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湛道:“看来麒麟世家是早有预谋啊。不过为什么呢?”难道是为了对付军府身后的白梦山?那也太迂回了吧?而且,听司徒勤勤的描述,这种虫子说不定能够把人变成傀儡来操控。要是真有这么高明逆天的东西,为什么不直接用来对付战不败?甚至寒非邪。那时候寒非邪连剑尊都不是,应该容易控制得很。
他总觉得这起事件并不似看起来那么简单。
他一个晃,就看到云牧皇走到书桌边,警惕道:“你要做什么?”
云牧皇朝司徒勤勤招手道:“你来为我磨墨。”
战湛紧跟着司徒勤勤走,生怕一不小心掉进陷阱里。
他这样防备,云牧皇视若无睹,提笔蘸墨书写,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枚印章盖在纸的最后。
“什么?”战湛好地伸过头去。
云牧皇云淡风轻地说道:“传位诏书。”
战湛在诏书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哈?”
云牧皇看着他,缓缓地叹了口气道:“若是可以,我倒希望那个人是战雷,可惜……”
战湛道:“等等,等等等等!你……”他指指云牧皇又指指自己。
云牧皇道:“我死后,你就是云家最后的血脉,不传位给你传位给谁?”
战湛激动道:“擦!你结婚两年,难道都没有生下一男半女?”
云牧皇和司徒勤勤脸色齐齐一变。
云牧皇笑得比哭还难看,“那时候,我已经开始服用齐世铎炼制的药物,他要我禁女色,所以我……”
战湛想起和齐敬辕滚床单的司徒勤勤,觉得信息量太大,“那,那现在?”
云牧皇扭头。
司徒勤勤咬着嘴唇道:“纵然有孩子,没有父母荫蔽,也难以茁壮成长。腾云帝国正值风雨飘摇,需要强而有力的臂膀来做舵手。不论身份能力,再无人比小公爷更适合,请小公爷万勿推辞!”
战湛整个人都懵了,好半天才道:“这是让我当皇帝啊?”
云牧皇和司徒勤勤同时点头。
云牧皇将诏书塞在他手里,郑重道:“帝国未来,尽交托于湛弟之手!为兄愧对帝国,无言可说,只能以至诚之心祈祷湛弟率领我腾云脱离麒麟世家的魔爪。”
战湛一腔热血被唤醒,反手抓住他的手,动容道:“你放心,我虽然不会做皇帝,但我一定会使唤大臣们好好干活!”
“……这就够了!”
四只手,二十根手指,牢牢地、紧紧地交握着。
“话说,我娘呢!”战湛问道。
云牧皇和司徒勤勤对视一眼。
司徒勤勤道:“皇姑与母后在一起。我们被麒麟世家带来之后,就被囚禁于此,我也不知道他们在何处。”
云牧皇抓着战湛的手道:“若是你有机会见到姑姑,请一定要代我向她道歉。”
“你不在意密谋造反的事?”
云牧皇叹气道:“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早知今日,说不定我也会支持军府造反。我这样的人,无德无能,本就不该当皇帝。”
“有一个问题我想问你。”战湛将双手用力地从他手中**,“姨婆他们……”
“他们之死与我无关!”云牧皇激动地说,“卫盛是麒麟世家的爪牙!我那时候受制于麒麟世家,皇宫内外都是他们的眼线。不错,我的确生气水灵请他们出山,却绝没有想过要杀了他们。他们是我云氏高手,他们死了对我又有什么好处?我只是没想到麒麟世家这么快动手。”
“那你为何不将困境告知他们?”
云牧皇道:“以他们的修为,就算告知了又有什么用?姑婆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那时候她完全站在姑父一边,我心里不舒服,自然就……唉。”
战湛觉得他的人生真是太纠结扭曲了,“算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先去找娘。”
云牧皇紧紧地望着他道:“今日一别,他日再见,为兄或许已经成为一抔黄土。请湛弟记得,为兄若是地下有灵,一定保佑腾云帝国国泰民安,湛地一帆风顺。”
战湛心里酸,鼻子也酸,眼前这个人曾让他恨之入骨,可现在自己情不自禁地有些舍不得他。改邪归正的反派死的时候,果然很容易赚热泪。他吸了口气道:“你还记得我们的赌约吗?”
“什么赌约?”
“魔兽比斗的那个。”
“……记得。”
战湛瞪了他一眼,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记得”这两个字有多水,“在比斗之前,不要死。君无戏言,身为一国之君,言出必行,怎么能够食言?”
云牧皇苦笑道:“为兄尽力。”
战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死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活着却很难。我们都是聪明人,当然应该把难题留给自己,把简单的留给别人,这就是舍己为人的精!”
“……为兄知道了。”
“保重。”
“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