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蠢人之举。
只有控制帝王,才是天下至伟的人物
我想要好好活下去,想周围的人都好好地存在着,我就必须先当自己已经死了,我的一切,都由皇叔他们来安排。
躺在深宫里宽大的床上,一点睡意也无。
四周都是肃立的夜不安寐的宫人,走到哪里都有人跟。
“流秋”我披衣起身,在窗前轻唤了一声。
他悄声落在我的身边,静默不语。
我屏退宫人。
“我要去见他,你带我去。”我的事,流秋都知道,他知道我说的是谁。
“不行的,万一他们发现你不在,会引起骚乱的。”流秋现在处事能力比以前熟练多了,我现在全部的依靠,也就只有他了。
“我管不了了,明天就是我即位之日,到时候,到时候,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也什么都不能做了我要把话和他说清楚”
“那你等一下,我去处理。”说完,跃身走了。
一番乔饰之后,流秋背上我,逃出了寝宫的重重看护。
二哥的晋思身份已经被抛弃,现在他是作为薄王,依照礼制,他再不能在文华殿逗留了,于是搬回了他的府邸。
来到薄王的府邸,里面人烟稀薄,只有几个打杂下人。
府里虽掌满了华灯,却也冷冷清清,二哥的两名妻室算是与他和离了。
在后花园找到他,他喝得烂醉,倒在一片紫菀花丛中。
我挥手示意流秋退下,他屏散了下人,自己也隐在黑暗中去了。
我走过去,蹲在二哥身边,伸出指头,想替他抹干眼角的湿润。却听他自言自语道“还想着他做什么胥文离你真贱,他已经不需要你了早就抛弃你了,明天就要登基做皇帝去了这辈子你都只能仰望着他了,连走近他都不能了别再做梦了他不会来看你的”
“文离”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胸中似乎开始燃起一团火来,冲动、火热,带着不管不顾的念头,任脸上的热度不住地蒸腾,跪下来,撑下身子,低下头,轻轻地、虔诚地吻上他的嘴角
我第一的主动,和不同往常的称呼,让他惊在那里不知所措,紫菀花的紫色花瓣落在他的脸上,眼睑上,他轻颤着长睫,花瓣顺着脸颊落进散乱的发里,那么美,那么美,我的爱
一个天旋地转,我们的情势倒转,我仰面倒在花丛里,他撑在我的上方,颤抖的手指轻抚着我的脸,身后的铜牛等散发着暧昧的暖光,燃烟像薄纱一样随风散开,一切都如梦似幻。
我决定忘了我们的身份我们的禁忌,忘记一切。
我只想看着眼前这人。
“不是梦,不是梦却又好像是梦”他喃喃地道,喜极的泪珠落在我的脸上,重重地砸进我的心里。
我的手环上他的后背,一声声轻唤着“文离文离”
宣告着我对血缘的无视。
他重重地吻上我轻唤的唇,是一个冗长得令我窒息的深吻,他放开我时,我胸口起伏加快,大口地呼吸着,他瞧见我的模样,幸福地笑了,宠溺地用手背碰了碰我的脸颊,上面有些细密的汗珠。
“起来,地上湿气重。”他说完,一把捞起我,横抱起来,向内室走去。
“你叫我文离,而不是二哥,是不是”
没等他说完,我赶忙点了点头,给他十分肯定的眼,他抱着我一个开心,差点没把我摔出去,我紧紧地挽住了他的脖子。
不管以后我将被人怎样摆弄,怎样当作傀儡,只求今晚,今晚我过得开心,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了,就算做傀儡,做个摆设当活死人也罢,我只想要有今晚的回忆,那样至少,余生不会太难过。
如果只有做到这一步他才安心,才相信我是真的爱他,我可以再犹豫了,只求老天爷要降罪时,尽管都只冲着我来,不要怪我的二哥
我抱紧了他,如是祈祷着。
他将我轻轻放在床上,身体压上来,我虽还是很紧张,但尽量试着放松自己,主动回吻着他,恨不得就此把一颗心吐出来,交给他吃下去,从此永远不用再怀疑我心里装的不是他。
八岁时第一次看见他,到如今,已有差不多十个年头。
谁也不知道,从八岁时,我对他,就有着深深的渴望,我渴望这个人的所有美好,都只为我而展放。
后来更是知道他倾心于我,我的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私下里,不知道做过多少痴梦。在他面前,总想撒娇,总想被他的目光温温柔柔地看着,他待我稍微有一点点生疏,就觉得委屈无比。
可那时,我早已不是永园里不知世事的小孩子,对世事的认知,完全打破了我的美梦。他是我的二哥,这一辈子都是,我怎么做痴梦,那都只能是痴梦。
我只好说服自己,我不能做他所有美好下的一点瑕疵,故意做了一些事,说了一些话,害他伤过心。他忘记过我,也伤害过我,我甚至自杀过,至今想来,那时自杀,竟是因为他忘了我,再不认得我的恐惧和绝望击败了我。
我始终对他说“我们不能”,可我从未说过“我不想”。
彼此的呼吸开始厚重起来,他暖暖的呼吸吹在我鬓边的发上,吹在我的脖子上,在这个夏夜里,这一片青纱帐中,我把他抱得那么紧,恨不得,把自己融入他的骨血,从此,不分不离,无法怀疑。
他要解开我的腰带,我的手也伸过去,要帮他一起解,他拉住我的手,放在唇间亲了亲,笑道“子皇,你不知道这种事,要对方来解才好么”
我讪讪地收回手。
“真可爱,脸红红的”
“不,不许用可爱形容我我都要十八岁了”
“是,是,我的子皇都已经十八岁了呀十八岁了,终于想通了我终于等到了”
他一解开我的衣服,面色稍微愣了一下,我低头一看,糟糕那个吊着三缕黑色流苏的锦袋还戴在脖子上我赶忙扯下来,塞到枕头下。
仔细看他的脸色,真担心他一下变了脸。
我真糊涂
好在他面色并无多大变化,我把手塞进他的掌中,与他十指相扣,缠绵亲吻。
可是吻着吻着,他攥着我十指的手越收越紧,我正忐忑着,他一把摔开我的手,坐起身,将一个薄被盖上我的身子,淡淡地说了句“穿好衣服,回宫吧”
我坐起身来,拉着他的袖子问“怎么了怎么突然地,就是不是因为我还戴着那个锦袋你别这样大不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带在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