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菜一汤,其中还有一盘野笋炒咸菜,这便是方家今晚饭桌上的吃食。01bz.cc
李娇站在婆母身后捏着一双旧漆筷子抖颤颤替婆母秦三娘布菜。
要说她嫁进这方家来日子一日紧过一日,立的规矩却从未松过,媳妇不能上桌,婆母同自己相公用完饭,剩下那一口菜汤就着粗面窝头才是她的正餐。
此刻见她家相公方铭重重地掷下手中碗筷,不用问她也明白,这表示他对餐食的不满。
眼瞧着明年便是会试,他一个温书待考的秀才竟然连口饱饭都吃不上,委实让读书人羞愤,对着李娇这个不争气的媳妇就更没有好脸色,他若像同窗王子征那般娶上一富家女,使奴唤婢不说又怎会在此吃糠咽菜。
秦三娘见大儿子发怒,起身反手一记耳光扇在李娇带有菜色的脸上,愤愤道:“你这个没用的烂货煮的什么猪食,惯不看眼色惹怒了大郎,还不给老娘滚回屋去。”
李娇举手捂着半脸,木木地垂头往后屋里走,若换成刚嫁入方家的时候她尚会心中惴惴,辗转怕相公不喜婆母苛责,当下她被打得眼冒金星口中腥涩,想的却是厨上冷掉的一只窝头。
这人呀,就是如此,哪有比饿肚子更叫人短了志气,想她李娇也曾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如今虎落平阳就连秦三娘这样的村妇也能欺她一欺。
“娇娇儿!”一声急呵。
一脚踏上后院土台阶,李娇饿得前心贴后背又被秦三娘打得双耳嗡嗡作响,整个人木呆呆后仰,顷刻间落入一个怀抱,而那句娇娇儿本该比身后那人先到,落入她的耳际却迟了好一会儿。
方珺搂着李娇瘦弱不堪的腰肢心疼得哑着嗓子道:“娇娇儿某的心肝,某的乖宝儿,你可疼死某了,某出门才两月余你怎就丢了半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