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初十,一道始料未及的诏书公之于众,皇帝调游夙至灵武郡,任朔方节度使。圣意难测,一时间又是众说纷纭,皇帝向来看重游夙,虽说有那蓝家事在先,但从运粮一事便可以看出,皇帝迟早还会重用游夙。
以游夙的能力,任节度使一职并无不妥,但令人不解的是皇帝居然将他调任至地方。若是说皇帝依旧信任游夙,那为何不将他留在长安听用却反将他下放至灵州,可若说游夙已经失宠于皇帝,但那节度使乃是要职,手握重兵,岂是一般人当得的。
李泱对此事乃是喜忧参半,一来是游夙离了长安,他倒不必再担心那人会继续在朝中揽权,也不必再从信王那处分心,防着他暗中使绊子牵制自己,不过游夙此去灵武,之后便是手握朔方军,他并不认为游夙会有谋逆之心,但怕只怕那人将来会拥兵自重,难以控制。
李泱猜不透父亲的意图,这些年来皇帝似乎对朝事并不上心,可如今行事之举却愈发让人难以捉摸,难道他也是怕游夙会继续揽权祸乱朝纲。
傅绍秋恭顺地跟在李泱身后,他见薛王一言不发,似在游,便唤了声郎君。李泱回过,歉然一笑,道:“明之方才说了甚?”
“年前郎君赏下的绢绸太过贵重,下官实在受之有愧,便擅自做主,折了二十匹换成铜钱,以郎君的名义施舍给了那些无人照料的老弱妇孺,下官并无不敬之意,若有不周之处,还望郎君恕罪。”
傅绍秋的母亲身子一直不好,除了布匹外,李泱还让人送了药材补品过去,见他收下了药物,却不肯收这些财物,李泱也不以为意,微笑道:“是我要谢你,还替我散了些好名声。”
傅绍秋一身半旧的青布棉袍,十分的朴素,他道:“只是下官家中人丁甚少,便是每月的俸禄也吃不完。”
李泱也不勉强,边走边道:“我方才出是在想游夙之事。”
游夙即将外任节度使一事,傅绍秋自然也知道,他点头道:“此事来得突然,郎君常侍至尊左右,可曾听至尊提起过?”
李泱摇头道:“不曾。”
傅绍秋又沉思道:“那是否会是游夙自请出京?”
“若是游夙自请去灵武,那事前又怎会连一点风声都不曾听到,而且我看过那道制书,行文所言并非是允准之态,确是至尊直命游夙前去灵武。”李泱说罢便笑了笑,又道:“游夙几乎是在宫中长大,他入朝以来,至尊也及其信任他,转运粮食一事,他办的十分稳妥,我原以为至尊会让他重回中书门下,却不料最后竟让他去做节度使。”
傅绍秋沉吟道:“游夙手段强硬,素有专权之嫌,或是至尊也对他心有不满。”
李泱摆了摆手,道:“若是真对他不放心,那早早的便可以将他调离长安,但眼下游夙并无实权,且皇帝之前分明有复用他之意。”去岁底,皇帝已开始让游夙再次参政,究竟是什么原因才让皇帝改了圣意?眼下朝中他与信王并立,难道皇帝是怕他们会去拉拢游夙,这才将他远调?可之前蓝双案时,信王对游夙采取的是打压的态势,甚至还参了他一本,皇帝不会不知道,这么看来,皇帝倒像是在防着他与游夙有牵连。
李泱心中疑惑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