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惨,真惨我们大汉的王女,养尊处优的,哪经得起那份苦寒煎熬大汉可从没有公主出去和亲过,难道这次要开先例
戊听说了吗匈奴人这次非但要王主,还要公主和亲呢
己啊不是说只要公主吗
戊怎么会王主出塞的事都谈差不多了,以匈奴人的贪得无厌,怎么可能把到嘴的嫁妆吐出来
己两个都要。呀多亏啊。
戊谁让大汉刚打了场大内战死那么多人。年景又不好,只能忍忍呗反正朝廷都送多少宗室女出去了,死一个送一个。这回一次送两个,估计等死完还能多用些日子。
己哎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相似内容的对话,在朝堂角落、贵家门第或市井食肆不间断地发生,所不同的只是言者的身份和采用的修辞。人们,拭目以待
远处,七彩的晚霞映在天际线上,绚丽非凡。
摇啊摇,枝叶发出悦耳的沙沙声“梁最亲,有功,为大国;居天下膏腴地。地北界泰山,西至高阳,四十馀城,皆多大县。”
对面“呵呵”
晃啊晃,树影婆娑:“今太后少子,绝爱之,赏赐不可胜道。於是筑东苑,方三百馀里。”
云淡风轻一笑“弟君,方三百馀里何”
碰到了头顶的横枝“有落猿岩、栖龙岫、雁池、鹤洲、凫岛啧啧,连亘七十馀里。”
看着无意间簪在弟弟发上的绿叶,堂邑侯世子努力憋住笑“三百馀里七十馀里弟君,道听途说之言,可信否”
“哦”陈二公子对被抓了漏洞毫不介意,接着叨叨“诸宫观相连,果佳树,瑰禽异兽,靡不毕备”
陈须歪着头看弟弟“不足为信也。”
陈少君右食指在下巴上刮刮,飞快弹了个响指“不足为信呵,敬请以闻得赐天子旌旗,出从千乘万骑。”
陈须“”
还不等大哥开口,陈硕赶着往下说“东西驰猎,拟於天子。出言跸,入言警。”
“阿硕欲之何”堂邑侯世子很头痛地揉揉太阳穴,在树枝上笨拙地挪动身子真不明白弟弟怎么那么喜欢树,而且还是高耸如云的树。半空中晃悠悠的,太不舒服了。
“无所欲,梁王招延四方豪桀,自山以东游说之士,莫不毕至。”陈二公子竖起一根食指,郑重其事地表明心迹“长兄获妻族强势至此,可喜可贺。”
陈须很不给面子地“哼”一声“若弟君称羡,可禀明阿母;梁王膝下尚有四女待字,舅父当不吝相许。”瞧弟弟说的,他的妻族不同样是他们的母族吗梁王刘武非但是他的妻父,更是他们兄弟共同的舅舅。
“无所求。”陈硕少君对大哥前面的话自动忽略,很哈皮地点出“梁多作兵器弩弓矛数十万,而府库金钱且百巨万,珠玉宝器多於京师。呵,梁大,奉其嫡王主为偶,惜乎阿兄”
齐大非偶,这成语能搁这堂邑侯世子翻个白眼“所虑者何阿母,在”这门亲事又不是他挑的,弟弟啰嗦个什么劲啊
“梁之嫡长女,先代王后所出,舅父爱之。”陈硕眨眨眼,再眨眨眼“大兄一娶三女,理亏在先。舅父势重,太后怜之,自此闺阁之内,恐无宁矣”
陈须呲着牙一字字地喷“所虑者何阿母长公主”有母亲大人在,有什么可担心的当朝的长公主,既是姑母又是婆婆,管她是梁王主还是楚翁主,都得服服帖帖呆着。
二公子笑笑,承认了母亲是厉害的主母,小贵女们再娇惯再刁蛮毕竟阅历有限,绝不是长公主的对手。随意捡起个新话题“阿兄,舅父属意阿娇为梁太子妃,知否”
“略有所闻,阿母不允。”世子凝回思“梁王四子,买、明、彭离、定。平庸,无贤名。”所以,没什么遗憾的。
陈硕打袖子里抓出一团物件,指尖上绕两圈“嗯,太子宫无妃多妾,阿兄思之何故”
“咦,此于你我何干”陈须对这种跳跃性提问相当不适应。
“哎,哎细弟,做甚”堂邑侯世子惊讶地看着二弟叼上物件,无声无息窜上树梢,双腿绞住树干固好身体,转眼就把那物什绑好定牢。
飞腾着落下原处,陈硕对哥哥一咧嘴“陷阱。阿娇要翠鸟。”
“翠鸟”陈须想想点头翠鸟生性机敏,极难捕的。
盘膝坐在树丫上,陈少君紧盯着哥哥的眼睛问“大兄以为,于女弟而言,太子是否良配”
“皇太子刘荣”陈须大吃一惊。他从没想过太子妃位的空虚,会和他们陈家有关
陈硕“大兄”
世子斟字酌句地开口“太子俊美宽和,堪称良人。”
陈少君扯扯嘴角,冷不森又冒出一句“若太子请大兄充任伴读或属官,兄长意下何如”
“啊”陈须费劲地调整思路“何如何如”他觉得自己这位二弟简直是属青蛙的,老这么蹦来跳去,实在让人吃不消。
没等哥哥的答案出来,陈硕很直接“大兄切不可应允。禀告阿母,婉拒之”
陈须“呃”
“前小弟独往梁吴楚,悠游四方。虽无功而返,然所经所见,实获益良多”撇开目瞪口呆的哥哥不管,二公子径自眺望天边的晚霞,轻轻道“亦因之,大兄多怨望。”
“然”提起这茬,世子现在还是一肚子火。
陈硕笑了“阿兄,可愿兄弟同游”
“同游何时何地”陈须大乐,这长安城早呆腻了,谁不想出去兜兜风啊
陈硕“大兄,”
兄弟两正东拉西扯地聊着,树下突然传来温吞吞的问好声“两位从兄,小弟有礼”
“赫”陈须陈硕吓一跳,探头看湘丝直裾的袍带翻飞中,胖胖的城阳王子仰着圆乎乎的小脸,吃惊而好。
肥嘟嘟的腮帮子鼓啊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