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生,快点,再快点——给我——我要你。”世界变成了一个漩涡,疯狂旋转了起来,没有了她也没有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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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上的水渍微微地有点反光,空调风掠过,两人裸露着的手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张开的毛孔瞬间收缩起来。
陈易生把唐方往怀里搂了搂,突然叹了口长气。
“糖,我是不是老了?”
“嗯?”
陈易生略有点害臊又有点苦恼:“以前怎么做,至少都有一个小时吧?现在总觉得好像很快就结束了。”
唐方趴在他怀里闷声笑:“是被我采阳补阴了吗?”
“刚才有没有五分钟?”陈易生抬腕看了看表,又颓然放下:“我是不是生病了?会不会要死了?”
唐方笑着拧了他一把:“你怎么肚子疼也说要死了,抠破个疤也说自己要死了——”
“不科学啊。”陈易生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你刚才哼哼两声,问门有没有锁,我就觉得刺激得不行。”
唐方抬起头,见他认真反省的情,倒不忍心揶揄他了。
“会不会因为不戴套了,比较刺激呢?”
陈易生想了想,自答自问起来:“肯定是因为我越来越爱你了。”
唐方眨眨眼,这——是不是全世界的三分钟男士都可以这么解释呢?
陈易生侧过身,学术起来:“我觉得吧,以前的性—爱,就和吃饭开车一样,是种本能,你吃饭时可以看书听音乐对吧?开车我也可以想其他的事,所以注意力其实不会全部放在肉体的敏感度上,也没有那么渴求。”
“可是爱得越深,敏感度肯定就越高,刺激就越大。”陈易生又高兴起来:“不过今天是特殊状况,昨天我们还是蛮长时间的吧?”
唐方忍着笑摇头:“陈易生你让我有点失望了呢。”
“为什么?”
“原来你也会像普通男人那样焦虑。这不太像你了。”
“有焦虑也很正常吧。”陈易生把她按回怀里:“你不是男人,你当然不理解自己的肉体上有一个完全不受你控制的组成部分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
“哈哈哈哈哈。”唐方的笑从他胸口溢出来。
“真的啊,你想想啊,它多大多粗多长根本不归你管,你们女人还可以锻炼胸大肌,苹果臀吧?我们怎么办?它要是只愿意长到九公分,你一点办法也没有,它要是像马赛人那样随便长长二十几公分,也很不方便。等到一定年龄,你一点准备也没有,它说硬就硬,说流口水就流口水,但最可怕的是它可能一直不硬——”陈易生也笑了起来:“你知道吗?以前上学,我最讨厌去厕所。”
唐方哈哈笑:“因为你心地善良?怕衬托得别人太渺小伤害别人?”
“那倒不是。因为很多人会看你。偷偷的看,明着看,甚至我还遇到过有人问我为什么小便不用手扶着——”陈易生打了一个寒颤:“那时候我就知道我肯定不可能喜欢男人。”
“男人小便不都要用手扶着?”唐方也学术起来,疑惑地抬起头。
“尺寸短小,当然要扶着了,不然尿裤子鞋子上了。”陈易生呵呵笑,又蜜汁自信起来:“不过你不许来偷看我上厕所啊,我会尿不出来的。”
“呸,谁要看你上厕所啊!”唐方好地问:“不过我们以前也讨论过,不知道男生会把这个放在裤裆那一边呢?还是会正好卡在中间?”
这下轮到陈易生笑得不行了:“哪边舒服放哪边,裤子宽松它自己会移动的。”
“反正你不许穿着四角短裤就走来走去!”唐方低头戳了戳给男人带来控制恐惧的小兄弟:“就算谈恋爱了,也请你要点脸,不要没事就在人面前晃荡来晃荡去!喂——?”
“它很要脸的。”陈易生挺了挺腰,骄傲地表示:“刚才时间太短了,可以忽略不算。现在回主战场,我要认真看一看时间!”
“有毛病啊侬!——”唐方觉得自己是被陈易生像只破麻袋一样拎回102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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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不高的时候,102的门铃惊醒了唐方。门铃响了两声后,又停了。
唐方坐了起来,卧室里照旧留着台灯,床头柜上放着温水。精力过人的陈易生不知道又去哪里浪了,买宵夜还是买蓝光碟,皆有可能。
喝完水,唐方出了客厅,见冰箱门上贴着陈易生留的纸条,原来这人去202量尺寸了。她是想把202作为食材储存场地,要添置酒柜、冰柜、置物架等等,说了好几天都耽误了,却又是陈易生做在了前面。
唐方打开冰箱,开了瓶冰可乐,拎着出了门。
“糖糖?”
楼梯上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喊了她的名字,又互相看了一眼:“你是——?”
“嬢嬢?!”
唐方眨了眨眼,眼前的确是唐欢。
唐欢收回按在陈易生胸口的手,吹了口气,朝陈易生眨了眨右眼,笑了起来:“住在禹谷邨的好看男孩子,怎么都是糖糖的呢。”
陈易生眼睛亮闪闪的,一脸不可思议:“你真的是糖糖的嬢嬢?唐欢?”
唐欢走下几阶楼梯,搂住唐方亲了一口,转头笑问:“怎么,糖糖不像我?”
陈易生咚地握住楼梯扶手跳了下来:“还是有点像的,不过你看起来像糖糖的——姐姐。”
唐欢眯起眼:“嘴巴真甜,难道不像妹妹吗?”
唐方却想着唐欢刚才那句话,见陈易生依然很好地在打量着唐欢,她视线落在了他胸口有点皱皱的汗衫上,笑着问:“你要喝可乐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