚睡在上面的,还是自己。
是啊,一个是受不得摧残的玉兰花,一个是野生野长的荆棘条。早在那个摇晃不清的夜晚,她就应该明白:真心,是最不值得的东西。
离开出租屋后的一星期,秦真给她发了条信息:
“游萍,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我是阿兰的第一个男人。我想对她负责。”
“谢谢你,陪我度过这段日子……你应该也有一个放不下的人吧?那个让你付出第一次的人,可能他才是你的归宿……”
时至今日,阿荆才弄明白:她本以为自己虽算不上长风,好歹也是苍狗;
没想到,她竟然连苍狗都不是。
秦真,你原来还笑我不会唱《鲁冰花》……你知不知道,那个让我付出第一次的人,是强奸我到流产并导致终身不孕不育的养父呢?
真心荒唐。
离开深圳的阿荆,告别了人生中唯一一段不属于游萍的时光,也将属于阿荆的真心永远了留在了这个高温潮湿的城市。她从此成为平时世界中的任何一个“我”,投掷己身于千千万万之中。渺小的悲喜之于宇宙洪流,或许真的算不上什么……
从此便可以低眉顺眼地走过红灯区,混迹于敞胸露脯的女人堆中;也可以坐在街头咬着吸管,看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可以打一桶水在弄堂深处从头顶浇下来,全身线条因湿漉而流畅紧绷;也可以与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床上纠缠,看烟头在月光中明灭如同鬼魅……她说,不要在意我的性别。因为她可以是任何一个人。
她看这世界,也看她自己。感知衰老,乐此不疲。
她成为一个谜。
【我不是我,是所有的我。】
ps:矫情的散文体,呵呵。
《夏日》不会写长,最多也就几万字。完结后放飞自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