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力地从刀柄上垂落,那惨烈的情景,让许延肝胆俱裂,惊叫道“张晓风你疯了”
张品成未料到他竟会自戕,愣怔着松开手,呆滞地滑坐下地。张晓风脱离禁锢,直直向后跌倒,身体与地面剧烈碰撞,令破裂的血管急速贲张,血箭顿时逼出喉管,惊心动魄地喷射而出,洒落脸颊衣襟,一条条血蚯蚓般蠢蠢欲动。
“哥哥”许延急扑过去,托起张晓风的头,失声惊呼“救救他,你快救救他”
匕首刺伤心肺,张晓风已出现紫绀,呼吸困难,咯血后跌倒又撕裂损伤组织形成活瓣,属于严重的开放性气胸,在医院即刻输血开胸也大多回天乏术,何况这个远离市区的孤岛。封毅紧拧着眉,微微摇头。
“张晓风,张晓风,”许延回过头,连声急叫着这个几年来一直阴魂不散纠缠着他的宿敌,心口剧痛“张晓风,你坚持一下,警察马上就到了。”
“许延你能咳”张晓风困难地微睁开眼,断断续续,嗓音微弱嘶哑,像即将散架的风箱“抱住我吗”
“能,能,”许延抖着手小心托起他上身,轻轻抱进怀里,泪湿眼眶“你别多说话,坚持住,不会有事的。”
“别哭啊”张晓风扯出一丝笑,比哭还难看“你不是一直都拽拽的酷酷的很了不起的吗原来呵也会哭啊”他急速迸出几句话,瞳孔渐渐晕开。
“你别说了”许延搂紧他,眼泪直跌下来“别说话”
“不说就来不及了”张晓风急促起伏,喉咙里咯咯响了几声,眼见不行了,却憋住最后一口气,语调徒然拔高,软垂的手竟然颤抖着举起,大睁着眼,仿佛要将眼前的人刻进魂魄“这辈子,欠你的,我都还清了,要是,要是有来生,再别,让我,遇见你”话音刚落,那手臂颓然跌下,终究未能抚上,许延泪湿的脸庞。
“张晓风”许延收拢手臂,抱紧他松软的脖颈,轻声叫着,热泪滚滚而下从进门到现在,仅仅二十来分钟,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断送在眼前,许延缓缓将他放回地面,伸手抚合他大睁的双眼,轻轻擦去他脸上的血迹,让那清俊的面容重新展露出来,一时心痛如噬。
“既然已经报了警,”伤口已被封毅粗略处理,张品成摊靠在墙沿,恨不得将眼前的人生吞活剥,恶声诘问“为什么还要去找我儿子”
“效率问题。机构行事,手续复杂,过程繁冗,关键时刻,往往不如个体迅捷。更重要的是,”封毅面无表情,缓缓抬起双眼“我要你,仔细咀嚼骨肉反目,功败垂成的憾恨。”那平缓的声调毫无起伏,却狠毒无比,惊得许延心中一颤。
“为什么我们之前无冤无仇,”张品成眼风突变“难道”
“不错,祭司大人在自己的地头,反应有点慢了啊,”封毅嘴角轻扯,视线阴冷如刀“我原名,叫萧毅。”
“呵,哈哈哈,”张品成放声大笑,面容僵冷“想不到,萧齐这么迂腐的人,竟能生出你这样的儿子,不错,够狠辣,我喜欢”随即呛咳不止。
“呵,张先生过奖了,”封毅冷笑道“别太激动,小心扯裂刀口,你不想这么快送命吧。”
“哈哈,当然不想,也不会,”张品成顺过气来,眼角微斜“今晚只是派对,之间发生的事,纯属误会,我当然要等警察同志接我上医院,否则,岂非辜负了你细心包扎的美意”
“你还真细心体贴,误会”封毅失笑,单膝跪地“月亮湾年历上,定期出现的那只乌鸦,代表什么”他贴近张品成,柔声说“黑翼教,一九六九年成立于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省南部,教徒至今十万余人,遍布世界各地。分教教坛,每隔三个月的零点零六分三十六秒,必用年轻男子的鲜血,活祭封印的乌鸦,这是死例,张先生难道忘了”
“哈,封先生在说什么我怎么不明白”张品成微笑道“谈怪论,什么黑翼教,闻所未闻。”
封毅正待答话,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撞开,一队警察冲进来,客厅里的教众已被全数控制,可见这房子隔音效果确实不错。
领头的一位年轻警官上前盘查,另一个戴着白手套的痕迹科警员迅速在四处勘察取证。地上清醒过来的采儿跟两个黑衣男子默然不语,张品成面不改色,一口咬定是化装舞会中,封毅、许延与张晓风言语不和,发生冲突,造成惨剧。
封毅但笑不语,走到祭台旁,伸手用力一推,那黑色长案随着他的动作悠然滑出半米。张品成猛然一惊,采儿与两名男子眼中也突现异色,那位陈姓警官容色一凛,走上前问“这是”
明天小青有事请假,今天双更
二五信箱 正文 一天的伊始
章节字数3938 更新时间090911 18:01
“如无意外,这下面是地下室,”封毅看向穷途末路的张品成“这里的位置就快用完了吧”
采儿脸色惨白,紧咬着唇,腰挺得笔直。两个黑衣人目瞪口呆、满脸无措。张品成凝视着封毅,色复杂“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调查我”
“从你拿着两万块租金,”封毅蹲下来,伸手触到一道略微不平整的接缝,轻轻一揭“自动送上门开始。”
掀开的薄板下,是块有活动拉环的铁盖,方一打开,一股异复杂的香氛就弥散开来,许延想起来,那有些像张品成身上一直萦绕的清淡木香。下行的楼梯两人宽,左侧悬空,安装了起重滑轮,右侧墙壁镶嵌着几盏精致繁复的花朵型壁灯,十多级长的阶梯,很快就到了底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