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无她容身之地,也难怪她一听要被遣回城内,就哭得同泪人儿似的,死活都不愿再回去。『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gmail.com 』
他先前无论如何都没料到她背后之事会是如此曲折,更没想到她竟然曾被贺喜带回燕平宫中过
狄风望着脚下沙地,思索片刻后又抬头,问方恺道“将刘睿押解上京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方恺点头,“待今日将军会过此人后,明日便动身。”
狄风抿抿唇,低声道“将那女子也一并带上。”
方恺面上难掩惊讶之情,“将军”
狄风想了一想,又道“归京后,先将她送至我府上安顿下来,旁的你就别管了。待南岵事成、我率部归京之后,再向皇上细禀。”
方恺不解,却不能多问,只得硬着头皮应了下来,“属下明白了。将军今日准备何时去见刘睿”
狄风看他,“此人还是不肯进食”
方恺摇头,脸上颇显无奈,“想了若干办法都没用。”
狄风抬头朝远处望去,教战将末,士兵们均是满面大汗,日头渐上,这天气是越来越热,他想了一想,转身将手中长枪扔给方恺,道“倒也有些骨气。将饭菜送至他帐内,我这就去会他一会。”
方恺见他大步往前走去,忙上前道“将军,昨天夜里属下怕留他在东营出意外,便将他挪至南面的独帐里了。”
狄风听后看他一眼,略略一笑,也未再开口,转身往南面去了。
中军帅帐之后又隔了三十步,才见南营。狄风之部此次南下统共只有五千人,一战之后便只剩四千多一点,虽在逐州城外扎营时用方营布寨,可大多士兵都分在东西北三营,因此南面营中无多少士兵驻扎。
方恺所说南面独帐,正是几条营道相交之地,夜里巡营的必经之地。狄风一眼看过去,就见那帐外戈戟相错,士兵们层层守在外面,不禁又是一笑。
这方恺也真是太过小心了些。
狄风走过去,不等人唤他,便先开口道“留四个人,其余皆撤了。”
前面的士兵面带疑色,却仍是收刃道“是”
狄风在外面望了一周,而后越过那薄甲利枪,独自入得帐中。
帐内狭小不堪,虽是燃了几支烛在四角,可还是觉得暗。
刘睿本是屈膝低头坐着,闻得外面人声,这才抬头,看见来人,愣了一下才又变了脸色,放在腿边的手攥紧了,“狄将军”
狄风微一点头,朝他走近两步,看清他面容憔悴眼泛血丝,不禁道“刘将军不肯进食,难道连觉也不睡”
刘睿面色颓然,“败军之将耳,狄将军不必对我这般客气。”
狄风轻笑一声,随手搬了个马扎至他身侧,坐下,以手撑膝,望着他道“刘将军可是在心中恨透了狄某”
刘睿不答,偏过头,也不看他,半天才道“逐州既失,我本已无颜再对我邺齐皇帝陛下及千万百姓,之所以久未以死抵罪,不过就是等着见狄将军这一面。”
狄风挑眉,“可是因清浏关”
刘睿点点头,低叹道“我两日来思虑反复终是不得。死前惟有一愿,恳望狄将军能将此事告之于我。”
狄风眼定定,望着他,慢慢吐出两个字“西涧。”
刘睿闻言猛地将头转过来,“西涧”语气且惊且疑,面上尽是不信之色。
狄风点头,“正是西涧。”
“怎么可能”刘睿一下子站起身来,目光迥然,盯住狄风不移,“西涧在两山之后,多年荒芜,里面尽是泥沼腐草,一般人谁都不敢从那里过,你大军怎能自那而入”
狄风看着他,嘴角稍稍一弯,却不开口。
刘睿喘了一口气,又道“且不说你能不能过得了西涧,那绕至山后的小道也是崎岖不平艰险不堪,若是取小道而行,自古都是出关容易入关难,你只一夜时间,如何能入得关来”
狄风缓缓起身,“狄某若没记错,刘将军与已殁的薛将军二人,都是去年入冬之后才随军至清浏关驻守的罢”
刘睿看他,“是又如何”
狄风低笑,“是故二位将军只知西涧春冬尽是泥沼,却不知夏秋西涧之水大涨。”
刘睿一时哑然,半晌才结巴道“你你也非常驻此地,怎能知道西涧此时水涨”
狄风面色沉了些,“狄某一年前亦曾兵败于此,收兵回京前特意寻访过这附近的山野林家,问清了逐州周围的地形种种,因是知道那西涧盛夏时水势最汹。”
刘睿眉头微皱,“既是水势最汹,邰涗大军又怎能泅水而过”
狄风摇头,“并非是泅水而过。西涧两侧山间,遍地均是毛竹,邰涗大军至西涧后捆竹成筏,了那些竹筏才过了西涧。”
刘睿脸色愈白,一下跌回座上,“难不成邰涗众大军当真是一夜攀岩绕径入得清浏关内的”
狄风低头望他,一脸不置可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