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偏头说了句“多谢”,脸色又是一红。
花枝在一旁偷偷地笑,喊住钟大通悄悄道:“云大哥一句话都没说,嫂子就害羞了。”
蛋黄下锅炒出沫子,再加一点黄酒去腥,加胡椒粉提味,再将切好的豆腐块连水一同下锅,大火烧开,香味就顺着锅沿弥漫开来,勾完芡后汤羹就慢慢变得粘稠起来,沈晚夕随即用汤碗将舀起,羹面撒上一点香葱碎和红椒粒,整个一道色香味俱全的蛋黄豆腐羹就做好了。
饭菜还未完全做好,宋锅锅眼瞅着要回家了,沈晚夕便混了几个菜舀了整整一碗给他先吃,小家伙躲在角落吧唧吧唧了好一阵,最后连碗底都舔得干干净净。
花枝取笑他:“吃得这么干净,咱们都能少洗一个碗了!”
宋锅锅憨憨地笑了笑,舔了舔嘴马上逃离了猎户的视线,飞快地跑回家。
钟大通跑到炉灶旁瞅了一眼,见沈晚夕还欲起锅烧油,忙道:“嫂子别忙活了,这么多菜我们几个吃够了!”
沈晚夕笑道:“还有两个菜简单炒炒就好。”
她忙得快,没过多久一道炒野山菌和一道荸荠炒腊肉就做好了,花枝也按照她的方法做了凉拌马兰头和凉拌酸萝卜,满满一桌的的菜让人垂涎三尺。
“嫂子太厉害了,云横你也太幸福了吧!”
钟大通看着满桌的好菜,忍不住夸赞。
云横嘴角缓缓向上一勾,沈晚夕也只是抿着唇不好意思地笑,其实她的厨艺还不及阿娘的一半儿好呢。
荸荠炒腊肉脆香鲜美,蛋黄豆腐羹鲜而不腻,春笋焖肉更是肥瘦相间,咸甜得宜,入口又酥又烂,钟大通早就饿得不行,此刻只想着大快朵颐,一抬眼又添了一碗饭。
花枝还以为咸蛋白没用上,没想到都被嫂子切碎了混在香嫩顺滑的豆腐块里,一口吃下去是时而沙沙时而嫩滑的口感,既有蛋黄的细腻咸香,又有豆腐的柔滑清香,舀一勺浇在饭上,能扒上几大口。
钟大通原想带酒过来小酌一下的,可云横从不饮酒,他一个人喝也没什么意思,于是和花枝以茶代酒说了几句祝福的话,类似“长长久久、百年好合”这样的词儿。
云横和沈晚夕僵硬地端杯回敬,对视了一眼后,沈晚夕立马垂下了头,默默吃饭。
花枝毕竟是女子,察觉出来两人之间气氛不对,说亲密也谈不上,云大哥和嫂子似乎从来没有肢体接触,连眼对视都很少,偶尔说两句话也客客气气的,十分拘谨。
要说没感情,那也决计不是,云大哥平日里都很冷,待人也极为疏远,整个村子也就大通父子二人能跟他说上话,可他看嫂子的眼反倒是透着股说不出的温和,嫂子又格外羞涩,云大哥没回来时都欢欢喜喜,表情很是自然,可一回来她整个人都像是被火点着了似的,脸蹭蹭蹭地发红。
不过,也许这就是他们的相处方式吧,花枝想。
嫂子容易害羞,身体也没有恢复好,想来是两人尚未体会到床笫之欢,因此在外人看来稍微生分一些。
毕竟不是谁都像她和钟大通两人都热情似火,一挨到床铺就恨不得来一次,其实他二人成亲之前也没怎么见过面,只是洞房花烛夜耳鬓厮磨几番就熟络了,之后再快活几次,便恨不得比亲人还亲。
思及此,她倒是希望嫂子腿脚早点好,和云大哥早行夫妻房事,两人能够一直恩恩爱爱、甜甜蜜蜜的。
饭后,沈晚夕想着没有让客人帮忙洗碗刷筷的道理,又瞧着暮色渐深,便让钟大通夫妻回去了,自己刚起身准备收拾,却被云横按住了肩膀。
他垂下眼眸,低声道:“你累了一整日,洗碗我来吧。”
沈晚夕话到喉咙口又咽了下去,她也不是很喜欢洗碗,而且拄着拐杖一次只能捧一个碗,效率太过低下,便放手让云横去收拾了。
她独自坐在床边,右脸又慢慢痒了起来。
想抓又不敢抓,想看看里面伤口恢复得如何了,可是家里也没有镜子。
况且,云横没说拆,那就是时间还没到。
她不能这么心急。
刷完锅后,云横烧了热水提到屋子里,面上依旧是没什么表情,看着冷冷的,“你先擦身,洗完叫我。”
他转身欲走,沉吟了一会还是转过头来,交代道:“今晚我到山里蹲猎物,就不在家中睡了。”
“啊?”
沈晚夕张了张口,他这是……在逃避她吗?
她只说了一句好,便没有多问,怕问多了,云横又会有那种吓人的反应。
云横见她色有些低落,微微叹了口气,蹲下身看着她,声音也放得极缓:“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吗,会不会怕?”
沈晚夕听这话指尖有点发麻,眼睛也有点酸。
会害怕,你就不走了吗?
不过走了也好,她总归也需要一些时间冷静冷静,不睡一张床,不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她还自由一些呢。
说不定云横过两天回来,那事就翻篇了。
良久,她小意一笑,摇着头道:“熊瞎子值钱,但也危险,你自己小心一点,实在猎不到就算了,别让自己受伤。”
他薄唇微抿,垂眼淡淡嗯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云横:回来帮媳妇刷个碗,我就赶紧跑
沈晚夕:……
预告:阿夕的脸要好啦!英雄救美安排起来了!
、芥菜肉锅贴
沈晚夕一闭眼,山里那种可怕的狼嚎声就传到了耳边,忽远忽近,忽高忽低,吓得她胆儿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