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不想,我自不会勉强,但”
“又是拿不到药材”江南怪医咬牙磨齿。
“知道便好。”
风水轮流转,早晚欺到你江南怪医发下重誓,气哼哼去矣。
闲杂人等早不在眼内,傅洌捧了妖妻粉颊“还在哭”
谌墨扭开了脸“讨厌你拉”
唉傅洌放了帐帷,长躯并躺榻上,搂了妻子娇躯,将那雪脸儿上的每滴惹他心臆抽疼的珠子吸个干净,只是,新鲜的珠子不时滚下,他两片薄唇,又用两个用途“想哭,直管哭,想要骂我,直管骂”
“呜哇”谌墨抓他前胸衣襟,溃然崩恸,泪成滂沱,“我好怕,那个时候,我真的怕,怕他她就此走了怕他她怪我,没有随你去江南,怕他她不要我了哇”她怕他她因她是如此任性的母亲,就此舍了她去
“他她敢如此欺负娘亲,我定然不会饶他她”傅洌将妖人儿环在胸前,任她泪、涕温濡衣衫,长指理着她散在锦褥上的一瀑黑发,万端柔情。
“不许”恸哭中的人儿却倏抬螓首,“你敢欺负我的孩子,我定然不会饶你”
蹙眉着恼“他她尚在你肚里,你已如此护着了”
“正是因在我肚里,才要护着”
哭声歇,泪未绝,雪颜清媚,软语娇嗔这无双秀色,傅洌凤眸贪恋餐食多时,长臂舒伸,将妻子娇躯拥进胸际,如有可能,多想就此揉进体内
但,一对细长凤眸投往别处时,幽暗冷凛,直如无间地狱,仿似,不管吞噬下多少魂魄,亦难填其内无际深壑
外室,谌霁、苏远芳、肆意,都闻了那哭声。
谌霁紧抿双唇,脸透苍白。
苏远方斜霓这唯一的儿子,“你在内疚内疚你未能及时救她出来”
“事实,的确如此。”
“别傻了。”苏远芳难得母性发作,抚了抚儿子肩膀,出语安慰,“墨儿为谌家顶罪,为的是两害相权选其轻。事前,谁能想到天朝会有引狼入室的皇子呢谁能想到,墨儿会成了外域出兵的诱因呢要怪,就怪你娘我将自己的女儿生得太可爱了,魅力无远弗届”
“”谌霁别开头。
墨儿十岁那年,第一次出现在谌家大门之前。守门人当成是他,恭声请安,她则径自歪首打量那道镶了“云伯侯”匾额的门楣。外出返来的管家当成是他,她便随之阔步进室,将正在用早膳的他们惊个正着,亦将府内仆役吓个鸡飞狗跳
本少爷听本少爷的老娘说,这世上,尚有两个长得很像本少爷的两个家伙,所以本少爷不吝降尊迂贵,到这边看看
他首次得知,这世上,自己除又多一个共用一脸的姐姐外,还有个娘的存在。
十二岁那年,墨儿再来时,他随她赴到江南,见到了这个娘。
“娘”呢,慈和的有之,温柔的有之,端庄的有之,持重的有之唯独,见了他又叫又跳,一气掐摸扯拽的,绝无仅有
这个姐,这个娘,都是绝无仅有。
“好了,小子,为娘知你疼墨儿,等她好了,你就无怨无悔任她欺负个长年累月,权作补偿了,当然,若想一补再补,就任为娘也欺负个够本”
绝无仅有啊,绝无仅有。
“王爷,门外有人递了这个,说是北岩统帅给王爷的信。”
自三哥踏进府那时始,即洗净了脖子待宰的傅澈,听了这话,喜出望外“耶落云得手了”
自探得北岩来人,他即找上耶落云,两人一番合计,耶落云踌躇满志去了,这时能递信来,必然是得手了。
“王爷,京畿守卫报来说,河北正良将军的驻守兵马似有动势。”
“勤王大军”傅澈微作思吟,“密注其动向,一旦动身赴京,速报给兵马侍郎元晓,他自会派京畿驻兵助其勤王。”
“王爷,府门外犹有对战,为何不调兵来防”
“五哥的人马也只听五哥的,就如你们只听本王的一般。”傅澈重拍属下肩膀,“东漠人有弩,咱们没有么”大眼血光一现,残笑道,“将在地室练了也够久的那队强弩手带出去”
“是”属下精一振。
傅澈亦长起身走罢,在被三哥要被小命之前,再去杀上几个
“去哪里”一道长躯挡立门前。
“三、三哥”吞口口水,大眼睛眨巴眨巴,好不可怜。“三嫂”
“命你的人,贴榜全城,声明全城百姓未来三日,户门高锁,自禁室内”
“嗯”
“家中无储粮者,花半日购置,不及购者,三日或饿不死;而擅出家门者,死伤由天”
“小弟明白了。”
“三哥”傅澈急不迭追上,“三嫂如何了”
“睡下了。”
“三嫂的身子还好罢”
“你此刻还活着。”
“喔。”便是还好了
“将事情的原委,原原本本说来,一字也不许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