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厢,阿琳亚对安普斯的复杂感受一无所知,只是急匆匆地收拾好后,赶回王宫处理事务去了,还好,一上午并未发生什么紧急大事。
下午,由于对叶哈希雅让她酒后失态不满,阿琳亚吩咐侍卫,她很忙,除非重要公务,谁来都不许通报,不予接见。
沉浸在批阅文书中,时间过得飞快,晚些时候,政务总算快告一段落时,议政大臣赫梅特紧急觐见,带来了关于殿祭司蓄养少年案的新消息。
“臣安排的线人来报,确实有人暗中活动,很大概率跟王室月殿的人有关,具体是谁还要再接着查。”
“继续查,一定要查的水落石出。”阿琳亚脸色阴沉,没想到月殿的手竟然伸的这么长,都开始干预司法了,而且她的班子竟然仍没摸清对方的状况。
王室月殿的高层无一例外都是大贵族出身,除了身为王夫的子安普斯外,满月殿的大祭司是她四王兄俄里斯,他们俩的可能性都不大,还剩一个新月殿的大祭司穆顿,年纪很大了,是她叔伯辈的人物,平日比较低调。
会是他吗?还是另有其人?
阿琳亚猜测着,让赫梅特下去休息了,自己又看了会奏疏,一个人在女王的寝室睡了。
不知是不是最近身边都有男人陪伴,她竟感到几分孤枕难眠的滋味,辗转了一会,才慢慢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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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殿的祭坛前,一个容颜冷寂的男子正静静地祈祷,他已经保持一个跪坐的姿势很久了,然,没有人敢去打扰他。
他无数次地向忏悔,希望能够原谅自己对情欲的放纵,同时希望,能在梦中,给自己降下解惑的喻旨。
这时,寂冷的大殿里,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安普斯不满地抬头,发现一个慈祥的老人笑眯眯地站在自己身前,对月像躬身行了一礼。
他赶忙打招呼,“穆顿老师。”
安普斯来殿学习时,才六七岁,当时照顾他、为他讲解的奥秘的,就是新月的大祭司穆顿,他对其一直十分尊敬。
“亲爱的安普斯,你最近有什么烦恼吗,如果可以的话,可以对我倾诉,我虽然年纪大又愚钝,但或许有些人生经验。”老人身形瘦高,银色的头发在脑后扎成一束,脸上布满细纹,眼睛却仍十分明亮,“你总是在每日的仪式后,独自跪着对说很长时间的话,长久下去,若是看到你的身体变差,也不会高兴的。”
安普斯听出他的担心,心头愧疚,“都是我不好,没什么大事,竟然让您跟着忧虑了,我会调整过来……”
老人却一下看穿了他的掩饰,直言道:“是为了女王纳侧夫的事?”
安普斯脸色一变,嘴硬道:“您多虑了。”
穆顿色平静地注视着他,那视线明明并不锐利,却让安普斯感觉自己的所思所想都被看穿了。
“没关系,安普斯,这确实是一个问题不是吗,我猜猜,他的出现打破了一直以来的平衡?你感到了不安?”
安普斯身形陡然一僵,心脏漏了一拍,没错,侧夫就像一个变数,让他平静如水的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所接触的,除了殿一应祭司外,就是阿琳亚,阿琳亚态度不同以往,他自然发觉了,为此,增添了许多烦恼,自己的行为也变得反常。
“我不得不承认,您说得对,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语无伦次,浅淡透亮的眼中流露几分茫然和无措。
穆顿祭司仍是那样温和,将他从跪着的姿势扶了起来,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别着急,亲爱的孩子。一切的命运都是的旨意,这个变数,说不定也是的启示不是吗?事情不一定会往坏的方向发展。”
安普斯若有所思,“您是说……”
穆顿祭司并不点破,意味深长,“读懂启的聪慧之人会得到的嘉奖,你要有所行动,去面对给予你的命运。”
说完后,他对着巨大的像又行了一礼,向殿深处走去。
穆顿祭司正穿越通向自己房间的走廊,一个同样年纪很大的高级祭司快步向他走来,他们是老朋友了。
他直言不讳:“穆顿,怎么样?王夫的状态如何?”
穆顿无奈地摇摇头,“你还不知道安普斯,直接让他去讨好女王,可能吗?该说的我都说了,强逼无用。”
高级祭司不赞同地看着他:“都到这个火烧眉毛的时候了,他还躲在这里当缩头乌龟!女王本身就对殿颇有微词,要是王夫再失宠,可是会威胁到我们月殿的影响力的!你应该狠狠打醒他!”
穆顿沉默一会,叹息道:“我的老友,世俗迷住了你的眼睛。多说无用,且看着吧,明自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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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琳亚如果不愿意见谁,那是怎么都见不到的,直到第二天中午,她才又撤销了对侍卫的命令。
叶哈希雅知情知趣,第一天被侍卫挡在门外后,心里领会到她是对酒的事颇有微词,也没有多纠缠。
侍仆萨雷斯有些替他着急:“殿下,女王不会就此冷落您吧?”
叶哈希雅却摊在软垫中,悠闲地磨着指甲,他伸开手对着窗外一照,褐色的肌肤被日光渡上一层朦胧的光晕,被修成规整圆形的暗红色指甲闪闪发亮,“不急于这一时,在两个男人之间周旋,很容易厌倦的,她需要空间。况且,两人分开一段时间,情反而会更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