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拿狐狸三兄弟举例,“狐大狐二就活泼些,你看小小狐,就非常耐的住,一举一动都有规矩,跟我家小白小时候差不多。唉,所以我说,人的脾气真是天生的。”
胡夫人悄悄问知趣,“罗先生,小小有没有跟你撒过娇啊?”
“舔手心蹭脸算么?”
胡夫人一脸羡慕,“这孩子,自生下来就不像他两个哥哥似的缠我。我觉着小小懂事难得,心里又觉着他好像不是很依恋我。”
知趣道,“夫人,你想多啦。其实是小小狐生就矜持要面子啦,他有一回闻到粥香就口水流了我一脑袋,吃饭时,他还会舔碗呢。”
胡夫人听到小儿子的趣事,不禁笑出声来。胡夫人不禁也想到小小狐许多趣事,说与知趣听。
坐在自己屋子里修炼的小小狐闻着饭菜香竖着耳朵听到知趣与自己亲娘在互爆自己的糗事,心里郁闷地直想吐血:真好讨厌哦,竟然被笑话了,难道小小狐就没有隐私么?看来以后要更加努力的做一只高贵的小小狐才行呢。
小小狐把自己的目标定位清晰,就听两个土巴狐哥哥在外喊他,“胡小小,胡小小,吃饭啦吃饭啦!”
切,高贵的小小狐怎么能这样大喊大叫呢,小小狐抖一抖身上的狐狸毛,踱着步子慢悠悠的去了餐厅。
这一桌子,佛、道、妖、鬼,算是齐全了。
知趣张罗着众人用饭,他向来是个极擅察颜观色之人,此时自然注意到诸人的脸色有些个别有意味儿。知趣并不多问,却也明白他们要说什么了。
第二一九章
用过这一餐饭,知趣又煮了两壶茶,大家分喝。
知趣向来众生平等,黑豆儿跟他惯了的,小小狐也跟知趣住了一段时日,唯两狐大狐二,见喝茶还有他们的份儿,高兴的吱吱叫。
喝过茶,大家开始商议这地宫之事。
其实说商议,知趣开始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专心听文斐然解释,他明白,在他准备饭菜的这段时间,肯定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文斐然道,“知趣,你觉不觉着我们所处的这片天地与你这紫金鼎有些相仿?”
文斐然道,“紫金鼎里有房屋竹舍、有花草虫鱼,若是紫金鼎里你只植花种草,想一想,是不是也如同如今鼎外风景?”
虽然人间界的修士修为并不算高,如文斐然这等资质也只是金丹而已,但,其天资是无庸置疑的。能在人间界修炼出些个名头的修士,一般绝非等闲之辈。
不过,文斐然能想到。知趣的资质再不逊于任何人,他点了点头,认同文斐然的说法。
文斐然叹口气,“在这紫金鼎,你是主人,我们知道这是紫金鼎,所以并不惊慌。而外面的世界,我们怀疑,是不是也是误入了某件法宝。而在这法宝之外,有这法宝的主人在观望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如同人站在鱼缸外观量着缸内的金鱼。”
“只是可惜,很可能我们现在成了被人观望的金鱼。”
做惯了高人一等的修士,忽就落到如厮境地,委实有些可悲可叹。
知趣斟酌着文斐然的话,不过,他只是让文斐然开了个头儿,并不打算继续让文斐然说下去。知趣接过文斐然的话头儿,道,“这种可能性虽然有,不过,也不是没有别的可能。譬如,或者我们看到的一切皆是幻境呢,也说不定。”
说着,知趣将手一摆,“猜测没有意义,要如何能离开这鬼地方才是重点。这个我也想过了,刚刚天机兄泄露天机时,天界雷罚依然能到达此处。而且,刚刚诡异的天象也说前,这里并没有什么东西能挡住天界雷罚。”
顿一顿,知趣道,“所以,我琢磨着,能不能请天机兄多算几回天机。天界雷罚之下,不论我们所处是幻境,还是‘鱼缸’,怕也都难禁此力吧。”
这个法子……
天机道人直接苦了脸。
知趣兴致勃勃的望向天机道人,道,“我正有几件事想请天机兄帮忙算,一是你刚刚说阿央‘有帝王命,无帝王身’是什么意思?能不能请天机兄再继续帮着问卜一卦。再者,我家黑豆儿何时成仙?我家小白何时成仙?我何时成仙?天机兄都帮我算算。”
“你算好了,不要立时说,待四卦都算好,你一并说。”知趣诚挚至极,“以前我听我师父说过,这算卦,越是算的事情不得了,受到的天谴越重。我估计这几个雷下来,不论我们身处是什么地方,或是什么幻境,都能霹没了。”
听知趣说完,天机道人脸都白了,知趣微微一笑,安然淡定的劝道,“天机兄莫怕,你想一想,方才那雷霹下来,其实威力并不很大。只是破坏了头顶这片天空,雷罚之所以威力减小,就是因为这片天空的缘故。如果直接从天界落下的雷罚,威力不会有什么变化。”
“我刚刚注意到,落到这里的雷罚明显威力被削弱。”知趣笃定的往上一指,沉声道,“所以,我断定,头顶的蓝天白云并非真正的蓝天白云,而是禁制所幻化而成。”
“如今,禁制虽难以解除,不过,方法总算找到了,借力打力。借天界雷罚,以助我们出此天地,岂不是一举两得。”
邵千凌犹豫道,“这不大妥吧,天机如今灵力不足,我真担心几个雷下来,他小命难保。”
天机道人却似下了某种决心,“无妨,总要试一试。”
沈留白是个直接了当的人,他问,“能不能让陛下现在苏醒朱雀之力?”或许是见知趣直接冷了脸,沈留白多解释了一句,“我们是想着,这里是朱雀地宫,若是陛下苏醒了朱雀力,依朱雀上之力,定能掌握地宫的主动权。”
知趣道,“凡胎难以承受朱雀力,阿央若行此事,性命难保。”
孔蓝道,“朱雀本就是天生灵体,以朱雀力重结灵体,并非难事。”
知趣侧过脸,谦虚的去请教孔蓝,“您结过?”
孔蓝脸上一窘,“我并非朱雀之身。”
“那就闭嘴吧。”知趣噎孔蓝个半死,端着茶盏道,“万一出个意外,阿央啪唧死了,没结不成灵体,反成了阴鬼,你们拿什么赔我?”
“再说了,谁说他苏醒朱雀之力就能掌握地宫的主动权了?这又不是他建的地宫。人与人之间还是你争我斗、尔虞我诈呢?何况鸟儿跟鸟儿呢?”
孔蓝纠正,“知趣,那是朱雀上,我族王者。”什么叫“鸟儿跟鸟儿啊”,真个粗俗。
“朱雀也是鸟儿。”知趣回孔蓝一句,扭脖子继续道,“你们想一想,依我推测,林央是上界犯过朱雀被贬至此,得了人胎。现在人胎的事儿还没忙完呢,又要苏醒朱雀之力。若天上真要他做朱雀,他也落不到这步儿。好容易得个赎罪的机会,偏又野心勃勃肖想力,若我是天帝,直接一个雷下来霹他个魂飞魄散,好杀一儆百,叫些不听话的仙也长个记性。”
虽然知趣的话亦在情理之中,不过,知趣那句“若我是天帝”,真个把人酸去了半嘴的牙。在座诸位,就是站小白肩上的黑豆儿,如今修为都胜于知趣这小炼气。
你说你一个小炼气,有些个小聪明喜欢显摆就罢了,啧啧,真个狂的没个边儿啦你!怎么啥话都敢说啊!真个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的!
天机道人心下暗叹:知趣说这等狂话,老天也没收了他。而他,不过说几句实话,就要被霹去半条命,可见天地何等不公啊!
知趣歇一口气,呷一口茶,转而问天机道人,“天机兄,你说,我说的在不在理?”在天机道人说出那句“有帝王命,无帝王身”的话时,知趣就疑上了天机道人。
这种话都说出来了,接下来定是想法子引诱林央苏醒朱雀力了。而夏春秋那死渣渣,身上有真龙之息的定位仪,随时找到水伯完全不成问题。那么,在林央苏醒朱雀力之时,以夏春秋的野心勃勃,焉能不来占些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