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延终于动了,可惜动的不是手,而是僵硬的脖子和眼睛,眼皮快速眨了眨,突然泛起恶作剧般促狭的笑。这个位置,只有她能看得清楚,采儿一愣,尚未从诧异中回过来,又听见一声更异的嘟哝。
“我还以为,我不会动手打女人”祭台上的封毅,突然轻声嗤笑,话音未落,被牢牢绑缚的身躯如同闪电般蓦然跃起,猛地横扫一脚“可我运气总那么好,碰上你这欠揍的。”电光火石之间,全套动作已完成,屋内几人仍眼花缭乱地错愕怔忪。
那句懊恼的抱怨被采儿短促的惨叫淹没,曲线玲珑的曼妙身躯顷刻疾射而出,飞速撞向一个黑衣人,带动了势不可逆的骨牌效应,仿佛无声的慢镜头,来不及惊叫的黑衣人被撞得直飞出去,重重砸向转身欲躲的张晓风,张晓风本能伸手前撑,匕首掀起一声骇叫,直直没入张品成虚不设防的腰腹。
二五信箱 正文 爱与恨之间
章节字数3598 更新时间090910 10:59
一片混乱中,目瞪口呆的另一个黑衣人,已被封毅稳稳挟制住。许延拾起之前绑封毅的绳索,冷笑着上前,伸脚挑开昏迷的采儿拦路的手臂,泄愤地唾一口,绳索绕着黑衣人手腕连匝了几圈,才牢牢捆紧。
“小样儿,”封毅调侃道“仔细点,可别错用了刚才的绑法。”
“切,那种绑法,是专门捆猪用的,拿来捆人,太不礼貌了吧”许延眼睛一翻,又打了个死结才丢开绳头,顺便将地上两个昏迷不醒的家伙也五花大绑在一块儿,这才拍拍手反唇相讥“小时候被我捆了那么多次,还没想明白这点理儿”
“呃”封毅语塞,嘀咕道“我是猪,你是啥”
“那还用说,”许延得瑟地笑“当然是饲养员。”
这边两人轻松嬉笑,那边张晓风却哀泣连声“爸爸,爸爸”他松开匕首,筛糠一样抖,轻晃着面色青白的张品成“你怎样了你别吓我啊”
那一刀扎得挺深,张品成紧咬牙关,被他一摇剧痛攻心,强撑着睁开眼,低声说“快,把房门打开,放外面的人进来,杀了他们。”
“不,不,”张晓风闻言死命摇头,痛哭流涕地跌坐而下,手撑地面想往后退“爸爸,我不能,爸,自首吧,求你,争取宽大处理,虽然平时你总不回家,瞧不起妈,妈却很爱您,我,我也会和妈一起等你”
“你傻了吗”张品成一把抓住他,怒目如炽,声音发紧“宽大这是死罪,你知道吗”
“死死罪”张晓风难以置信地倒吸口气,全身剧震“不可能,他们都没事,你又没杀人”
“你”张品成欲言又止,见封毅向这边走来,再无挽回余地,绝望地松开手,仰天长叹“冤孽啊”
“我爸爸会死吗”张晓风猛地跳起来,揪住封毅发狠地说“你不是说没事吗我爸他撒谎,对不对,你说话”见封毅不答,丢开手冲向许延,泪水瓢泼而下“许延,你告诉我,我爸爸会死吗求你,对我说真话”
“张晓风”许延抬起手,堪堪停在离他肩膀数寸之遥,再也压不下去,满心不忍,轻声说“你爸爸,他今天的事,以前也发生过,当时,没有人来阻止”
“你,你也骗我,你们都骗我”张晓风放开他,踉跄着后退“为什么,为什么”
“许延没有骗你,”封毅直视着他,坦言道“是我隐瞒了你,他事前并不知情,十二点的时候,我提到祭祀供品,同时叫他醒来,你应该也听见了,那道薄门,应该不隔音。”他缓缓续道“昨天我请人对他做了二次催眠,那句话,是同时唤醒和解除两个催眠的指令。张晓风,我只能说,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张晓风瞋目裂眦,狂叫道“封毅我恨不得,杀了你”
“你父亲,罪有应得”封毅冷然迎上他的目光,纹丝不动“你也要跟他一样犯罪吗”
“犯罪,哈哈”张晓风冷冷一哂“犯罪,又有什么大不了,只怪我”他面向许延,凄然欲语,却突然被人勒住喉管。张品成趁几人对话未加防备,摸了黑衣人掉下的匕首,猛地跳起来,直抵上他胸膛,吐掉一口血沫,冷冷逼视两人,哑声道“去开门,否则我立刻杀了他。”
“张品成,你还有没有人性”情势突变,谁也想不到他竟会来这招,许延怒不可遏“他是你儿子”
“他为了你,可没把我当老子这样的儿子,不要也罢”张品成厉喝道,匕首用力一扎“快去”
“啊”张晓风痛呼一声,衬衣第三次飘红,泪珠随着鲜血猝然跌落,茫然低叫“爸”
“住手混蛋”许延心急如焚,却毫无办法“虎毒不食子,你怎么下得了手”
“废话”张品成手臂一收,匕首又刺入一分,寒声道“我再说一次,开门”
“别扎了我去”眼见那血路迅速淹没之前两道红痕,张晓风脸上已泛青紫,知道他绝非危言耸听,许延被迫移向门口“我去开门。”
“你,上那去,”张品成下巴一扬,示意封毅“手举起来,按到墙上。”
眼见许延已快走到门边,封毅瞳仁紧缩,盯着张品成,慢慢倒退,脚尖悄悄踮上地面另一把匕首,正待挑起来踢出去,张晓风却突然抢出一声嘶叫“许延”
许延心中一凛,猛地回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匕首的锋刃,完全没入他的胸口,张晓风猛地喷出一口血浆,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