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趣做饭时早把事想的分明,所以未等文斐然把话引至林央身上,知趣先将解决方法落到天机道人身上。
他明白,人间界的这些修士,人家早相识几百年,各有各的情谊。
相比之下,与之相处不过几年、十几年的知趣,就是个外人了。
不过,这些人不是没有弱点。在知趣看来,这些人的弱点就是:良知犹存,尚还不算个坏人,还要脸面。
故此,这些人是可以引导的。
天机道人可以巧妙的将他们引导至林央苏醒朱雀力上面,他铁嘴知趣,自然也能把他们引导至天机道人的雷罚上面。
而且,知趣还占了先手。
这两种方法,都有危险。
尤其知趣对于林央苏醒朱雀力之事表示出了明确的反对意见,“大家想一想,夏春秋随时会来,他手里有真龙之息。若有机会,他绝对是会对阿央下手的。”
天机道人再次道,“知趣说的有道理,我来试一试。你们放心,我被雷霹惯了的。若是夏春秋他们敢出来,我直接往他们那边跑,好叫雷霹死他们。”
天机道人态度坦荡,倒又叫知趣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疑疑鬼的疑错了人。
事关自己生死,天机道人对知趣道,“我再算一算陛下‘有帝王命,无帝王身’的事,余下就不为你算了。知趣,我道行有限,算一算凡间帝王已是极限了,若是算到天界去,估计真就给霹个魂飞魄散、以儆效尤呢。”
又千万叮嘱知趣,“雷下来,你就赶紧用紫金鼎来救我。若迟个一时片刻,我可能就完蛋了。”
知趣俱都应下。
天机道人再一次站在紫金鼎外,他脚下是柔软的青草地,空气里弥散着淡淡花香。一片幽碧色的龟甲悬浮于天机道人面前。
天机道人双手合握住龟甲,指尖流逸出古幽沉碧的灵光。
天机道人身为天机门的掌门,曾占卜过无数次。但,这一次,天机道人极其慎重,他衣袖轻扬,发丝飘摇,娃娃脸上郑重至极。忽然,天机道人撤去双手,幽碧色我龟甲猛然涨大数倍,上面莹光闪烁,如同繁星,天机道人唇齿微启——
就在此刻,一阵远古浩瀚之气升起,一声凤凰鸣叫声响彻大地,接着一头耀眼至极的凤凰在空间翩然飞翔,自紫金鼎中透出七彩之光来,眼瞅着凤凰就要展翅朝紫金鼎飞去。
夏春秋陡然现身,随手一挥就见一座五色灵力牢笼落下,正将那凤凰困于其间。夏春秋这等修为之人,此时竟不禁心头之喜,微微一笑,“上之息,果然非凡一般。”
他双手打出无数咒印,灵力牢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缩小……
诸人皆看到夏春秋出现要窃取朱雀之息,孔蓝再按捺不住,飞身出了紫金鼎,却只见夏春秋已将五色灵力牢笼收入袖间。
一切只在瞬间发生。
一切都来不及反应!
唯有一件事,天机道人的天谴真言刚刚落地,只见天边一阵雷霆剧响,天机道人与夏春秋同时被一片天界雷罚笼于其间,连带孔蓝等皆不例外。
知趣在紫金鼎,一面挽着林央的手,一面抚摸着怀里的凤凰毛,望着紫金鼎外被霹的飘飘欲仙的三人,感叹,“看到个凤凰的影子就说是凤凰,唉,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哪。”
第二二零章 鸡贼趣
孔蓝几个被雷霹的够呛,天机道人脑袋上的金锅已经成筛子了,饶是夏春秋修为高明,也露出狼狈之相。
孔蓝毕竟的孔白的亲哥哥,孔白拿手指捅知趣的肋条骨一下子,邵千凌也着急躲筛子底下的天机道人呢。知趣这才驾驭着紫金鼎在狂风中把被雷霹去半条命天机道人捡回来,孔蓝也识机的逃回紫金鼎。
知趣瞟孔蓝一眼,心里乐灾乐祸,颇觉解气,面儿上极关切地,“我还没说呢,那凤凰是假的,看你这急的哟。瞧瞧,挨霹了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就是这个理哟。”最后,知趣竟无耻的端出长者风范。
孔蓝看向知趣,心知知趣故意整他,不然,这紫金鼎是认主法宝,若知趣不放行,他根本出不去。孔蓝淡淡地,“在下今年五百八十岁。”意思很明了,你连老子个零头儿都及不上,算个屁的长辈。
知趣叹道,“心理不成熟的人才会比较生理年龄呢。再说了,现在谁还比年龄人,咱讲究的是智商、情商、财商。”
跟知趣较口头长短,纯粹找虐呢。孔蓝转而问,“你怎么能幻化出凤凰的?刚刚那明明是朱雀气息。”不然他不会急着出去与夏春秋抢夺朱雀之息,孔蓝以为林央的朱雀之力觉醒了呢。
知趣握住林央的手拍了拍,“我与阿央是什么关系,嗯?”他怀里还有凤凰毛呢,那上面就有凤凰的气息,幻出个凤凰不算啥。至于那朱雀之息,更简单。以往知趣叫罗妖不能露馅儿,是为了保护罗妖的安全。这回是为了用朱雀之息钓夏春秋,令罗妖稍稍露出些朱雀的气息来,有林央在知趣身边给罗妖做挡箭牌,亦可避免让人怀疑到罗妖的存在。
林央知孔蓝平白吃此大亏,担心他对知趣生出嫌隙来,便道,“刚刚知趣不说,是怕打草惊蛇。他化出凤凰,为的就是在天降罚雷之时引夏春秋入觳。”
这一阵雷,饶是夏春秋也给霹的灰头土脸,不过,夏春秋就是夏春秋,知趣见夏春秋在罚雷之中犹能全身而退,心道,看来人间界那点儿灵气全落在这姓夏的手里了。
林央亲自为知趣说话,孔蓝也就没再揪着这事没完没了。当然,即便他一定要揪着知趣没完没了,知趣也有一肚子好话在等着他呢。
这一次的雷罚非同以往,紫金鼎外的整个空间扭曲着,那些地上的碧草碎花已经开始大块的崩裂、飘浮、然后被这扭曲的空间绞的粉碎,接着,一瞬时巨大的爆炸声后。
知趣在鼎内如遭重击,张嘴喷出一口血来,面如金纸,昏了过去。
紫金鼎嗡的一声,光华大盛。
没有办法形容那种震荡,哪怕身处紫金鼎,也仿佛会有一种随时支离破碎的感觉。紫金鼎的主人——知趣已经率先晕了,在这震荡之中,林央死抱着知趣,生怕知趣会摔着。偏林央凡人之身,自顾不暇尚且不及,想照顾知趣,有心也无力。
小白一脚把林央踢到自己哥哥那边儿,自己护着流氓趣,黑豆儿已经眼疾腿快的钻他家小白衣裳里去了,一张臭嘴,还顺便在人家小白胸前舔两口,小白怒,“死黑豆儿,你又皮痒了是吧?”
余下天机道人在邵千凌那里,三只小小狐被胡夫人抱在怀内,苍鹰一边一个拽紧凤鸳与水伯,直待这天翻地覆的震荡结束,诸人被撞的鼻青脸肿不说,身上也湿淋淋的,大约是知趣池塘里的水在震荡中倾覆了出来,其余就更不必提了,牛啊羊的鱼啊虾的,死伤无数。总之,紫金鼎里弥漫了一股很特的味道。
而且,黑漆漆的没有半丝光。
还是孔白自怀里取出一枚云石珠,映亮紫金鼎的天空,他们发现,屋子树木已经在头顶了。
孔白道,“紫金鼎被翻了个个儿。”
孔蓝自头顶抓下一条鱼扔出去,随之恢复了贵公子的气派,道,“能不能叫醒知趣。”这紫金鼎,只有知趣会用。
孔白心疼地,“流氓趣受伤了。”还是一指点入知趣的眉心识海,一入识海不要紧,把孔白吓了一跳。
妖族与人族不同,人族修炼丹田,妖族修炼识海,譬如妖族常说灵识觉醒,灵识中的识,就是指识海。所以,孔白要唤醒知识,便往知趣的识海度了一缕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