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房间休息了。
副总理一走,君穆凌微笑道“一直听说陈先生心狠手辣,倒没想到肯为个手下退还巨款。实在令人敬佩,我敬陈老板一杯。”
陈北尧淡道“亚泽是我的兄弟。而且这笔钱是陈某正当投资所得,将军怎么说退还”
君穆凌浓眉微扬“陈老板这话真对了我的脾气。不瞒你说,我筹谋多年,就是要除掉首领。眼看事成,被你中途截胡。我十年心血,比不上陈老板一夜豪赌。原本不想用这下作手段,只是八千子弟无国无党,我既为孤军之将就要一力承担,逼不得已,希望陈老板不要见怪。”
陈北尧把酒杯一放,道“亚泽失手落到你们手里,我付钱赎回,没什么不公平也谈不上见怪。我有几个条件。”
“请说。”
“一、金三角的人和毒品,从此不许进入霖市;”
“这个条件有点霸道。国内贩毒网络四通八达,我没办法保证。”
“你能保证。”陈北尧笑笑,“金三角的货,不是都没能进入台湾吗我跟苏议员吃饭时,他还不信。”
君穆凌闻言,色微沉。他当然知道陈北尧说的苏议员是谁那是他背后那人的敌对势力,最近几年很是嚣张。而台湾当地黑帮势力凶悍,非金三角可以撼动。
转念一想,他却心头一惊陈北尧的话是敲山震虎,示意自己,他跟台湾政界和黑道都有渊源。可如果真的这样,陈北尧想对付自己只怕不是一朝一夕,为什么这次肯吐出巨款
他心头惊疑不定,面上不动声色道“好,陈老板待我以诚,我就下这道死命令。请继续说。”
陈北尧笑笑“如果真的误入霖市,人和货的生死下落,陈某概不负责。”他继续道:“二、我要蕈的命。”
君穆凌一怔,沉下脸“不行。”
陈北尧淡笑“46亿不是周亚泽一个人的价格,是他们俩的。”
君穆凌话锋一转道“君某心里一直有个疑惑。陈老板宁愿舍身冒险,也不肯委曲求全与首领合作可见陈老板心高气傲。这一次陈老板妥协得太干脆,到底是为什么”
陈北尧淡道“与你无关。”
君穆凌心中早有猜想,却觉得荒谬难信。此时见他执意要蕈死,越发肯定心中所想,笑道“陈老板,你何必置蕈于死地。我已经问清楚,蕈没有碰过你那位小姐,在金三角的几天也是以礼相待。掳那位小姐来金三角,说到底是首领的主意,你就不要再迁怒蕈了。蕈我是绝对不会让你杀的,他也是我的兄弟。”
陈北尧的手指轻轻捏住酒杯,沉默。
半小时后,陈北尧和李诚下了楼。刚坐回车上,就见前排一个男人仰面靠坐着。熟悉的身影,正是多日不见的周亚泽。
李诚拉开车门,一把抓住他的肩膀“你小子没事吧”
周亚泽“哎约”一声,俊脸色挫败无奈。陈北尧默默看他几眼,弯腰坐到后排。
周亚泽看起来没受什么折磨,只是眼眶脸颊淤青未褪;肩头鼓鼓的,衬衣领子露出一小片雪白绷带,应该是受过伤。
他转头看着陈北尧,陈北尧也抬眸看着他。他问“老大,你真拿46亿换我”
陈北尧淡道“算你欠我的。”眼中却露出些许笑意。
周亚泽知道他开玩笑,长叹一口气,沮丧道“老子这回真是倒霉透顶。”
原来那天他本来早早在佣兵站等候,却被蕈撞见。当时他带着十几个人,蕈就一个人,周围的佣兵他也打理好,哪里肯放过蕈
但蕈实在是太厉害了,周亚泽以及他带来的国内高手,很快被放倒了。其实蕈那天刚刚跟君穆凌将军秘密会面,看到周亚泽,也是大吃一惊。两人交手后,蕈怕泄露自己行踪,直接把周亚泽绑了回去。
却没料到他这一失踪,打乱陈北尧全盘计划;也让君穆凌将军后来居上,以他为人质要挟陈北尧。周亚泽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大的亏,恨不得扒蕈的皮,喝他的血。
可陈北尧就此罢手,换他回来。他又感动又失望。待车子行了一会儿,听陈北尧说要放过蕈,周亚泽心中却暗暗发誓,一定找机会杀了蕈。
45、彻底
陈北尧的车驾刚离开酒店,莲花酒店贵宾楼外墙上,一道黑色身影悄无声息的贴近某扇窗户。
陈北尧给慕善安排的房间在二十多层,上下悬空,笔直的玻璃墙像一道峭壁,杜绝任何人靠近。可这其中一定不包括蕈。
慕善下身不能移动,躺在床上就着台灯看书,忽听到床边头顶上方的玻璃窗“咔嚓”一声轻响,然后就有凉风吹了进来。
她知道窗户外面装有铁网,而且她睡前关了窗。这动静只令她头皮发麻,转头一看,一个高大身影像栖落的黑鹰,蹲在窗台上,望着她笑。
慕善手边就是陈北尧给她的报警器,一按下,门外的保镖就会冲进来。她手指刚一动,就听到蕈笑吟吟的说“想他们死”
慕善的手不动了,蕈说的没错。她心头惊疑不定,她虽不知道细节,但听陈北尧说会跟君穆凌谈和。难道蕈今晚又想把自己掳了去她这些天颠簸受辱,全因蕈而起,心里对他颇有怨恨。此时看到他悄无声息的落地,大刺刺在沙发坐下。她冷冷道“我现在不能移动,你要是想绑架我,得到的就是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