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出阁了?”
“是呀!”夏朱笑眯眯地走过来,一副兴奋雀跃模样,“那位料事如的国师竟然亲自出阁来娘娘这走了一趟,现在全后宫都在说您即将封后这件事呢?”
她靠近桃华耳边悄声道:“奴婢去工院的时候瞧见您的凤冠了,可漂亮了呢!可圣上还觉得不够,正在派人搜罗珠宝!”
“恐怕全后宫都在不服气吧。”
桃华并不觉得如此兴师动众是件好事,尤其是这个节骨眼,大衍即将灭国。
正是午后回宫,本说好先陪她午睡,却先去了正殿议事。
倒并非秦尧玄想食言,而是那些个文武大臣,皇亲国戚,各个都堵在那儿有说不完的话要对他上奏。
“兹事体大,老臣觉着圣上此举甚为不妥!皇后乃后宫之主,与圣上龙凤双祥,必须得母仪天下才学兼备!怎可封个外族人?”
头发花白的前朝元老跪在地上,不断磕头,大有死谏的姿态:“还请圣上三思!”
满朝文武齐刷刷的跪下,秦尧玄蹙着眉,冷声问:“那众卿觉着,谁当皇后合适?”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那人抬起头来说:“圣上后宫佳丽众多,不乏温婉贤淑,识大体,懂礼数,有才华,配得上凤印的女子。此时若一定要老臣举个人,媛妃乃西屏王独女,自幼与您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当今太后对她也是满意!就是先帝尚在时,对她也是万分满意!”
“满意到想让她当太子妃。”秦尧玄冷哼一声,众人顿时噤声。
这话说得尖锐至极,就是传到太后耳里,也是叫人不悦的。
“更何况,现在后宫哪还有什么媛妃?这次江南之行,她谋害孤的皇后不说,还至孤于险境!”
随行官员立刻将秦尧玄跳江救人,媛妃给桃华下活血毁胎的汤药说出来。
有人还想提出异议,但媛妃的兄长都已请罪,亲自将其送回娘家,已是铁证如山。
“皇后贤德与否,孤自会教导于她。最重要的,莫过于孤欢喜,后宫没有谁比她更合适。”
字字重音地将话说完,秦尧玄见还有人不服气,怒意顿时上涨:“若非是她,孤的皇后之位,便是空白无人。都散了!”
突然龙颜不悦,众人纷纷行礼退下,只恐再开口就是掉脑袋的大事。
“圣上,金丝苑派人来说,娘娘并未午睡。似是愁容不展的样子。”
宫中心腹桑袁在秦尧玄耳边附语,“您可是去看看?”
“派御膳房给她做些点心送去。孤先去贡兴阁,见国师。”
贡兴阁在皇宫的东北角,七层楼宇饶是在宫外也能一眼瞧见,其间摆放着历朝历代的进贡佳品,皆为珍宝。
七层之上,半间小阁,一张茶案一方棋盘,身着月白轻衫的人已经沏茶等候。
“圣上此次出宫,收获不小。”
那人闭着眼,好似从云烟画中走出的仙人,清冷得不沾一点儿烟火,“贺喜圣上。”
“孤要封华儿为后。”秦尧玄没有与他寒暄,而是直接坐下,将茶饮尽道:“孤知道这不合规矩。”
“在下早些说过,圣上只需将她娇养在金丝苑内,便是稳妥的。怎突然要将其封后?”他仍旧紧闭着眼睛,窗边吹进的风拂过发丝,叫秦尧玄眉头更紧。
“华儿她与孤做了同样的噩梦。她说孤折断了她的手脚,拔去她的牙齿,囚了她十年。”
秦尧玄深吸一口气道:“若非用皇后之位绑住她,让她知道孤的心意,孤怕……”
他说他怕,“生怕日后她知道了,她会离开孤。就算依着国师的计策,将她捆住,心也不是孤的。孤怕自己会真如梦中一样,对她做出那些事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