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问了一遍。
英欢躲不开,动不得,握着布条的手用力一拉,换来他吃痛的低哼声。
她将布条又绕了半圈,才颤声开口道“是。”
才吐出一个字,他便飞快一动,转而去咬她嘴唇。
是狠狠的一下,她痛得呼出声来。
他下巴压着她的肩,突出的棱角硌得她生疼。
她看不见他的脸,只听得他语气急躁,似是含怒,“只因看了那珠簪,便亲率邺齐精锐之师入邰涗境内助你退敌,你还想我怎样”
英欢开口亦是带了气,冷笑道“邺齐上东道赶赴西境的十五万大军,又是什么你叫人怎么信你”
贺喜搁在她腰间的大掌攥得咯咯响,胸口起起伏伏,半晌后忽然将她的身子拉后了些,抬眼盯住她,“那十五万大军,意不在邰涗。”
英欢眯眸,嘴唇稍动,身子又被他按回怀中。
他眼中有火,“白日里在城外,是故意叫你误会了去。否则你早对我下手了”
她顾不得多想,“此时说出来,谁知你是真是假难道就不怕我现下将你杀了”
贺喜搂紧她,竟在低笑,“我非死不可么你,此刻还忍心下手么”
英欢心头腾火,手飞快地在他肩侧将布条打了个结,“你死了,邺齐就会大乱,邰涗自会得利。”
他眼中幽深,大掌顺着她的腰慢慢移下去,“但你就是下不了手。”
她心上一抖,不禁气结,恨不能再将他肩上之伤狠攥一把,“平生不曾见过似你这般无耻之人。”
贺喜揉着她的翘臀,看着她脸色陡然转绯,扯扯嘴角,“在下亦没见过似你这般狠心的女人。”
他顿了一下,又补道“而且口是心非。”
而后悠悠笑开来,看着她。
英欢又气又羞,握拳便朝他胸口捶去,谁料他却不闪躲,待她粉拳近身的一刹,忽然向后避去,身子倒在床上,将她勾至自己身上,压在胸前。
她衣裙又乱,正待挣扎时就听他淡淡道“背后之伤,好像又裂了。”
英欢抬眼,见他一副漠然之态,绷紧的身子不由软了,不再挣扎,眼一黯,“定是极痛罢”
贺喜看着她,略略一笑,“骗你的。”
英欢一怔,随即转怒,“你”话未说完时便觉天旋地转,背已贴上身下锦褥。
他猛地翻身,将她压至身下,头俯下来,轻点她的唇,“那十五万大军,是我给南岵准备的。”
她惊了一下,“你要对南岵动手”
床帐未落,他的眼滚亮,“邵远十二万大军既败,南岵一挫而颓,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我等这一天,不知等了多久”
英欢飞快思虑一番,不由冷笑道“我便知道你不会做赔本的买卖邰涗境内一役,你亦是得了好处分明是借邰涗之地来成全你的一己私心”她眼中忽而一闪,眉尖蹙起,“你先前率五万大军至开宁,其意亦在南岵而非邰涗,是不是”
贺喜低笑不语,看向她的目光柔了几分,头低下,埋入她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气。
英欢抬手用力推他,心中大起大落,她竟是又落了下风
算不赢这男人无论如何都算不赢他
先前三国重兵压境,她是乱了心,听闻他率军至邺齐西境,便想也未想地以为他亦是想来分邰涗这块肥肉于是才让狄风携珠簪去找他,让他退兵
他怎可能退怎可能退本就是打算在南岵分兵之时,趁天下大乱之势,借邰涗邺齐二国常年不穆之由,袭南岵
当真是好计谋,当真是好手段,连狄风都被他瞒了去
他率军而入,助邰涗退敌,亦是折了南岵锐气,灭了南岵重兵,如此一来,他之后若是攻伐南岵,定是要容易许多
贺喜的手指摩挲着她气得发抖的唇,低声道“别在心里妄自乱猜我率军入邰涗,意在见你。”他停了停,嘴角微咧,“顺便重创南岵。”
顺便
谁知他真正顺的是什么便
英欢手抵在他胸膛上,不叫他贴下来,仍是气得不行,“你同我抖明这些事情,意欲如何”
贺喜双臂撑起,身子悬宕在她上方,脸上笑意渐渐收敛,沉声道“邺齐上东道的十五万大军会从逐州一路北上。你让道给我,我率部沿邰涗门峡以东一路疾进,自浔桑一带攻入南岵,与邺齐北上之部合师汾州。”
英欢大震,竟不能言,看着他,眼中惊诧至极。
他如何能对她提出此议
他疯,但她不疯
贺喜身子一点点压下来,眼里亮光渐灭,眸色点点入黑,“如若你肯,灭南岵后,我将逐州至秦山以西诸地,全部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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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一则以欢,一则以喜 欢喜二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