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会说回那女人身边这样令他生气的话──
索性不问。
索性就这样牵着他离开。
去哪儿不知道,走在街上,没有人能认出他们。
在这人来人往的街上,他不是皇上,他也不是违命侯,只是平常人。
七巧节快要到了,街上更是热闹,货物也更是五花八门、琳琅满目。
他起了兴致,拉他混在人群中,逛看街上的热闹事物。
朝廷兴仁,政事稳定,京城就分外显现国家的繁荣,整齐热闹,人来人往,车如流水马如龙。百姓脸上战祸的哀愁已经消然不见,欢天喜地过着他们的太平盛世。
喜悦,很容易被感染,这位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同样如此,一向严厉冷鸷的目光柔和了些,拉着百般不愿的人穿梭在人潮人海中。
后来,他们停留在一个杂耍的摊子前,看着戏耍的猴子爬上爬下,蹦蹦跳跳,精灵古怪,十分逗趣
身旁围观的人一阵一阵叫好,他也不禁畅笑,然,不意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却看到他一脸愁云惨淡时,他沈了脸。
他突然扯他,待他惊愕地看他时,冷声说“不许沉着脸,不许想别的事,现在,朕要你专心陪朕,该笑就笑,该玩就玩”
他望着他的黝黑无光的眼眨了两下,最后才垂下,并幽幽答道“是”
然后,他如他所言,笑了,但是却是一张比哭还难看的脸,看着更让人烦。
失了兴致,他忿忿地扯着他,快步穿过人群穿过街道──
他跟不上他急遽的步伐,好几次都快跌倒,却硬是被他拽起,慌乱地不安地,走在越来越少有人来的街上──
“告诉我,我应该拿你怎么办”
把他按在一堵高墙上,他倍感无力又愤恨难平地瞪他。
“皇上”被迫靠在墙上的他又惊又疑地看他。
“不要叫我皇上,我现在不是皇上”
是的,他不是皇上,他是一个内心充满矛盾──的平常男人──
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只是害怕困惑地看着他。
他捧起他的脸,让他的头不要乱动,让他的眼睛只能看到他一个──让他,叫他的名“叫我,义。”
瞬间,他瞪大了眼,双唇不觉微微发颤,害怕、不安、不解。
“叫我,叫我,叫我──”
他只是摇头,害怕地摇头,用抖动的声音一遍一遍诉说“不──不──不──”
“你该死”他彻底惹怒了他,更用力压在他墙上,双唇覆上他的嘴,占据他咬他,手疯狂地撕裂他的衣──
“不──不要──皇上──”
他惊恐的叫声,他害怕的泪水,他无力的挣扎──只是让他更疯狂──
他知道他伤害了他,他的嘴弥漫着血的味道,却不是他自己的,他瘦弱的身体被他压制得不成样──然,心,冷得黑暗得让他难以控制他的行为──
“义──义──义──”
他哭着喊着他的名,他吃惊地停下了所有的行为,呆呆看着满脸泪水一身狼狈的他无力倒在地上──
好久好久,他才蹲下身抱住他,哄他吻他安抚他,用轻轻地,害怕他破碎的力道做着这一切。
只是一声叫喊,就平定了他野兽般狂躁的心。
只是一声叫喊,他的名。
就让他安静下来。
特的,难以置信的,却不会难受的──
只是叫了他的名,而已。
缺了一半的月悬挂在空中,纱缦般的光芒从半敞的窗户照射进屋中。
夜至三更,屋外很静,只有虫鸣声。
屋里更静,只有彼此的呼吸声断断续续。
他没有睡意,他亦知道被他紧紧搂于怀中的人,没有睡着。
他们都没有回去,回属于他们的地方,他不想回去,他被他命令不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