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还是拥堵的婚房,后一刻就恢复了寂静,鱼知鸢松缓了口气,双眸适应了这里头的亮堂,才拿眼偷觑男配的模样。
她双眸圆睁着,微微失,齐霂背着火烛,遮了泰半的光,这忽明忽现的烛火让齐霂的五官更加俊朗,下颌线紧绷着,那双鹰隼似的眸,像是在打量着她。鱼知鸢眨了眨眼睛,齐霂又变成了憨傻的模样,眼尾勾着笑意,明目张胆的晃得她双颊绯红。
齐霂是真的谪仙样貌,丰俊朗,一颦一笑都勾得人心荡漾,得亏是他现在傻了,这傻气把他的颜值压低了二三分,也将他的惊才艳艳压到了尘埃里,才不至于被人觊觎。
“娘子……”齐霂双臂摇晃着她的身子,鱼知鸢头顶玲琅作佩,细长的流苏轻打在她敷了一层脂粉的脸上,她轻蹙了下眉头,伸手往脸上一模,一手的粉。
鱼知鸢短促了一声,连忙推开齐霂,冲向梳妆台的铜镜前,齐霂被他推得向后退了几步,眼底闪过一抹狠厉,心中嗤笑,这女子果然是装的,没人了就现了形。
上辈子的洞房花烛夜,他浑浑噩噩的记不大清晰,但这女子仗着自己憨傻可期,虽说顾及着面子,没将他赶出去,但是也没让他安稳上了床榻。
众人都退散了,这女子一把就推开了他的手,又哄骗他穿着衣服就睡在地上,既无被褥又无枕头,他在地上冻了一夜,第二日就发起了高热,引起未痊愈的伤病,几欲生命垂危。
也许是上天垂帘,这高热让他活了下来,也让他脑中的血瘀渐渐通畅,一年后就恢复了智,才能将这些人彻底欺压。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些其实都是上一辈子的事,只不过他在出征后受了伤又回到了从前,回到了他受人迫害憨傻的这一段时光。
他没有选择恢复,而是隐藏自己,继续这样的状态,只有傻子的假象才能更好的藏起他的小动作,让那些人更加放松警惕。
齐霂假装倒在地上,撒泼哭闹:“呜呜呜,大郎疼,娘子推大郎呜呜呜......”
彼时鱼知鸢还在铜镜前惊诧自己这张堪比大花猫的脸,也幸亏下人贴心,梳妆台旁就是一盆清水,她二话不说把自己的脸浸润在水中,拿起帕子就抹,也不在意这娇嫩的皮肤受不受得住,用了最快的动作,透过铜镜确认自己脸上干净了,她才赶过去扶摔倒在地上的齐霂。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时冲动,但是我脸上太花了,有没有摔疼啊,摔疼了要和姐姐说,是姐姐不好,不应该推你的,大郎最乖啦。”鱼知鸢一边道歉一边扶起齐霂,这具身体才刚及笄,齐霂也才弱冠,但她自己可是二十二岁的现代女性,这夫君喊不出口,又因为齐霂现在智商如同三五岁的稚子,所以就理所当然的自称起了姐姐。
齐霂哑然,偏过头去看鱼知鸢,洗净了铅华的少女,露出了她姣好的面容,莹白的肌肤上还滴着水珠,出水芙蓉般美得惊心动魄,有一颗不慎滚落到他细密的长睫上,齐霂不受控的眨了眨眼,深邃的眼眸如水润过一般晶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