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世子妃醒醒?”她的身体被人晃了几下,搀扶着这具身体的丫鬟打着胆子掐了一下鱼知鸢宽大袖袍里的莲藕玉臂,鱼知鸢骤然惊醒,呼吸急促了几分:“吓死我了,我以为我论文又被导师打回来了,还好,还好我穿越了。”
她说话声音很小,几近于哼哼,不过还是被齐霂给听见了,内力深厚的人向来耳聪目明,对鱼知鸢吐出来的稀古怪的话暂且默默记在了心里。
古代成婚也就是拜堂,主婚人高喝一拜天地,鱼知鸢就被扶着转了个身,手中握着的红绸的另一端的傻子也转了身,东张西望,胡乱动弹,迫不及待地要凑近自己,嘴中嚷嚷:“大郎要,要入洞房,看,看娘子,掀盖头!”
围观的稚子,也咋咋呼呼的起哄:“掀盖头,看看新娘子,傻子快掀呀。”坐在上首的是定国侯和他的继室,定国侯微微恼怒,然而这些起哄的稚子中还有些个皇权贵胄,是他呵斥不了的,继室夫人面上端庄,隐有急色,可就是一言不发,将这尴尬局面摆在新婚的二人面前。
鱼知鸢彻底无语了,这些小屁孩真的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她的傻子表哥不明事理也就算了,这些小屁孩就知道瞎起哄,周遭的人她就算不能用眼睛看,也知道是怎么一副揶揄和看戏的情。
她一想事情手就会不自觉的捏东西,比如说现在,她双手死捏着红绸,红绸另一端的齐霂感受到鱼知鸢的不安,有心的戏弄也只能先放过,他又卖起了憨傻,撒泼打滚:“不不不,不要,娘子是大郎一个人的,不给你们看,大郎要和娘子入洞房偷偷看!”
鱼知鸢松了口气,她都打算破罐子破摔了,还好她的傻子夫君有着小孩子的无理,把她看作了私有物不让他人觊觎。
主婚人忙插了话进来:“可别误了吉时,让世子爷入不了洞房。”众人嬉笑,将这尴尬的一幕揭过。鱼知鸢被搀扶着拜了天地父母,又和齐霂夫妻对拜,这礼总算是完成了一大半。
丫鬟扶着鱼知鸢七拐八拐进了一个房间,又压着她坐在床榻上,室内满目皆是喜庆的红,龙凤双烛燃着星火,床铺上铺满了各种带着吉祥寓意的瓜果。齐霂也紧跟着被众人哄闹到了喜床前,手中被喜婆强塞了一柄晶莹剔透的玉如意,一股脑儿的贺词砸的憨傻的他更加浑浑噩噩,只知道张着嘴傻笑。
“世子爷快掀盖头呀。”喜婆边催促边引着齐霂握住玉如意的手伸到喜帕下,随着玉如意一点点儿的挑高,喜帕下的面目也渐渐映入眼帘。
眉如远山含黛,肤若桃花含笑,发如浮云,眼眸宛若星辰,瓜子脸上的一层脂粉非但没把她的美映出一二,反倒是画蛇添足,尤其是她刚哭过,脸上残留着一道又一道泪痕,初看惊艳细看则有些艳俗。
鱼知鸢的双眸骤然亮堂,刺得她频频眨眼,鸦睫轻颤,眼尾那点困乏的泪珠要落不落,瞧在他人眼里不过是楚楚可怜的姿态,对这对的婚姻更是有了更深的看法。
齐霂傻傻的笑,双眸氤氲着雀跃:“娘子好看,大郎的娘子是......是天仙!嘿嘿,天仙姐姐......”鱼知鸢低垂眉眼,娇羞的笑了笑,众人哄闹过了也就被赶出了洞房,只剩下合卺酒,这礼便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