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方便的”梅非身上的热气涌到脑子里,昏昏沉沉就把眼睛凑了上去。
那边春光独好。
梅非看了半刻,沉着脸合上小孔。
“陶无辛。”
“嗯”
“你怎么从来没有说过,桃色居然是女人”梅非彻底抓狂。“她怎么会是个女人”
“我也没说过她是男人。”陶无辛好整以暇,俯身贴近她。
“喂你贴过来干嘛”她的头有些发晕,还没忘了要跟他保持距离。“不是都说桃色微醺是两位公子么该不会微醺也是女人”她忽然想到这一点。
房间里只燃了一盏琉璃灯,橘黄的灯光透过绯色的纱扬在她脸上,颇有些迷离。她像是看不清晰般半阖了眼,平日里清亮的凤眸染了水泽,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初承云雨似的慵懒媚意。
陶无辛就这么怔怔地看着她的脸,忽然就想到了那个夜晚。
那时她的眼,正如此刻。
当时他本不想惹上这麻烦,却不由自主地顺应了本能。
正是那媚眼如丝,红唇似樱,叫他第一次懂得什么是把持不住。
那件事,是他生命中的一个举足轻重的意外事故。他向来很明白如何将事故掰回正轨,甚至再变成一种助力。然而这个意外,居然让他破天荒地不知所措了好一会儿。
梅非皱了皱眉。
“你看着我干嘛”她的声音软绵绵,全没了力道。
“怎么回事”她察觉了不对。“你这儿究竟燃的是什么香”
陶无辛无奈。“这儿是妓馆,自然燃的是生情的香。不过只是轻微的,你看,对我就没有作用。怎么,你有反应了”
梅非滞了一刻。叫她怎么回答
其实陶无辛闻惯了这些味道,自然是对他起不了效用。而梅非鲜少接触,自然反应就大一些。只要离开这环境,须臾的工夫便可摆脱这燃情之效。
但香没有对陶无辛起到作用,梅非的情却叫他生了欲念。
反正也有了一次,再来一次也不为过吧他如是想着,伸手将她抓紧。顿时呼吸也热了几分。
“你干什么”梅非虽然昏沉,却还没失了理智。“你还说对你没有作用”
她瞪大了眼,怒目而对。“你明明都已经”
说时迟那时快,陶无辛已然埋首把她的唇狠狠捉住,缠绕了上去。
梅非呜呜了两声,寻了个机会在他唇上咬了一口,依旧怒目而视。
“你干什么”
“难道忘了”陶无辛笑得猖狂,像头摄住猎物咽喉的狼。“我们的约定。”
梅非怔了怔。她以为这个人还不至于卑劣到那个程度,真要用那纸契约叫她跟他很显然,她对这人卑劣程度的判断还是太保守了。
“无耻”梅非恨恨地。“我说了我不卖身”
“不是卖身。”陶无辛好脾气地跟她解释。“不是说了么你承受不住这香的力道,若不解开它,后果不堪设想。”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后果就是她走到窗外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便什么也解决了。
“真的”梅非半信半疑。
“当然。”他脸色凝重。“虽然我很吃亏,但考虑到你也是因为我才误吸了这香,这一次就给你免费。”
梅非蹙眉,胸口一阵阵的闷意,似乎的确有些不对劲。
“不仅免费,你之前欠我的帐也折去三成,如何”陶无辛的脸色像是被她占去了天大的便宜。
梅非怒瞪他。“我说了我不卖身”
陶无辛已经将她压在墙角上,埋首又将唇贴了上去,右手剥开她的腰带,长驱直入。
梅非依旧在微微挣扎。如同一波波春潮来袭,她的身体被他的力道按抚得软倒下去。魂颠倒的时候,她还没忘了跟他讨价还价。
“要嗯折去五成唔”
陶无辛没说话,手上的动作快了快,叫她禁不住忘情呻吟起来。
才刚呻吟了没几下子,梅非只觉着双腿被人拉开,一团灼热猛地顶了进来。
她一吃痛,倒是清醒了一下子。“你个死桃子,出去出去快点给我出去简直痛死人”她的凤眸恼怒地瞪他,却又睁不开眼,看上去倒像是梨花带泪求人疼惜的模样。陶无辛喘息着埋首在她的颈窝里,缓缓地动作,等她适应。
“你不是问微醺他是男是女”
这句话成功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那他究竟是男是女”对这个问题的好甚至让她忘记了身下的不适,渐渐放松。
“当然是唔男子。”陶无辛低低地笑了一声,忽然加快了动作。
这满室春色销魂夜,才刚刚开始。
然而这夜以销魂开始,末了却以尴尬结束。
梅非胡乱地穿好了衣服,头也没回地离开。
陶无辛的色也相当晦暗不明。
若说第一次,自己是因为昏了头被她诱惑才做了荒唐事,倒也可以理解。毕竟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平日里又禁欲,再加上那日她相当火热主动,他会把持不住也不是没有道理。
那这一次又算是什么
这一次,是他先对她生了欲念,还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谎言,半强迫地再次占有了她。
当事故发生了第二次,那就不再是事故,而是意味深长的故事。
陶无辛半敞着衣襟,任鸦发低垂遮去了脸上的情。这一夜,过得相当漫长。
梅非回到美人笑的时候,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
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有些羞耻。
这一次又算什么她面临着相同的拷问。
陶无辛长得好看,技术也不差,自己并不算亏。可是她为什么要觉得羞耻
梅非忽然看不清自己的心,像是在心尖上笼着一层薄雾,她想拨开这薄雾看个清楚,一伸手,却又犹豫了。
在这犹豫之间,她又想起一件大事。
从之前的情况看来,陶无辛即使不是跟冯傲一伙的,也必定不是局外人。自己跟他的过多牵扯,难保不是祸端。
她敛眉,薄雾散尽,徒留思量。
“老大,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