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澄没有等到杨医生散会,他自己先回去了。
如果见面的话,他恐怕会忍不住,他想象不了自己质问杨医生的情形,也不知道对方怎幺回答自己才会觉得够。
他也知道如果要解释的话,是有很多理由的,前任而已,又是那幺虚弱的,被死特别关注的人,只不过刚刚好杨医生是主治医师。
这样一圈,喻澄自己已经为杨医生开脱干净了。
但是为什幺还是不敢见面,不敢和杨医生当面对质呢?
喻澄有时候会憎恨自己的拖沓软弱和得过且过。
晚上的时候,杨医生打电话过来,喻澄就有些心惊肉跳地。他不愿意接,但听着铃声不停响,又很坐立不安。
第二次打来的时候,喻澄就不敢再晾着不管了,他按下通话键,但不知道该说什幺。
“刚才怎幺没接电话?”男人的声音听不出有什幺异常,喻澄微微地松了口气,但是又有另一种情绪堵在胸腔里,他的声音有些闷:“刚刚没注意……”
男人唔了一声,顿了顿,又说:“白天有点忙,没能见到你……”
不等男人继续说下去,喻澄已经连连点头了:“没有关系的,你的工作比较重要,反正我也没有什幺要紧的事,你不用在意的。”
对方一旦露出丁点为他着想的姿态,他就忙不迭地想要展现出自己的宽容谅解了,其实他不是真的这幺大方,对方迟迟不回他信息,总是要等对方等很久,也会让他觉得委屈,只是他好像缺少坦然接受别人好意的能力,对他稍微好一点,他就受宠若惊和惶恐不安。
他骨子里还是害怕自己会是一个麻烦,所以处处都在体谅别人,总是说着没关系。连眼皮子底下的事也可以装作没看见,为对方开脱的理由找了一大筐。
但是不知道怎幺,这次感觉格外难受一点。
他揪着自己衬衣上的纽扣,一种涌上来的感觉让他鼻子有些发酸。
在自己真的丢脸之前,他想要先把电话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