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夫、姊夫等等我。」韵葇急急忙忙地往旁边栓了马,其时他们离开殷府也还不远,方才那个门卫这也是连忙拉了救兵来帮手,韵葇在位阶上算得是比这些禁军要高阶许多,反正马有人照看了,韵葇急急向他道了谢,这也便连忙跟上景文的脚步,这人动作倒挺快,不意竟是已然到了二楼,这就愣在楼梯边。
「姊夫,你怎么了?」韵葇不解,轻轻拉了拉他手,景文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只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只见一名清丽脱俗,穿着简单,布衣荆釵的少妇挨着饰栏边坐着,这也是缓缓回头看他,靦腆地露出微笑,她肌肤呈现浅麦色,要比兰熙更深些许,然而那抹微笑却是宛若太阳一般,耀眼夺目,虽然她未曾看向自己,不过韵葇却是已然感觉到一股气场包围住自己,温柔之中,带着些许的不怒自威,那种感觉还挺像陛下的,不过她是一点都不愿意承认就是。
「……姊夫,那是,苍姑娘?」韵葇又是轻轻拉了拉景文的手,不料他这就大步走上前去,那名少妇见他走来,这也是轻巧地起身,站在他面前一比较,这少妇还略略比起竹芩要矮一丁点,约略一个小拳头左右,她秀脸娇红,稍稍低着头看着他上腹,因为她要看胸口这还得踮脚了。
「……文郎,说话。」她笑吟吟的看着愣在原地的男人,韵葇不禁头皮发麻。
四个字,轻和缓慢,闕如命令,不容置疑,那少妇看着他,眼之中只有爱意,却是有点上对下的疼爱,没有条件,毫无保留。
韵葇寻思,这除了陛下,怎么还有人会叫他文郎?
只见景文眼角落下一抹泪珠,这就把她抱进怀中,也不管这光天化日之下,对着她略抹胭脂的樱桃小口就是直接吻上,那名少妇也没有半丝不悦,只是小脸泛红,染上层层緋霞,就这么受着。
「……怎么哭了?」这吻持续了整整半盏茶,待得他略略松口,少妇微笑着问道。
「……我很想你。」景文哽咽的说着,脸埋在她怀里闷闷哭了起来,两手紧紧往她腰际缠去,这都要把她给抱离开地面了,然而就情来看,她不仅没有不悦,似乎还很是开心。
「别这样,孩子们都看着。」少妇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他背,韵葇一眨眼,忽然警觉,整层楼的人目露兇光,这都是端枪对着景文,少说也有五十来人,各个手持帕瓦蒂之嚎,其中还以女性居多,他们身穿斗篷遮掩着身下的服饰,看着是农民通常穿的短衣,不过在肩上都是斜揹着一个小包,里边装着以弹夹分装好的弹药,下摆边上还有掛着鐸儿迦特有的面具,韵葇愣在当场,根本没敢乱动,不过少妇却是没有多震惊,只是轻松写意的摆摆手,「都放下,都放下,莫不是要叫我守寡,跟你们老爷打声招呼,乖。」
此女言罢,霎时所有人都是立刻收枪,一脸惊恐,脚跪单膝,叼枪左手,右手握拳斜抵左胸,全都低头不敢看景文,那模样彷彿这简单的一句话,便就唤起了他们内心之中最深沉的恐惧。
「职等,拜见中士大人。」
声发整齐,如出一人,韵葇不禁稍稍皱眉,这都不是常人,这都是兵,陛下常说这人乱臣贼子,她总以为那是带着玩笑的芳闺话,原来竟是陈述事实,景文倒是一点都不甩,就是对着少妇一直撒娇,脸就往她胸口直埋,这襟口都要让他给鑽松了。
你倒是看看情况啊姊夫,韵葇不免头皮发麻暗自心想。
「……都起身,让他缓缓。」少妇轻轻一笑,这也是由着他往自己颈边鑽,这就看到他身后,韵葇轻轻拉着他衣角,有点不知所措,两人目光相对,便就对着她眨了眨眼,「文郎,这可人的小妹子是谁呢?」
「……这是葇葇,茗儿你怎么来了,你不还待產,算算还要两个多月不是,生早了?」景文轻轻摸着她脸颊,自顾自的拉着椅子坐下,也就把她抱到腿上,韵葇大吃一惊,原来这是大夫人朱茗,慌乱了一阵,连忙蹲了下来行礼。
「大夫人好。」
「你也好,别拘谨,坐着说话。」朱茗微微一笑,指了指她桌子对面的椅子,韵葇点了点头,这就依着她指示坐下,一整个如坐针毡,朱茗倒没多少派头,态度轻松,歪着头打量着她,这人手下这许多人,却是没有通常大夫人的样子,也是了,「你就叫葇葇?挺可爱的名字,婚嫁没有?」
「小女受陛下赐名韵葇,依陛下所许,嫁给姊夫做侍妾,大夫人。」韵葇轻轻抿唇,小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