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两声,目光依然懒洋洋地盯著天花板,咸咸的眼泪往肚里吞。
高胜寒一脸茫然,明知早晚要散,亦是她亲手种下了这个后果的种子,但此刻面对著决然冷漠的他,她的难堪与不舍竟痛切心扉。
“医生说你的身体需要好好调理,你搬出去了没人照顾,不行的。”
他浅笑道,“没关系,到时就好了”
高胜寒无言以对,不错,也许,离开她便是对他最有效的良药。
“文怀,你是不是很恼我,不愿见到我我们以后还会见面吗”
顾文怀默默转过头,用心望着她。
这辈子,不会有一天不愿见到她。
“我会搬得远一点,这只是我的偏好,与你无关。我没恼,你不爱我不是你的错。”
她迷茫地迎上他的目光,想到他即将消失在她的生活里,竟又止不住眼泪。
“爸妈一定会很舍不得你这我”
她想挽留,却无从启齿,她再无资格。
“你回去吧,我想睡了。”
他又转过头,合上眼,一脸冷冰。
她无奈垂头,一步步走开,心头一下下顿痛。
拉开门,却不愿踏出最后一步。
脑海里忽然掠过高卓明那句话,她握实门把,终于把门再次关上。她不可以让自己后悔。
她傻痴痴地呆站门前,身后渐渐响起怪异的呼吸声,转过身,只见被单里的身体在微微颤动。
她又一步步走回他身边,心痛欲裂。
他丝毫没察觉,奋力压抑著颤抖的拳头已把床单握成一团。
呆立床边,她默默望着一滴水点从他紧闭的眼缝中缓慢渗出,凝聚,停留。
她再无法自持,伸手捉实那个颤抖的拳头。
他蓦地睁开眼,目光惊愕,那颗已静止的眼泪瞬间滑落,凝固在仿若透明的脸上。
“文怀,我不走,你也不要走,我们一起好好生活,真真正正做夫妻,好吗”
他拼命深呼吸,努力稳住情绪。
适才片刻的放任,足以让那一滴叛逆的泪水逃脱,夺眶而出,淹没了他仅剩的尊严。
她提起他的手,放到胸前。
犹记得,在美国郊区公路旁的一个傍晚,他们依偎而坐,像两个长不大的孩子,守候那头野鹿的最后一程,她一直这样握住他的手,他抱著她,互相取暖,直至夜幕落下,依然在彼此身边。
“文怀,给我一点时间”
只要能留著他,他们仍有机会,她仍是顾太太。
“阿胜,你是个善良人,我留下只会令你再次同情我,可怜我。但人,毕竟是要有尊严的,即使是我这样的人。”
高胜寒无法言喻此刻的愧恨,只懂把他的手握紧了再握紧,恨不得将她的心挖出来。
他忍着泪道,“我们都不小了,别再浪费时间,就当做了场梦,放过彼此吧。”
放过彼此,几天前,是她对他说的分手台词。
如今,她才明白它的杀伤力,原来足以当场撕破一个人的心。
如今,她才明白为何她整夜无眠,原来她从不愿把它说出口。
如今,她才明白是她亲手断送了一份难得的幸福。
她才明白,已经错过。
作者有话要说忙着,不多说了,多谢支持
41
41、第41章
绿岛餐厅今天请来了一队爵士乐队。
吕曼玲踏进餐厅时,歌手正唱著“hfferency de”。
她不禁窃笑,顾文怀这个月老只怕果真有预知的能力,此刻无论情调与氛围均无懈可击。
一个侍应走过来。吕曼玲转脸一看,已见坐在暗角里的欧维不经意地朝她一笑。
她带笑走过去,他带笑替她拉开椅子,竟甚有几分顾文怀那种英式绅士风韵。
她莞尔道,“不好意思,我迟到。”
他不紧不要地看看表,“好像是我不准时。”
两人坐下,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欧维啜了口咖啡,“那个傻子今天怎样”
还是说说他吧,谁叫那人如此这般摆弄他。
吕曼玲点点头,“应该快要转出深治,不过我觉得他依然心事重重,又不说话”
欧维即时拉长了面,“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只会同自己打官司又好逞又死心眼,半口气当一口气用,迟早吊死在那棵姓高的树上。”
吕曼玲听他这样说,哭笑不得,“你们认识很久了吗你似乎很了解他。 ”
欧维微微眯眼,目光深远,“好几年了,他救过我,所以我查他,你以为他会主动告诉我这么多 ”
吕曼玲笑道,“你这种报恩方式也够特殊的”
他摇摇头,“我对别人的私隐一点兴趣也没有,我查他是希望能帮他,你别看他平时官仔骨骨,其实身世辛酸,想不到现在还没好日子过”
吕曼玲低头喝了口咖啡,表情无奈,“如果去年我们尽力帮助他和顾太太,可能就不会发生这次的事。我和罗医生再见他入院都很内疚”
欧维干咳了两声,压低声道,“昨天我一时激动,说话过分了,你别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