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小鸟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
鸩倒也并不失望,因为他能从偶尔从窗外传来的的鸣叫和一闪而过的金羽光芒察觉到对方的存在。不必说,那人一定正潜伏不远的暗处窥视着自己。
而他也始终坚信那人一定会在约定的时间之内回到他的身边。
毕竟是我看中的男人啊,鸩心想。
鸩虽不担心,反观九月却被急得团团转。
一觉醒来,发现“儿子”不见的九月心急如焚,立即发动所有的侍女寻找,然而任由她们将这宫殿掀了个底朝天,却连半根羽毛都没有找到。
看见九月眼眶里不停打转的眼泪,鸩心中一软,忍不住牵起九月的手拉到自己身边,摸着九月柔软的小脸,放柔了声音说道:“九月别担心,小鸟只是暂时离开了,很快就会回来的。”
九月湿润的双眼之中闪过了一丝惊喜:“真的吗?”
鸩点点头,心说我若是让他出现,他哪敢有半点不从。
“九月放心,”鸩为九月整理好被子,轻抚着女儿的头发,温柔地保证着,“你一觉醒来后,十月就会出现在你的床头了。”
九月对父亲的话从来坚信不疑,于是立刻发出一声欢呼。
第一次的,贪玩的九月竟主动闭上了双眼。父亲推门离开时,九月偷偷将眼睛睁开一条缝,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父亲你说的是真的吧?千真万确,没有骗人?”
鸩转身向她笑笑,故意露出严肃的情,“十月只会待在好孩子身边,如果九月你还不睡的话,十月回飞到其他孩子的身边。”
九月连忙闭紧双眼。
鸩笑笑,随后离开回到了寝宫之中。他走到窗前,对着窗外轻声说道:“我与九月的交谈你可听到了?”
窗外一片寂静,回应他的唯有草丛的虫鸣声。
鸩倒也不介意,继续说道:“我的要求并不高,只要清晨唤醒九月,夜晚陪九月入眠足矣,剩下的时间你大可以全数用来修炼。”
这时窗外终于传来了翅膀拍打的声音。
意料之中的声音让鸩嘴角浮起了一丝笑意,他推开木窗,向着窗外伸出了手。
鸟类飞翔的声音越来越近,只见一道金光闪过,金色的身影逼近了。然而妙音化作的小鸟绕过了鸩的手,径直落在了窗台上。
鸩收回了手,又向妙音伸出了手指,示意对方站上来。
然而妙音只是故意跳开,随后闭上了双眼,扭头不看面前的恋人,之后竟自顾自地梳理起了自己的羽毛。
对方别扭的模样被鸩全数看在了眼中,起初他只觉得可笑,可看久了却又觉得闹别扭的妙音也有几分可爱。
这想法方一出现就让鸩心中微微一惊,顿时觉得自己一定是得了失心疯了。昔日的他最讨厌女子在他面前恃宠而骄,可面前这视他如无物的家伙却让他看出了几分可爱。
于是鸩放柔了声音,耐着性子问道:“生气了?”
说罢以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小鸟的头部,眼看它不抗拒这才继续抚摸起了它的背部。许是因为这抚摸十分温柔,小鸟竟然腹部一鼓一鼓的,还发出了舒服的咕咕声。
“将你贸然扔出窗外是我不对。”
服软的话方一出口,连鸩自己都有些意外,想他鲜少在外人面前低头,这主动道歉也是十分稀。不知不觉之中,自己的规矩竟因为这人被打破了好几次。
语毕,小鸟终于转过头来。
虽然还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但鸩也隐隐看到了转机,于是继续好言相劝:“让你潜心修炼也是为了你我二人的将来能……”
鸩顿了顿,这时小鸟睁开了双眼,似是等待着鸩接下来说出的话一般。
鸩低下头。
小鸟叽了一声,似是催促他继续说下去。
此时鸩心中也是感慨万千:此时此刻承认他离不开面前的这只小鸟实在是有些丢脸。
在他眼中,情场中的际遇也是一场角力,谁先动心谁就输了。
在遇到这人之前,他无往不利,还从未输过一次——不过话也不能说满,毕竟还有柳公子。
说来柳公子来鸩自己也觉得怪,自从生下九月后他就从未想起过那人来,他本以为他与柳公子怕是要纠缠数百年,不想不过几年的时间就将对方抛之脑后。再说想来这时的柳公子也应该与他那娇妻和睦甜蜜,不需要他操心。
而他只要想办法哄好面前他这夫君即可。他转念一想,既然已在这人面前说了足够多丢脸的话了,自然也不差这一句。
“才能与你相守。”
耳边传来一声悦耳的鸟鸣,方才还对他十分冷淡的妙音终于跳到了他的面前。
鸩随即伸出手,妙音立刻顺着的他手指来到了他的肩膀上,依偎着他的脸庞。
只见鸩嘴角一扬,轻声说道:“若你能早日回来,从此之后我什幺都依你。”
话音方落,那小鸟立刻振翅飞到了他的面前,叽叽叽叽叫个不停,似乎在问他此话当真一般。
鸩点点头,表示此言非虚。
小鸟高兴地叫了一声,绕着鸩飞了一圈后便离开了。
次日,鸩早起忙碌公务时,隔壁传来了九月的惊叫声,紧跟着是脚步声。
“爹!”木门被重重地推开,只见九月一手推门,一手攥住“十月”,兴奋地嚷道:“你看,十月回来了!”
眼看九月欣喜若狂,鸩的嘴角也不由得浮起了一丝笑容,他走到九月身边,“如何,爹没有骗你吧?”
九月重重地点点头,“爹是能掐会算的诸葛在世!”
注视着九月手中小鸟明亮的双眼,鸩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
这之后十月除了修炼之外,每日都会抽出些时间来陪在九月身边,待到九月睡着后还会飞到鸩的身边,与他温存一番,于朝阳升起前离开。
二人相聚短暂,宛如夜晚聚集在一起的露水,会在朝阳升起之前消逝。虽然二人始终无法相拥,但这匆匆的相聚鸩已十分满足。
直到一天他掀开罗帐,发现妙音,不,看体型应是妙音天正端坐于帐中,仰头笑着看他。
鸩的心在这一刻像是停止跳动了一般。
他的嘴角随即微微扬起。
他放下罗帐,勾起了那人白皙的下颌,轻轻吻了吻对方的双唇。
这一吻宛如蜻蜓点水般短暂。这时鸩抬起头来,轻声询问:“你回来了?”
妙音天勾住了鸩的脖颈,与他再次一同陷入绵软的床榻之中。
已经不需回答。
二人相视一笑,随即尽拥吻在一处,此时的二人并不如几天前吻得炽热,反而更像是一种相伴多年的默契。
妙音天随后翻身将鸩压在了身下,解开了他身上蔽体的衣衫,将一个个吻印在了鸩赤裸的胸膛上。
鸩仰起脖子,发出一连串因为快感的愉悦呻吟。
他终于不必再隐忍,可以依循本能随性而为了。
就在妙音的吻终于落在深色乳晕上时,他突然停了下来。
鸩眉头微蹙,睁开双眼注视着对方,眼分明映照出了不满与催促。
妙音天先是安抚似的笑笑,之后缓缓说道:“阿鸩我记得你曾说过,若是我能早些归来,你便任我为所欲为?”
鸩先是一怔,不过他随即想到既然已将身心交付给了面前这人,他自然不必再保留,于是他索性也就不再扭捏,重重地点点头。
妙音天嘴角再度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