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曼玲点头微笑,“明天见。”
欧维踏出房门的一霎还搞不懂刚才是怎么一回事,不免为自己的失态感到气鼓,故此出来一见高胜寒即扯起一把火。
“你那个奸夫很会打是不是刚好老子我有点手痒,叫他来跟我打一场”
高胜寒听他这样说,更肯定了她的揣测,顾文怀的伤果然和林泉有关。
“欧维,对不起”
他狠狠扫了她一眼,大步而去。
房内,吕曼玲依然尴尬。她自然明白顾文怀的心意,自己对欧维亦颇感兴趣,也许就是因为在乎才会失态。
“曼玲希望你别介意你们互相了解一下他是个好人”
吕曼玲朝他暖暖一笑,此人刚从鬼门关走过,已气若游丝,仍在替别人着想,她心下感动。
“文怀,你累了,刚醒来身体不能过劳,我给你点药,你睡一会。”
顾文怀趁著还清醒,追问欧维的话,“妈出事了还是阿胜“
这份忧心的感觉太熟悉,他无法忽略。
吕曼玲替他盖好被,轻手拍拍他的肩,“没事,欧维故意刺激你的,她们都好,各人都好,你放心养好身体。”
他释然一笑,随即合上眼睛。
她一声感叹。既然如此挂牵,何必不肯相见
高卓明与莫玉莲来到时,顾文怀已又睡得沉,但他们再没离去。
莫玉莲更一直守在床边,寸步不离。
高胜寒得知他已再睡去,终是忍不住进房看了一眼。
然而只是一眼,已泪如雨下。
一年前,她也是这样看着他一张熟睡的脸,与自己约定,一年后,她要再见他风采如旧的笑脸。
可是,又一次,在他最痛苦的时候,她往他心上补上致命的一刀。
“那天,他说他不舒服,他从来不会这样说的,痛晕了也不会出声的可是我我就这样走了”
她掩住面,哭得心碎。
高卓明搂著她,安慰道,“他会好的,会好的”
“文怀醒了”
床边传来莫玉莲的声音。她握住他的手,轻轻拍打,数天以来没笑得如此开颜。
高胜寒向床上瞧了一眼,见顾文怀睫毛颤动,黯然转身走出病房。
高卓明无奈长叹,从今以后,他再不会干涉他们的事了。
顾文怀半睁着眼,有点混沌的看看莫玉莲,又看看高卓明。对于几天前发生的事,他的印象已十分模糊,依稀记得,他们在客厅说话,然后,他竟在两老面前吐血。
“爸,妈,吓著你们了”
莫玉莲泪汪汪,抚著他的头,叹息道,“真是个傻孩子,怎么伤成这样都不说话不是憋著就会好的”
他小声道,“我以为是一般肺炎”
站在床边的高卓明顿时绷紧了面,忍不住插嘴,“肋骨都折了,又失了那么多血,会没感觉的吗文怀,你老实告诉我,伤你的人是不是林泉”
顾文怀已有心理准备,从容摇摇头,“官司的事被车撞了”
高卓明明知他在撒谎,坐到床上,叹了口气,沉声道,“文怀,我不会再干涉阿胜的事了,事到如今,我也化了,要管亦管不来,所以你也不用一味护著他们,我只是想还阿胜一个清白,”他不自主地摇摇头,“事情居然搞成这样”
顾文怀这才恍然,他竟如此大意,为了不揭穿林泉,却忽略了高胜寒。她的形象本已糟透,如今又发生这样的事,难怪又要被冤枉了。
“他也是以为我陷害他们一时火遮眼我害了他妹妹是我欠他的”
莫玉莲捉紧他的手,忍著泪道,“我就知道,他们都欺负你阿胜真的太不懂事”
高卓明更是感慨,两年以来,女婿是怎样袒护和包容他的女儿的,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文怀,阿胜不懂事,不懂珍惜是她的损失,你永远是我们的好儿子。”
顾文怀被高卓明的话惹得眼红红,悲从中来。
假若,他与高胜寒能白头谐老,给两老添几个宝宝,三代一堂,那该多好
他欲开口说话,却见高卓明竖起手掌,“你先听我说,阿胜这几天都在外面等,生日都在医院过了,坐多久哭多久,不敢见你。我知道,她知错了,看在我和妈份上,再包容她一次吧。”
莫玉莲乘机插话,“对,她平时就那副装强作势的模样,但其实她像我,又钝又笨,你不要怪她,让她进来好不好”
她依然不愿放弃顾文怀与高胜寒仍会复合的可能。她总觉得,顾文怀是天赐的再生儿子,只要听他喊她一声妈便几乎足以弥补一切不能弥补的遗憾。
顾文怀朝他们笑笑,“我跟她说说”
莫玉莲与高卓明带笑出去。
半晌,高胜寒红着眼进来。
这一辈子哭过的眼泪,只怕也不及这几天的多。
“文怀,对不起。”
他们的僵局,从来都是他先开口破冰。这一次,这块冰,她要亲手打破。
顾文怀默默凝视眼前的女人,他一生的挚爱,一次次带泪说抱歉,然而,他最希望听到的那句话,他知道,永远不会听到。
“阿胜,我们都有错,过去的我不想再提,”他深深的叹了口气,木然地望向天花板,“出院后我会搬出去,婚前协议解除了,可以正式离婚。”
这场戏总归要落幕了,比预期中早了一年,结束得如此丑陋不堪。
他苦心竭力顾全大局,但求好来好去,结果,他的付出全无价值,全是多余。
可是,他是不该惊诧的,多余这两个字,本来就是他人生的写照。
他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