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是说,安安,我想管你,我想为你负责”
她一下涨红了脸,视线不由落在他唇上,他的唇红润饱满,一看就是气血丰足的样子哦。『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gmail.com 』
她赶忙移开了眼,稍稍平复的心跳又剧烈运动起来,她的唇上,仿佛还沾着他的气息,他的唇烙铁一样烫着她的她顿时慌张了“不我不需要”
他卟哧一声笑了,跟平时一样放肆张扬,安安有些恼,恼恨被他看穿了心思。
他似乎不屑地瞥了瞥她,然后缓缓地说“我有那么肤浅吗我亲你,仅仅是因为我喜欢你,没有亵渎的意思”
她几乎在刹那间又煞白了脸,他忍不住心疼她,安安,你的聪明劲儿哪去了竟然还不懂啊。
不过也难怪,他做砸了很多事情,几乎没一件是做对了的,她讨厌他,理所应当,连他自己都鄙视自己。
他看到她用力掐了一下手,似乎不安极了。
他站了许久了,也觉有点儿累,于是他两脚换了一个姿势。
既然这样了,不如索性说个明白,将他藏了二十多年的心事说出来。
他说“我知道,你一直恼我,小的时候,你喜欢霍二哥的,我偏偏不让,于是我骗你到了什刹海边上,我威胁你说若要再去找二哥玩,我就跳海淹死算了。你眨着眼睛不明白我在说什么,我一急,真就跳了海,一个猛子扎进去可我那时哪懂什么水性呀,跳进去就后悔了,只想着,我再也见不到小安子了再也见不到小安子了我怕,怕得狠,怕你把我忘了,于是我开始挣扎”
回忆令他尴尬,心里涩涩的,那样懵懂的年纪,浑沌初开的感情,发生在两个很小很小的孩子身上,细细一品味,却原来也甘之如饴。
那样小的他,竟然以那样一种方式喜欢一个小女生。
“后来还是你叫来了二哥和三哥,我喝了很多水,拼命扒着河里一段浮木,象鱼漂子一样沉沉浮浮二哥和三哥合力把我捞上岸来,我吓得一句话说不出来,只听见你在旁边哇哇地哭,二哥黑着脸,象大人一样训了我一通,说我胆子比黑熊还大,不过长在海边的孩子不会游泳不象话。二哥误以为我不小心掉进海里的,于是我倒因祸得福了,二哥教我学会了游泳。”
他看着她,她的眸子乌黑发亮,象两颗琉璃般耀眼,她不由自主吸了吸鼻子,似乎陷进往事里。
他又说“小的时候我就喜欢你,那么多年,我一直在你身边打转,虽然照样做了很多无厘头的蠢事,让你生厌,可是并不影响我喜欢你”
“而刚才,我亲了你,也是因为我喜欢你,我要让你知道一件事,安安,我喜欢你,一直喜欢你”
她震动地看着他,仿佛不相信似的,这个人,在她眼里心里,一直是发小,没有性别的发小,吵也好,闹也好,一直类似她的家人。
她之于他,他之于她,多年来就象一片云,挥之即来,招之即去,挥一挥手不带走一丝烦恼。
他的私生活,她向来不关心不过问,于己无关痛痒。
而她有了心事,他连个最差劲的倾诉者都算不上。
如今一旦捅破,有些东西,朦朦胧胧的,真的变了。
他看了她半晌,明知需要给她时间消化。
“我还有事,我先走了。”他终于出声说。
她只“哦”了一声,还是不解地看着他,似乎在一点一点地、迟钝地剖析着。
他笑笑,转身往外走,她不由自主跟出来。
他一边走一边低头看,地砖上的水痕早干了,那个圈子也踪迹不见,只有模糊的几个浅印。
他踏出门,稍微顿了顿,一回头,他忽然抬起手
陈安一惊,急忙一偏头,他却将她头上的纱巾拽下来,笑微微看着她。
她脸孔发热,再面对他竟是这般不自然,眼睛都不知放哪儿好了。
他说“把头发留长吧,好看”
她一时语塞,脸孔越发燥热。
他把纱巾塞进她手里,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她着实被烫到了,他却倏地松开了她,仿佛没事人一样。
他声线里都漾着笑,低低地仿似耳语“晚上等我”
他朝着电梯大步去了,她还愣愣地抓着纱巾站在那里,耳旁呼啦啦生起了一堆火焰。
有什么东西,真的变了。
连他的声音,也变了。
钟立维站在电梯里,好半晌,直到电梯门自动合上,他看到光亮如镜的墙壁映出他微笑的脸孔,他抬手摸了摸,然手用手一抹,笑肌这才慢慢归位。
心情极好,连步子也松快了。
他走出大楼,临上车前又抬头看了看楼上,高高低低的飘窗,有统一的白色护拦和装饰,被阳光一照,不起眼的整幢楼房竟显几分巍峨。
不知哪一个窗台是她的
但是,其中有两个紧挨的飘窗,必是属于他和她的。
这种感觉一下子钻进脑子里,心里油然涌起一股晕晕乎乎的快乐和幸福。
途中从黄记取了两个沉甸甸的食盒,钟立维一直将车开进银丝胡同,一进胡同口就有卫警盘查,他显得格外有耐心一道岗一道岗地开进小巷里。
巷子口顺序停着几辆军车,他黑色的豪华座驾就排在最后,没有车牌,倒也不显太突兀。
他下了车,拎着两个食盒进了院,穿过垂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