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难很想矫情地这么回一句,可她懂得适时而止的道理,只能眼眶发红,抽了抽鼻子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觉得这个男人太可恶了,以为一句“对不起”就能让她释怀么可是,她她就是对他这种性子没辙。
楚霸宁见阿难终于主动伸手过来,心里松了口气,将下巴抵在阿难头旋顶上,抱着终于肯主动依在怀里的小妻子,心里一片宁谧温情。
经由楚霸宁的解释,阿难单方面的冷战终于结束了,阿难对待楚霸宁的态度也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只是
晚上,楚霸宁见阿难依然拖着她的枕头到床侧的一边的长榻上,不由挑起了眉头。
阿难义正词严地说“王爷,顾大夫说你的伤口还未结痂,随时都有可能出个什么意外让伤口裂开,臣妾不得不防止这种事情发生。”阿难发现这男人根本不爱惜自己,怎样随意怎样来,她只能辛苦一点了。
阿难其实也不想睡长榻的,这种像前世宿舍的单人床她怎么可能睡得好可是她若真的睡到床上,在熟悉的大床上心里没了顾忌,外一真的一个不小心翻了个身压倒楚霸宁的伤口肿么办所以阿难决定要未雨绸缪。
“还有,王爷,您不能再趁我睡着时爬到榻上来了,外一我不小心翻身踢到你的伤怎么办”阿难一脸严肃地说。
楚霸宁只是挑了下眉,说道“本王没这么脆弱。”
阿难一脸“听你鬼扯”的表情,然后径自地去铺床去了。
可是第二天,阿难还是发现她家王爷又爬床来了。虽然因为伤在胸口,以至于他不能抱着她睡,但楚霸宁却固执地拉着她的手睡,使得她每天早上都觉得被握着的那只手酸疼不已。
阿难为此很想生气,可是楚霸宁只是拿那双清幽的黑眸瞅着她,一脸平静地说“本王与自己的王妃睡觉,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么既然你觉得长榻睡得舒服,本王便陪你。”
阿难见他一脸“本王只能牺牲自己”的表情,一口气堵在胸口喘不上来。
阿难好想捶心肝啊,王爷,你还能再无耻一点咩
这天下午的时候,温良又来了。
之所以说“又”呢,是因为这些日子温良只要窥得空便会往这里钻,打着探望王爷的名义在这里蹭吃蹭喝,让阿难每每暗地里气得直咬牙。
阿难此时正坐在长榻上做针线,楚霸宁刚睡了个午觉起来,因有伤在身,阿难不允许他下床活动,楚霸宁很爽快的答应了,躺到长榻上拿阿难的双腿当枕头,舒舒服服地躺在上面,身上盖着一件毛褥子,手里捧着一卷兵法书集悠闲地看着。
阿难王爷,您能再无耻一点咩
当阿难听到丫环来报温良来了,阿难拍拍楚霸宁的手,让他高抬贵“首”,让她去招待客人。
楚霸宁眸色一冷,直接转过身,屁股对外、面向阿难的腹部,用行动表示他也不愿意看到某个打着探病的名义来蹭吃蹭喝的某军师了。
、第章
北风呼啸,雪似飞花迷人眼。
赵耿站在城楼上俯视楼下不远处的战场,刚毅的面容肃穆冷静,无丝毫的表情。身上的铠甲上的斑斑血渍已经干枯,可想而知这些天来的战争是多么的激烈。
冬日已来临,即便是生活在白山黑水中已经习惯了酷寒的北越人也经不起如此酷冷天气,战斗开始吃力起来,直至今天,经过一个月的战斗,北越军终于退兵了。
温良裹着厚斗蓬站在赵将军身后,被雪花滑过的双眸清幽地看着城楼下的战场,那里刚经历了一场战争,尸横遍野,有一些士兵正在清理战场,纷纷扬扬的雪花落下,将地上的血渍慢慢掩去,连同弥漫了一个月的血腥味也在北风中渐渐散去
赵将军看着被士兵们抬回的一具又一具的大楚士兵尸体,不禁虎目含泪。
“这些该死的北越蛮子自己有窝不呆,总想着侵犯我大好河山,掠我边城百姓,总有一天、总有一天”赵将军牙齿咬得嘎吱作响,刚毅的脸也变得扭曲,郑重地发下誓言,“我定然让北越蛮子千倍万倍地还回来,还我边界大好河山,还我百姓一个安稳平和的边城”
“将军”
赵将军身后一个校尉也激动地叫了一声。
温良只是淡淡的看着,眼中无喜无悲,仿佛一个过客般看着远方残酷的战场,唇角无平日张扬肆意的调笑,整个人清幽得仿佛不存在一般。只是从他缩在衣袖下捏紧的拳头可以知道他并不平静的心绪。
许久,赵将军终于恢复了平静的心情,沉重地叹了口气“这一场雪来得很及时,北越暂时退兵了,天气越来越冷,估计在开春之前,北越蛮子将无心再来犯了,咱们的好儿郎们应该也可以过个好年了。”
温良拂开落在眉毛上的雪花,唇角卷起了一抹笑容,“依往年的惯例来看,确实如此,今年也能过个好年罢。”只是这一场战争太残酷,桐城军的军士损折了三分之一,这数目不只赵将军心痛,温良的心情也激越难平。那些昨天还一起并肩战斗的兄弟,今天已是阴阳相隔,如何不教人心痛
赵将军将视线挪回来,看向温良问道“子修,不知道王爷现在怎么样了”说着,赵将军面上露出忧心忡忡的色来,这些日子两军交战,他是军中主帅,根本离不开战场,只能每天都询问一遍温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