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说这个时候了,你觉得我还有必要骗你吗?”
云牧皇狐疑地看着他。
战湛道:“我想我娘嫁给我爹的时候绝对想不到,她和她丈夫恩爱这么多年的婚姻最后不是输在狐狸精的手里,还是败在自己外甥的手里。”
“……既然如此,为何你爹频频联络其他将领,压制卫盛?”
说到这份上,战湛也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了,直接了当年地回答道:“我娘干的。”
云牧皇愣住。
战湛道:“大家都姓云,你懂的。”
云牧皇突然笑起来。
战湛觉得他被老婆打多了,真的有点傻了,动不动就一惊一乍的。
云牧皇笑得眼角挂着泪花,“姑姑,姑姑,我终究还是输给了她。姜是老的辣。我早该想通,我根本不用跟她斗,我只要控制战不败,我就赢了……战家,战家!军府!父皇,我若是听了你的话,不疑军府,是否就不会是今日下场?!”
战湛看他哭得凄惨,心里也有点酸,“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别太难过了。”
云牧皇摇头道:“我没有机会了。”
他边说边抬头,战湛看到他的额头,分明有几条虫子在皮肤下面钻来钻去。
云牧皇色变得很怪,眼睛木讷地看着前方,又不动了。
战湛见司徒勤勤不动,疑惑道:“你不打了?”
司徒勤勤道:“来不及了。”
战湛听出她话里的绝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要从两年前说起。”
“又是两年前?”他眼睛一闭的两年,到底错过了多少事?
“两年前,陛下拜了一个师父,叫做执天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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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混乱之局(八) ...
战湛:“……”擎天柱是撑着,他是拿着,誓与擎天柱比牛逼吗?
“他修为深不可测,且精通医药之术,半百之龄已是剑尊药皇,如此人物驾临帝国,陛下与我自然是千般尊崇万般小心,唯恐怠慢。陛下对他更是言听计从,每日依照他的吩咐吃药修炼,短期之内修为果然突飞猛进,但没过多久,陛下的身体就时不时出现僵硬和麻木。他说是修为提升太过之故,只要巩固修为,辅以药物,不久之后就会渐渐消除。但时间过了越久,这种症状就越明显。陛下有所警觉,不再服用药物,那个所谓的上人因此拂袖而去。陛下见他一去不返,反倒有所愧疚,私下又偷偷练起他留下的功法,到后来,这症状却减轻了。正因如此,陛下对他越发愧疚,一直打听他的下落。”她顿了顿,表情变得异常复杂。
战湛忍不住催促道:“那后来呢?”
“后来,麒麟世家派人来,说要在腾云帝国谋个差事,陛下不敢违逆,只好安插了类似国师的虚职给他们。他们镇日躲在皇宫里,既不出门,也不干涉朝中事。陛下以为他们只是为了宣示威风,便也由他们去了。几个月前,陛下额头突然出现一条此物。太医诊断说是魇虫,由心生,要陛下吃药安养。没想到几日前,此物突然长大,陛下偶尔会出现志不清的症状,甚至如鬼附体,做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怪事情。这时候,那个所谓的执天上人再度出现,原来他根本不是什么游方高人,而是麒麟世家的当家家主齐世铎!”
战湛吃了一惊。他原本已经猜到这个执天上人必然很了不得,却怎么也想不到竟然由麒麟世家家主亲自出演。这个出场费……
“齐世铎应该很忙的吧?为什么不用更简单的方法解决问题?”不是他怀疑,而是以齐世铎的身份地位,要搞垮一个腾云帝国似乎无需如此麻烦。
司徒勤勤道:“不错。陛下也如是问他。以麒麟世家的地位,他若是想遥控腾云帝国,陛下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敢不从,何劳他大费周章。”
“那他怎么说?”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将我们匆匆从皇宫迁出,带到此处。陛下与我在天都城住了这么久,从来不知道这里竟然还有一个地下城!”
“难道一点都没有反抗?”
“卫盛早被收入麒麟世家门下,完全归顺于他们,更暗中收拢司徒家的人马,到最后,只有奋儿突围……”
“现在知道谁是忠臣谁是奸臣了吧?让你们抓我爹!”
“那时陛下深受魇虫之害,朝中突然传出军府密谋造反的消息,陛下原本不信,但近半数的朝臣拿出战不败密谋联络的书信,边疆也传来军队私自调动的消息。”她眨巴着眼睛,楚楚可怜地望着战湛,“如此情形,陛下实难保全战元帅!”
战湛道:“那个,其实陛下和军府想要撕破脸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大家都这份上了,别讲这些假惺惺的有的没的。”
司徒勤勤忙道:“确实出自肺腑。”
“要真是这样,在麒麟世家控制你们的第一时间就应该想到向军府求助才是。白梦山和军府的关系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司徒勤勤苍白无力地解释着:“麒麟世家那时尚未露出真面目,陛下没想到如此严重。”
战湛道:“那时候想的是,哦也!来得好!有麒麟世家对付白梦山,他终于能对付军府了吧?”
“不,其实我想过与军府联手,麒麟世家毕竟是外人。”云牧皇缓缓睁开眼睛,布满血丝的眼睛充满了懊恼和悔恨。“可惜,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传出军府图谋不轨的消息,我一时愤恨难当……一步错,步步错,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战湛道:“现在不是检讨的时候,你脑袋里的虫子能不能治啊?还是拍一拍就能拍死?妹子手劲小,要不我来?”他跃跃欲试。
云牧皇摇头道:“这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我们早发现,这虫子繁殖极快,尤其是近来……”
司徒勤勤抓住战湛的手,哭喊道:“白梦山与麒麟世家同为超级世家,一定有办法救陛下的!”
战湛挠头道:“这,要不我回去问问。对了,你们有没有找过药皇庄?水赤炼也许有办法。”
司徒勤勤道:“自然找过。但是所有药皇对我们派去的人都避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