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玉,也够不上宝石的边
娇娇翁主小嘴扁扁,拎着燕王的见面礼,好生为难。01bz.cc
好海珠这么多颗竟然用来攒佩囊刘定国这次是显眼了。凝视长公主女儿的兔形囊,淮南王摸了摸胡须。于众人不注意处,刘安在左袖中摸索一番,取出件物事看看确认无误后,攥在手里。
博学多才的淮南王看看这个瞧瞧那个,若有似无的笑容一直就没离开过面颊,显然心情巨佳。相较于老成的淮南王,齐王的道行就浅多了。刘寿双臂抱腹身体往前倾,肩膀不住抖动齐王刘寿平生第一次发现,要保持闷笑竟这么费劲
齐王的努力,徒劳无功燕王对他家的对头从没放松过,其用心程度竟然大到忽略了馆陶小翁主对礼物的反应。
刘安发现了这个情况,投向燕王刘定国的目光中带了三分好笑和七分乐祸。
陈娇叫燕王“大王”
燕王没回应。他正忙着和齐王对眼恶狠狠的。
“大王,大王”娇娇翁主重复好几次,好容易才拉回了刘定国的注意力。
“翁主何事”燕王大半心思在齐王身上,一心二用之下难免有些不耐见面礼都给过了,还有什么事就算是长公主的女儿,也不能得寸进尺啊
虽然对方做了掩饰,阿娇还是敏感地觉察到了刘定国的真实态度。
不用再犹豫了。馆陶翁主陈娇挺直腰杆,缓缓道“大王,吾虽幼,亦闻北地苦寒,民生艰朴。大王镇守边陲,分上之忧,有功。小女何德何能敢收此重礼”
说着,陈娇将金兰花轻轻放到燕王座侧的几案上;再退后一步,敛衽行礼,接着转身离开其举止之优雅礼数之周到,足以让最苛刻的宫廷礼仪师傅都挑不出半点儿纰漏
“呀”燕王张口结舌,一时不知所措。
淮南王见状,只略一思索就从尾指上褪下一枚硕大的红宝石戒指,也攥在手里。
“噗唔,唔唔”齐王整个人几乎匍匐到地席上,手掌用力捂住嘴巴才没完全失声笑出来。
“翁主”燕王打死也没料到会遭人当面退货,懵了“汝,汝汝”
刘定国是前任燕王的嫡长子,一出生就是王太子,地位稳固人见人捧,是一路顺风顺水过来的。骤然碰到这意料之外的状况,竟不知如何应对,只指着小陈娇的背影猛喘粗气,一句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
同处一室,陈娇不可能不知道燕王现在的愤怒指数。不过,娇娇翁主选择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柔声叫过胖兔子,馆陶长公主的女儿牵着她长耳朵可爱版秦二世,慢条斯理悠哉游哉地走向淮南王刘安。
“哇哈,哈哈”齐王终于忍不住破功了
粉饰太平啊,粉饰太平看这若无其事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也太解气了刘寿趴在地席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不停用拳头捶地。如果不是好歹还念及自己的亲王身份,他真想就地打两个滚。
“娇参见淮南王”馆陶翁主拢袖举臂,右手压左手加额,也对刘安躬身认认真真行了个全礼。
礼刚过半,就被淮南王拦住“翁主,不敢,不敢。”
刘安将早准备下的礼物双手托到阿娇面前,微笑道“得遇翁主,寡人幸甚。区区薄礼不成敬意,望翁主笑纳。”
薄礼阿娇端详端详眼面前的薄礼,大眼眨眨母亲教过,琥珀最常见为淡黄色。若和黄水晶般清澈,就是琥珀中的精品了。而这款
淮南王送出的琥珀非但颜色偏向金黄,通体油润晶莹不见杂质;最难得的是,琥珀中心的绿色小甲虫肢体完整,栩栩如生。
拿起来放到鼻前闻一闻,阿娇这下是真的吃惊了有香味,还带有香味一种淡淡的,闻上去很清新很恬淡的香味。
琥珀之中,金黄通透虫子完整带有香味只要具其一,就属上品。而眼前这块三项俱全,罕见之极,简直可称品
这还算薄礼的话,怎样才算厚又瞅瞅男式指环上镶嵌的大个儿深红宝石,阿娇冲淮南王莞尔,心里好好笑大人真好玩,总是言不由衷,喜欢说反话。
阿娇礼貌周到地表示感谢“谢大王厚赐”
“翁主客气”淮南王气定闲地摆手示意,满脸柔和,好似他刚才送出的不过是麻布板栗之类再寻常之物。
“呃齐王”对淮南王行完礼,阿娇才打算转身迈步,却愕然地发现她不用再费事动地方啦齐王自己迎上来了。
刘寿先向阿娇行了个揖礼,随后干脆蹲在女孩面前主动做自我介绍“翁主与寡人有亲”
“有亲嗯”阿娇想了想,点点头同意“大王所言极是,大王乃家母同宗。”理论上,天下所有的刘姓皇族都是娇娇翁主的亲戚,拜长公主母亲和皇帝舅舅所赐。
“不止如此”齐王摇摇手,和颜悦色地补充“舍女弟若,为章武侯少君窦詹事之妻。”
“若妗子若”这么一说,阿娇当即联想起来了。窦表舅家的舅母刘若,可不就是来自齐国的王主,现任齐王之妹嘛刘若舅妈温柔又亲和,对自己可好了,连胡亥都是她送的呢
想到这些,陌生的齐王立刻变得亲近好多。阿娇乐呵呵伸出橄榄枝“齐王叔远来入京,若得便,入长乐宫一叙”
说完,想起边上的淮南王,娇娇翁主连忙扭头笑嘻嘻补一句“淮南王伯,亦然。”
齐王忙不迭点头。淮南王含笑颔首,心中生出几分赞许虽然亲王有权入长乐宫谒见皇太后,但听女孩子这样说出来,生生给例行公事平添了几分亲切,让人好不舒服。
趁热打铁,刘寿喜滋滋奉上他的见面礼。掌心上,是一只拳头大小的海螺
整个海螺形状优美,螺壳不知经什么方式处理过,光亮可鉴;乳白、浅棕、抹黑、暗金等色的花斑和条纹彼此交错,美丽异常。
唯恐生长于中原腹地的小贵女不认识,齐王巴巴给解释“翁主,此物生于海底,名曰海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