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点儿同情心的刘胜还在那边认认真真做名词解释“阿彘者,性愚拙,好污秽”
“性愚拙好污秽”女孩子们彻底受惊吓了,全都不由自主地挪动身子,与胶东王刘彻拉开距离。
胶东王额头汗都要出来了,急急切切争辩“否,否啦彼之彘,非吾之阿彘”
恰在此事,大肥猪“哼哼”地翘起细卷细卷的尾巴,然后开始更衣哼一声,拉一泡;哼一声,再拉一坨门外的走廊上,立时屎尿横流,恶臭四溢。
“上帝”
“呀呀昊天上帝”
“呀呀呀呀呀”三个女孩子尖叫着跳起来,小脸都白了
这太惊悚了贵女们活到今天,触目所及都是美好漂亮的人物,所用所见无不尽善尽美不够美好不够漂亮不够好的,没资格进宫什么时候见过这么肮脏露骨的事
章武侯孙窦绾是其中最懂事的一个,也是最能忍的,此时也控制不住按胸口干呕起来。
胶东王刘彻急得抓耳挠腮,冲过去拉表妹“阿娇,阿娇”
“哦不不啦”阿娇猛地跃起,飞快倒退三步,动作之快简直不逊于被大野狼盯上的小白兔。
“阿母,呜呜阿母阿母,哇姑姑,哇哇”平度公主也不管自家兄长了,提起裙子就往外跑当然是从宫室的另一扇门跑。
“胡亥,胡亥嗯,从姊”阿娇比较有良心,一把牵过宠物还不忘拉上窦表姐,追着公主表姐的脚步就往外冲“阿母大母呜呜,阿母啦,大母啦呜呕”
不一会儿,宫室中只剩下兄弟俩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胶东王刘彻和笑到直不起腰的中山王刘胜。
“胜阿兄”三个字是从胶东王牙缝里挤出来的。
中山王刘胜端的若无其事云淡风轻,态度好到就是最苛刻的礼仪教习来也无可挑剔“呦,贤弟何如”
胶东王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跺跺脚追女孩子们去了。
哼叫你老在背后搞小动作。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目送异母弟弟迅速消失的背影,刘胜摇头晃脑悠悠念道“彘者,猪也。猪者,豚也。豚者,彘也”
掏出条雪白雪白的丝帕捂住嘴鼻,中山王刘胜屏住呼吸快步离开宫室。
待走到上风口景致佳丽之地,刘胜这才将丝绢拿下放回袖中,负手观景,愉悦万分没说谎,也没造谣归根到底,这三字本就是同一个意思嘛。
至于妹妹们会怎样联想嘿嘿,我可管不了哦
2203 纠结
星夜
大汉的中宫,未央宫椒房殿,灯未熄,人未眠
刘彻抱个枕头趴在大床上,盯着床前凤头宫灯中闪烁的火苗,眼皮子眨都不眨,也不知这样过了多久。
薄皇后卸去满身沉重的饰品和礼服,着一领轻便的燕服直裾,缓缓走到门口朝里面探看可怜的孩子今天的日子可不好过呀。原本如今晚这样的寒冬天气,刘彻是不用返回椒房殿的,应该在长信宫过夜才对长乐宫习惯,为提防受寒感冒,一过黄昏就尽量不让孩子们到室外了。
事实上,今夜的长信宫也是这样做准备的。吃完夕食后,好姑姑馆陶长公主就张罗着让人给刘彻安排卧房,以便让小侄儿留宿。可惜姑母的这份好意,胶东王没能享受到
从下午一直到晚饭时间,刘彻在祖母的宫殿中陷入惨遭排斥的境地。平度、阿娇、窦绾,再加上一名使劲儿煽风点火的中山王刘胜,不幸的大汉胶东王备受冷落,被彻底孤立别说接触,就是走近点,小贵女们都会一惊一乍地一逃多远,好似他刘彻是超级细菌污染源一样。
大人们发现了问题;待问明原委后,一个个哭笑不得。也做了努力进行解劝和说教,只可叹效果不彰贵女们小是小,但多少都有些任性,一时转不过弯来;长辈们又素来溺爱,对心肝不忍强求。
于是乎,倒霉的胶东王只能在这个北风呼啸的寒夜,可怜兮兮地离开温暖舒适热热闹闹的长信宫,独自跟着嫡母皇后寒夜归
怜惜地望望忧心忡忡的小家伙,薄皇后慢慢走进内室,在儿子身边坐下“阿彻”
“嗯,阿母。”小小的胶东王,还是一动都没动。
温暖柔软的手从男孩脖子起,由面颊抚上额头。春风般温润宜人的话音中泛起一丝忧虑“阿彻可有不适”
顺着嫡母的手动了动脑袋,胶东王的声音很闷很闷“无,无阿母,彻自安。”
如果真的安然,为什么不肯吃夜宵为什么到现在还不睡平常这时辰,早该是好梦真酣啦薄皇后莞尔一笑,拍拍刘彻的后背,回身叫宁女官再拿只枕头上来“阿彻”
刘彻还是不动“唯唯,阿母。”
大汉皇后美丽的眼睛,在笑“阿彻喜平度阿姊耶”
平度公主是姐姐,是同一个父皇生的亲姐姐。既然是至亲,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反正不管喜欢还是讨厌,都是一辈子的家人。男孩夹了夹眉毛,硬邦邦拉长了声音回答“喜”
好一个言不由衷的小子呵接过宁女官送上的新枕,亲手为小男孩安置好,皇后若无其事地转入另一个话题“如此阿彻喜章武侯孙耶”
“章武侯孙”刘彻眯起眼,懒洋洋打个哈气,将头重新纳入软软的枕头“阿绾呀,尚可,尚可。”
“哦”皇后嫡母的唇角,掠过一抹顽皮的笑意“如此阿彻喜馆陶从女弟耶”
“阿娇”刚才还软趴趴的胶东王立时来了精,一骨碌坐起来大声道“否”
“否嗯,咦”薄皇后展现出十分好的样子,跃跃欲试地问“阿彻,若是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