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端的人无能为力道“世棠,实不相瞒,虽然我现在暂代全国主席一职,许昌府仍然是冯梓钧一手遮天。『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gmail.com』宛静来找过我,先是哭哭啼啼了一阵子,又是呜呜咽咽地求我”
听闻宛静哭泣,谭世棠平端的酒杯恍然一沉,四下不稳地荡起千层波浪“宛静怎么了”
“冯梓钧那混蛋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只要稍微不合他心意,他便对宛静做出人共愤的事来。即便她有孕在身,即便我身在冯家,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整日受冯梓钧欺负,整日以泪洗面。”似乎触及到悲痛之事,张澤霖一掌淋漓地拍在案几,又痛苦地缩成颤颤抖抖的拳头,眼睛哀伤,说道“我不能再让宛静继续留在冯家受苦。世棠,你带宛静去南洋吧”
前一刻还在为宛静的受苦受难心内愤愤,这一秒竟像是接到皇恩浩荡的圣旨,活在云里辨不清方向,谭世棠惊呆了。
张澤霖一饮而尽杯中红色,仰倒在交椅,望着房梁悬挂的高灯,长长一叹“我跟宛静这辈子是不可能了若是冯梓钧知道她是随我回了顺德,必定拼尽所有与我同归于尽,届时天下大乱,以宛静的性子,肯定舍身站出来,阻拦一切。况且,她也是不愿随我回去的,她说,她宁愿死在冯家也不会回顺德。她亦是恼恨我,恼恨我娶了别人。我跟她是不可能了,不可能了”
瞧见张澤霖言谈间的失魂落魄,谭世棠的心弦猛然扣紧,竭力压抑着激动震荡,劝慰对方道“张司令莫要说丧气的话,表妹的心意,我这个做表哥的怎会瞧不出来”
“上次亦是在这间房内,她跟我大吵了一场,说我若是年内不休了冯槿芝,她便不会原谅我。世棠,你该是最懂我的,槿芝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是冯希尧的女儿,怎能说休便休说弃便弃人在高处,最不胜寒。稍微的差错,带给北方百姓的是水深火热,带给南方商贾的何尝不是动乱奔波我跟她现在岂止是隔了一个冯梓钧,一个冯槿芝,一个冯家,还有南北疆土,还有国家安定。”
知道表妹断然不会委屈自己去做一房小妾,更了解张澤霖这类的达官贵人为了权势为了地位绝然不会越过雷池一步,谭世棠心里明白,却又欲劝道“张司令”
张澤霖罢手止了他的话,穆然间目光如炬地直望于他,期望于他,说道“只有你,我想不到这世上还有谁敢冒生死带宛静离开还有谁能尽自己所能给宛静后半生安定的幸福”
谭世棠内心顿了顿,俨然再也压不住心湖的浩荡不平“张司令,我”
“老四在吗”门外忽地响起妩媚之音。
听到外人声色,谭世棠面色一沉,仓促起身,颇有些紧张。张澤霖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他无碍,随之过去拉开门栓。一位三十岁上下衣着华丽的贵妇毫不客气掠进屋子,瞧见陌生之人亦是毫无拘束地眉梢弯翘,秋月之媚顿时跃然拂面“呦,原来你这里有贵客”
话已聊此,谭世棠急需时间冷静深思,索性拱手辞别道“既然张司令有客,世棠不便打扰,先行告辞。”
张澤霖听罢亦未多加阻拦,只说“张某的话望世棠兄考虑考虑,咱们改日再谈。”
谭世棠应了一声,低头躬身离去关闭房门时,瞥了一眼屋内,张澤霖拿起酒瓶又倒了杯红酒,而那女人堂而皇之地坐于自己刚才位置,拍着桌子叫喧“我听你二哥说,你要送余小姐去南洋”
“是,我不想她留在冯梓钧身边每天过担惊受怕的日子。”张澤霖态度坚决。
“送她去了南洋,怕是你这辈子都找不回她”女人气焰消失,忧心劝解。
“若是她被冯梓钧折磨至死,同样亦是找不回,我情愿她活着。”张澤霖似乎绝望。
女人沉重叹息,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我已经找到了可以照顾她一世的人,只希望他能不负我所托,好好对待宛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