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向先生不是玩。”说完这句话,小冢笑着从门口退开,轻轻关上门,给房间里的人安静思考的空间。
“人人吗呵可是我不甘心啊,不甘心就这么放他走”
三十逃
停在门口的男子,手放在门上,却迟迟推不开一扇木门,抚摸着光滑的门面,仿佛要穿透这层隔阂轻抚门内人柔软的唇瓣。
就这样反反复复了几个小时,没有推开门的勇气。
这些天,黑银都不敢再进去那个房间,一旦进去了,他就必须做出选择放,还是不放。一向果断狠辣的男子充满了犹豫。
迟早都是要面对的,他没有太多的时间。下定了决心,放心门上的修长手指轻轻一推,门咯吱一声被打开了空空荡荡的黑色房间,没有一个人影。敞开的窗户不断吹进刺骨的凉风,从窗子看过去,外面是布满乌云的灰色天空,海上翻滚着暴风雨前的巨浪。
细长的眼瞬间染满恐惧,毫不犹豫的,男子飞速的转身冲了下去向一方逃跑了,在这个孤立的小岛上他能逃到哪里去四周都是海
“一方”这是黑银第一次喊出男人的名字,却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乌云翻涌的天水相接处传来阵阵雷声,找寻了大半个岛屿的黑银有着不详的预感“该死那个笨蛋不会是想游回去吧”
这个想法一旦蹦了出来,就无法再压下去那个人不是怕打雷闪电吗为什么要选这样的天气逃跑
望着灰蒙蒙的天,黑银突然想哭,大概这样的天才不容易被发现。
“你就那么想离开吗”自言自语了一句,黑银握紧了双拳,“我一定要找到你”
啪啦一声轰雷劈裂灰色的天空,海浪翻涌着巨大的波涛,宛如山峦的起伏之间隐约可以看到一个渺小的人影挣扎其间。
“咳咳”被一个浪花迎头打下,吃了不少海水的男人艰难的浮出水面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不是别人,就是逃跑的向一方。
抱着一根逃跑时带来的浮木,向一方像一叶小舟飘荡在随时可以把人吞噬的巨大波涛之间。快下雨了吧
抬头望了眼几乎压在人身上的黑云,偶尔的闪电雷声让男人忍不住的瑟瑟发抖。
为什么要逃呢能逃到哪里去呢其实黑银说的对,他似乎根本无处可去了。可他还是跑出来了,只要继续和黑银在一起,他们两个人迟早都会毁了对方。
我会死吧手脚都没力气了啊
向一方趴在浮木上智开始模糊起来,耳边充斥着大海的怒吼与惊雷的爆破,宛如身在了地狱。
没想到会死在大海里,或许这样也不错。脑海里飞速的闪过三十二年来的无数画面,有爱的人,也有恨的人,泪水与欢笑都成了记忆,化成了记忆的灰。
可当他回忆时,发现那些自己本应该恨的人给予他的痛苦记忆,却是最最难以磨灭的。牵扯着他的心,他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最最真实的喜怒哀乐。活了三十二年,最终难以忘怀的却是这么几个月的异遭遇。
果然是,无可救药了
他在心里嘲笑着自己,等待着海水将自己吞噬。不知道是不是回忆的原因,仿佛又触动了记忆的某一个点,响起了那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像是像是黑银的。
就像曾经遭到殴打时一样,突然出现,像一缕阳光冲破层层的乌云将他围了起来。可是,那个每天沉浸在黑暗中,厌恶阳光的男子怎么会有阳光的感觉呢
不会又是幻觉吧倘若是幻觉的话,向一方也很想笑出来,那个男子终于肯走出黑色的房间寻找自己的阳光了吗虽然恨他,可是还是很高兴,很高兴
“一方醒醒醒醒”怀里抱着昏迷而无意识的喃喃自语的男人,内心深处的恐惧让黑银禁不住的颤抖。
如果,如果他晚来那么一会儿,这个男人将会被大海永远的吞噬再也看不到,再也不会和他说话,和他笑
这样的事情,想想都会让他生不如死
这就是爱人的感觉吗呵呵
“醒过来吧,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我放你走,去他的身边我放你走,求求你醒过来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永远不会”
在说什么我听不清被围在怀里的男人意识模糊的努力想睁开眼,却怎么都没法睁开,只能感觉到炽热的液体一滴滴打落在他的脸颊上。
下雨了吗可是雨水怎么会是热的呢
“我放你走放你走对不起,我爱你”
耳边响着的是带着啜泣的低吟,雷鸣,闪电,都似乎渐渐停歇了。
雷鸣闪电,在暴风雨里狂乱的肆虐着。怀里的男人即使昏睡着,也仿佛在瑟瑟发抖,黑银把向一方紧紧抱在温厚的怀里将闪电隔离在外,轻轻的给男人唱起了儿时母亲时常唱给他自己听的歌,压下了轰隆的雷鸣。
温暖的怀抱,安心的歌声,怀里的人渐渐安静下来,传出了低缓的呼吸声。
逃与放逃,最终都把自己套在了天罗地网中。
三十一结束只是开始
像一个虚幻的梦,让人无法相信。
他以为自己死了,睁开眼时都是一片白色的景象,雪白泛着柔光的墙,淡雅的垂地窗帘,白色毛茸茸的地毯,柔软的床,温暖的被子,都是不含一丝杂色的纯白。
灿烂的阳光照射雪白的天堂,暴风雨后的美,只有经历过暴风雨的人才能明白。
男人醒来后,发现原本一片漆黑的房间已经焕然一新变成了雪的颜色,只是房间的主人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直到他离开之际,也没有出现。
“他去哪里了”在管家帮向一方打理好行礼,准备搬上船时,向一方终于忍不住问了。在被囚禁的日子里,他想他是恨黑银,非人的囚禁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