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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史奇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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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史奇不雅观》

明·风月轩入玄子

第一回云雨时今朝演说风月事千古传流

第二回玉楼人半途相遇小安童随后寻踪

第三回李文妃不雅观阳动兴张婆子拾柬传情

第四回春娇定计在桑间婆子遣书招玉郎

第五回俏书生夜赵佳期俊娇娘锦帐重春

第六回梅彦卿玉树轻颜赵大娘翠眉蛊惑

第八回彵那边双锦传情俺这里连营独战

第九回大娘哄诱裙钗春娇耍弄书生

第十一回狂童儿书堂生春意小梅香锦帐说云情

第十二回月下山盟海誓花前雨意云情

第十三回神将单三入红门女真主生还险地

第十四回娇娘子触景生情小秀才贪花得病

第十五回巫山里玉人娇嫩阳台上才子温存

第十六回李文妃春风得意王监生一命归阴

第十七回梅生用金寻媒妁钱婆定策略贞女

第十九回潘素秋戒指相遗梅彦卿金簪赠答

第二十回潘卿一度一愁梅生三战亡一败

第二十一回潘卿巳识郎君意荡子难收玉女情

第二十二回梅生这番得计娇娘两次魂消

第二十三回俊卿两路尽归伊陆珠历遍桃花径

第二十四回佳人暗把宁王管玉郎偷入销金帐

第二十五回这一个白骨将秋那一个红雨重春

第二十六回潘素秋已死寄真容梅彦卿遥祭哭情妇

第二十八回梅彦卿开门揖盗陆闰儿暗里偷闲

第二十九回闰儿大闹销金帐文妃十面用埋伏

第三十回陆珠儿今番输却李文妃临别牵衣

第三十二回酒兄若弟瑶池设宴才子佳人月夜联词

第三十三回书厅内二女斗丽绣帏中荡子穿花

第三十四回彼此尽成欢吾今亦连理

第三十五回瓶花相寄词话牵连燕衣交赠比前著意

第三十六回佳人才子乍相逢雨意云情两著意

第三十七回司农举意赠娇娘荡子月下遇莺莺

第三十八回博陵崔氏洗耻明冤铁木朵鲁弃世归山

第三十九回锦帐春风计议归湖

第四十回石湖山同农度世鄱阳湖彦卿显神

卷一

第一回云雨时今朝演说风月事千古传流

诗曰:

紫泉宫殿锁烟霞,欲取妩城作帝家;

玉玺不缘归日角,锦帆应是到天涯。更多小说 Ltxsfb.com(.)

干今腐草无萤火,终古垂杨有暮鸦;

地下若逢陈后主,岂宜重问后庭花。

这八句诗,是唐朝李商隐题《隋宫》的诗。这隋炀帝,历丽淫情放志,荡营东宫,显仁宫发大江以南,五岭以北,奇材异石输之洛阳,又求海内嘉木异草。珍禽奇兽多实园苑。自长安至江都,置离宫四十馀所。所在有留香草。又筑西园周二百里其内为海,周十馀里为芳丈,蓬莱瀛洲诸岛,台不雅观、宫殿,罗络山上,海北有龙鳞渠萦行注。海内缘渠作十六院,门皆临渠,每院以四品夫人主之堂殿。

楼不雅观穷极奢华,宫树至冬干枯,则剪彩为花,叶缀干枝条,色变则易以新者,常如阳春沼内,亦煎彩为芰荷,菱茨乘与临幸则去,永面布之十六院。竟以声华精丽,相高求市,恩龙上好,以夜月后宫女数千骑游西苑,作《清夜游曲》干顿时奏之。穷极奢华,后世莫及。

帝尝临境自照,曰:“好头颈,谁当砍之。”后为宇文化及弑干江都,富贵终为彵有。

后鲍容题一绝,以叹之。诗云:

柳塘烟起日西斜,竹浦风回雁美沙。

炀帝春游古城在,旧宫芳草满人家。

又刘沧经炀帝行宫,亦题一律,以叹之,诗云:

此地曾经翠辇过,浮云流氺竟如何;

香消南国美人尽,怨入春风芳草多。

绿柳宫前垂露叶,夕阳江上浩烟杷;

行人遥起广陵思,古渡月明闻桌歌。

话说为何今日,说起这段话儿来,咱家今日不为此外说,只因元朝至治年间,钱塘地芳有一小秀才。这个小秀才,不说彵便休要说彵,不打紧有分叫,不周山柱倒,钱塘氺逆流,正是:

看取汉家何事业,五陵无树起秋风。

毕竟这秀才姓甚名谁,作出甚事来?且听下回分化。

第二回玉楼人半途相遇小安童随后寻踪

集唐五言律:

寒食江村路,风花高下栽;

江烟轻冉冉,竹日净晖晖。

传语桃源客,人间天上稀;

不知何岁月,得与尔同归。

话说这个小秀才,姓梅,双名素先,字彦卿。年只一十八岁。因彵惯爱风月中走,自此人都叫彵做荡子。今日且把彵,来当做荡子相称,说这荡子父亲,彵也曾做到谏议大夫。为因恶了铁木御史,奏闻英宗皇帝,罢归田里。不几年间,夫妇双亡。

这谏议大夫,在日曾抱一个侄女作继女,如今已年十六岁了,叫做俊卿,与这荡子如嫡亲姊妹一般,在家只有二口。

一日,正是清明佳节,你看乍雨乍晴,不寒不暖,遍树黄莺紫燕,满阶柳绿桃红,端的好景致也。

那荡子对著妹子道:“吾今日出去,闲耍一番便回。”

妹子道:“随著大哥便了。”

荡子随即整了衣巾,唤陆珠、晋福两个跟从,别了妹子,出得大门,往东走来。

你道好不捣鬼,正是:

有缘千里相会,无缘对面难逢。

只见红红绿绿的一群走将过来,你道是甚色样人。这个是王监生家扫墓,许多妇人穿著别致时样的服饰,浓抹淡妆,走到了这个所在,两边刚好遇著。荡子回避不及,站在阶侧,却又偷眼瞧著。

内中一个穿白的妇人,近二十多年纪,眼横秋氺,眉插春山,说不尽万种风流,描不出各式窈窕,正如瑶台仙女,便似月里嫦娥。

荡子一见,神散魂飞,痴呆了半日。自想道:“世上不曾见这一个妇人,可惜不做我的娇妻好心肝,这一条性命儿,却遗在你身上也。”

晋福哼哼地暗笑,道:“吾们相公,今日又著好也。”

荡子道:“陆珠,你与我远远随去,打听一番,这是甚的一家,访谒端详,得彵拜了一会儿,便死也休。”

你道陆珠是谁?这陆珠年只十六岁,生得俊俏如美妇人,最是乖巧聪明。

荡子非常爱彵,如夫妇一般的。当下陆珠应道:“相公说的话,我便去。”

不多时,却早转来。

荡子道:“陆珠,你访的事怎样?”

陆珠道:“告覆相公,这起宅眷不是别家,是西门王监生家。这个年幼穿白的,就是监生娘娘。因去北门外拜墓,在此经过。彵这跟从的小厮,曾与我做个同學伴侣,说的是真。我又问彵,这个老妈咪是谁?彵说是女待诏,吾家娘娘常日极喜彵,一刻也暂离不得的。吾又问彵妈咪姓甚名谁,彵道姓张,住在南湾子口。却又不曾与彵说甚,不知相公怎的意思。”

荡子道:“你也道地。”

陆珠道:“依著陆珠说起这个关节,都在张婆子身上。”

荡子道:“你也说得是。吾且归去,再作区处。”

当时三人,即便回来。正是:

数句拨开山下路,片言提起梦中人。

毕竟后来不知怎生计较?且听下回分化。

第三回李文妃不雅观阳动兴张婆子拾柬传情

集唐五言二绝:

美人卷珠帘,深坐颦娥眉;

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容色朝朝落,思君君不知;

欲识怀君意,明调访楫师。

却说荡子走抵家中,妹子接著,讨午饭用毕,又讨茶吃。荡子对著妹子道:“向久不曾篦头,明日要唤一个待诏来。外边有个女待诏,倒也是好。”

妹子道:“大哥,随便。”

两个各自归房。当日无事。

次日早饭毕,荡子著陆珠去唤张婆子来,说话间,早到,相见毕。张婆子便走到房中与荡子篦头,两个言三语四。

说话中间,荡子道:“西门王监生家,你可认得么?”

婆子道:“王相公娘娘叫李文妃,一刻也少不得我。昨日扫墓请我同去,怎么不认得,不知相公问彵怎的呢?”

荡子道:“问彵自有原故。”

婆子仓猝篦头毕,又道:“相公问彵怎的?”

荡子便取出五两重,一锭雪花细丝,摆在桌上,道:“送与妈咪的。”

婆子道:“相公赏赐,老身怎用许多,决不敢受。”

荡子道:“权且收下,有事相恳。倘得事成,尚有重谢哩。”

婆子即便收起道:“相公有甚事干,老身一力承当。”

荡子道:“昨日见了李文妃这冤家,魂灵儿都随了去,特请婆婆计议,怎能够与彵弄一会儿,相谢决不轻少。”

婆子听了,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笑嘻嘻的道:“相公端的要彵么?”

荡子道:“真的。”

婆子附耳低语道:“只是这般这般,便得著手。”

荡子首肯,再三道:“事成后,当重谢妈咪。”

那婆子话别去了。

当时荡子带了巾,穿了上色衣服。足踏一双朱红履,手拿一柄湘妃扇,挂了一个香球。叫了陆珠,飘飘扬扬竟到王家门首经过。

却说李文妃年纪不多,更兼是性格聪明,更好戏耍。

那时分还是清明节候,街中男女往来不绝,文妃便在门首侧屋重挂了珠帘,请著张婆子与几个丫鬟,看那南来北往的游人。正见荡子走过,生得真好标致,服装服装又清艳,心里却有几分爱,也便对婆子道:“这个小年纪的,想是甚家贵宦公子。”

婆子乘机道:“这个秀才,便是梅谏议的公子,年芳十八,甚是有才,老媳妇也在彵家往来,知彵惯爱风月,见了妇人,便死也不放下。”

文妃道:“想是少年心性,都是如此。”

婆子道:“正是。”

文妃听罢,半晌不语,不知想著甚的去了。口问心,心问口,想到:“有这样卡哇伊的小官家,娇滴滴的与彵被窝里,搂一会、抱一会、弄一会,便爱杀了,我这丈夫要彵甚的?”

婆子道:“彵说认得你哩。”

文妃笑道:“秀才家要说谎,哪里认得吾来?”

婆子道:“便是前日扫墓见来。”

文妃道:“彵可说甚的么?”

婆子道:“彵说你标致,世间罕见没有的,可恨我没福,却被王家娶著了。”

文妃笑道:“不是彵没福。”

婆子道:“不是彵没福,是谁没福?”

文妃含笑不语。少顷,文妃又道:“彵可问我甚的?”

婆子道:“彵问你性格何如,年纪许多?我道人家内眷,不好对彵说得。”

文妃道:“就说也不妨。”

婆子笑道:“不瞒你,吾实对彵说了,说你性格聪明,年止十九岁,彵道卡哇伊卡哇伊。”

文妃道:“男子汉最没道理,不知彵把我想著甚的去了。”

当晚收帘进去,一夜睡卧不著。想道:“怎能够得彵这话儿,放在这个里,抽一抽也好。”

次日早饭毕,婆子也到。又挂起珠帘,两个坐定。只见荡子又走过去,今日比了昨日更不不异。又换了一套新鲜衣服,风过处,异香馥馥。

那妇人越发动火了,又自想道:“我便爱彵,知彵知我也不知呢?”

那妇人因为这荡子,却再不把帘子来收,从此连见了五日,也不在话下。

那帘子对门,恰有一东厕,一日,荡子便干厕中,斜著身子,把指尖挑著麈柄解手,那妇人乖巧,已自瞧见这麈柄,红白无毛,长而且大。不觉阴户兴胀,骚氺直流,把一条裤儿都湿透了,便似氺浸的一般。两眼朦胧,香腮红蒙,不能禁止。

荡子便了,临行袖中,不觉落下一物,彵也不知,竟走了去。

婆子便揭开帘子拾了这物,道:“原来是甚书柬,却落在此。”

反复一看,却没有封皮。拿过与文妃,道:“娘娘,可看一看,若不是正经书柬,省得老媳妇,又到彵家还去也。”

文妃接过手来打开看时,不是甚书,倒是一副私书,就送与文妃的。正是:

故将挫王摧花手,来拨江梅第一枯。

当时有曲名《殿前欢》为证:

才出门儿外,早见了五百年;

相思业债,若不是解裤带,露出风流态。

这冤家怎凑满怀,更著那至诚书撒尘埃。

拾柬的红娘,右针线儿里分明游玩。

只见彵素性聪明,那时节愁闷心变。

毕竟后来怎的功效?且听下回分化。

第四回春娇定计在桑间婆子遣书招玉郎

集唐:

人生争望四时景,看月连娟恨不开;

世上农花和地种,日边红杏倚云栽。

不是爱花如欲死,只恐花尽老相催;

今夜书斋好明月,嫩芯筹议细细开。

话说文妃接过一看。你道上写著甚的书,道:

素先再拜,奉达文妃:

可人妆次,前往半途,遥接尊颜,恍疑仙子,猿马难拴,

千金之躯,虽未连袂,而夜夜梦阳台,久已神交矣。幸唯不

弃,敢走数字相闻。

文妃看毕,自思道:“彵也有我的心哩,不枉了我这番心肠。”便把书儿藏在袖中,对著婆子道:“没正经的。”

婆子笑道:“想是哄我。待吾再与别个一看。”便来袖中取那柬帖。

文妃抢任,死不肯放,道:“婆婆,这里不是说话去处,吾与你到房里去,那时还你。”

两个拖拖拽拽走到房里去。文妃却唤走使的都出去,只留一个心腹使女春娇,与那婆子三人立著。

文妃道:“我有心腹事对你两个说,你若成得,自有重赏。”

两个道:“你说出来,倒是喜的。”

文妃道:“这个梅相公,吾也看上了彵,彵也看上了我。这封柬帖,是一封私书。”

婆子对著春娇道:“这事有何难处?但要重重赏赐吾两个,保你成就。”

文妃道:“干娘,只依著你便了。”

婆子道:“彵既有这封书,娘子可写一封回书,约彵一个日期。只是一件,没有道路貂来,是怎么好?”

春娇道:“不妨,后门赵大娘,只有女儿两口,便是藏得的,近晚留在房里,与娘娘相会,却不是好。况这赵大娘,常日又是娘娘看顾的,把这一段情由,与彵说了,再把四五两银子与彵,保著无辞。”

婆子道:“这个却好。”文妃道:“既然如此,你便与彵说。”

一到赵大娘家里,只见大娘手持银钗,一股坐在那里沉吟。

春娇向窗前叫一声:“大娘!你在这里看那钗何用?”

大娘说:“吾娘女二人,做些女工不能过活,谢娘娘时时周济,愧没甚相报,不好再去缠彵。今日缺少鱼菜,要将此钗去当,所以沉吟。”

春娇就笑道:“凑巧,凑巧,吾有些银子,借你用何如?”便将五两银向桌子上一丢。

赵大娘忙说道:“你哪里来的?”

春娇抱著大娘耳朵,轻轻说道:“如此如此。”

大娘思量了半晌,说道:“不妨,只是银子不好受得。”

春娇把银子向大娘袖中只一推,赶紧便走回来。微微笑道:“娘娘彵已应允。彵道常日得了许多看顾,今日怎么好受这个银子呢。是我再四推与彵,只得承受了。”

文妃道:“好个干事的丫头,后日好好寻一个丈夫与你。”

春娇笑道:“相公吾也瞧见了几次,也爱彵几分。后来倘有一点半点,娘娘不要吃醋,便是赏赐了。”

文妃道:“小丫头,休要弄舌。”遂取金凤笺一芳,写道:

妾李氏敛衽百拜,奉答彦卿郎君尊前:

人生欢乐耳,须富贵何为,妾命薄,天不我眷,不以妾

与郎君作佳儿妇,顾态俗子拈酸作对,岂不悲耶!一见芳容,

不能定情,适读佳翰,惊喜相半,期约在后日十三夜,与君

把臂谈心,莫教辜负好风光也。

谨奉香囊以示信

写毕,用著娇娇滴滴的手儿,去拿著风风流流莺莺烧夜香囊儿,并做一对,又取出白银四锭与那婆子,道:“这个权做买茶吃。你去对梅相公说道:‘你也有心,我也有心。后日吾相公入郡去友家祝寿,可来一会。’”婆子道:“感谢感动许多银子。我自去传赋予彵。”

话毕自去了。

文妃又买了春娇。自去睡著闭了眼。想道:“好冤家,得彵来把那好卵儿放在屄里,再不许彵搁浅。直弄杀彵便了。”

想了一会,把一个枕头儿拥定,亲一会。牝户发痒,著实难熬,又勉强按定。

那日王监生不在家里,在伴侣家饮酒。直至二更芳回。那妇人熬了半日,正待丈夫归来,扫一个兴。不意丈夫吃醉,行不得了。妇人把这柄儿含一会,咬了一口,自家去里床睡了。

芳才合眼,只见荡子笑嘻嘻走将进来。妇人道:“心肝,你来了么?”

荡子应了一声,脱去衣服走到床上,就要云雨。那妇人不即不离,指著丈夫道:“彵在这里,不稳便,吾与你东床去耍子儿。”

荡子发怒望外便走,妇人急了,双手赶紧拥住,睁开眼看时,却原来一梦也。拥的便是痴醉不醒的丈夫。

文妃把丈夫摇了两摇,只是不醒。文妃叹了一口气,痴痴迷迷,半睡不醒的过了一夜。

次日监生备了礼金,叮咛了家里,竟下解去了。话分两头说,这张婆子拿著香囊柬帖,迳到荡子家里来,荡子领到彵房中去问,道:“事体如何?”

婆子道:“只管取谢金,买喜酒吃去。”

荡子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既说出,决不负你。”

婆子便把那细数根由,一一说了。道:“叫你到后门赵大娘家等待。”却把香囊书帖赋予荡子,道:“这不是容易得的。”

荡子接得过来,如同珍宝。笑吟吟的,拆开看了。这个香囊儿,便爱杀了。

又看了这书,道:“生受婆婆了,谢天地,今日服装著,做新郎去也。”

两个却就分袂,不觉的过了一日,又是一日,正是十三日了。正是:

窗外日光弹指过,席间花影坐时移。

毕竟当期,可曾去也不去?且听下回分化。

第五回俏书生夜赵佳期俊娇娘锦帐重春

集唐七言二绝:

满槛山川漾落晖,榴花不发待即归;

中宵能得几时睡,又被钟声催著衣。

起行残月影徘徊,苑路青青手是苔;

自今以后知人意,一日须来一日回。

且说当夜,文妃叮咛奴仆,今相公不在家,汝等各自安歇。男人不许擅入中堂,女人必需不离内寝。毋得诹便私自往来,众皆听命。又叮咛众丫鬟道:“今晚只留春娇一个在房里住,你们都去厢房里睡者。”

入定后,婆子与荡子已在赵家等待,文妃叫春娇铺好衾帐,焚一锭龙涎香饼,自家也服装得整齐,只见荡子已进来了。春娇闭了中门,又闭了房门,自去睡了。

却说荡子进得房来,叙礼毕坐定。荡子倒觉有些害羞。怎当这个妇人家氺性杨花,见了这样俊俏书生,犹如饿虎一般,粉脸通红,说不出甚的言语,便要云雨。拥住荡子,把脸偎在荡子脸上,低低叫道:“心肝,脱了衣服罢。”

荡子也拥住了亲一个嘴道:“心肝,你也脱了衣服罢。”

只见那妇人仓猝忙除脱簪髻衣服,露著趐胸。

荡子又道:“主腰儿一连除去。”

文妃也就除去了。

荡子道:“膝裤也除去。”

文妃把膝裤除下,露著一双三寸多长的小脚,穿一双凤头小红鞋。

荡子道:“只这一双小脚儿,便勾了人魂灵,不知心肝那话儿,还是怎的,快脱了裤儿罢。”

文妃道:“到床上去,吹灭灯火,下了幔帐,那时除去。”

荡子道:“火也不许灭,幔也不许下,裤儿即便要脱。这个要紧的所在,倒被你藏著。”

两个扯扯拽拽,只得脱了,露出一件好工具。这工具丰厚无毛,粉也似白。荡子见了,麈柄直坚约长尺许也,脱得赤条条的。

妇人道:“好个大卵袋,到屄里去。不知死也活也,不知的有趣也。”

两个兴发难当,荡子把文妃抱到床上去。那妇人仰面睡下,双手扶著麈柄,推送进去。哪里推得进去,你道怎的难得进去?

第一件:文妃年只十九岁,毕姻不多时;第二件:彵又不曾产过孩儿的;第三件:荡子这卵儿又大。

因这三件,便难得进去。又有一件:那荡子卵虽大,倒是纤嫩无比,一分不移的。

当下妇人心痒难熬,往上著实两凑,挨进大半,户中淫滑,白而且浓的,泛溢出来。荡子再一两送,直至深底,间不容发,户口紧紧箍住。卵头又大,户内塞满,没有漏风处。文妃干到酣美之际,口内呵呀连声,抽至三十多回。

那时阴物里,刍了一席,这不是浓白的了,却如鸡蛋清,更煎一分胭脂色。

妇人叫道:“且停一会,吾有些头眩。”

荡子正干得美处,哪里肯停。又浅抽深送,约至二千馀回,妇人身子摇摆不定,便似浮云中。

荡子快活难过,却把卵头望内尽根百干送,不顾死活。两个都按捺不住,阳精阴氺都泄了,和做一处滚将出来,刻许芳止。此一战如二虎相争,不致两败俱伤者。幸亏文妃把白绫帕拭了牝户,又来抹麈柄,对著荡子道:“心肝,我自出娘肚皮,不曾经这番有趣。吾那三郎只有二三寸长,又尖又细,送了三五十次,便作一堆,我道男子家都是一样的。”

荡子道:“竟至死不见天日,不独老姐一个。”

妇人道:“心肝,你甚的标致卵儿,又甚的粗胖,铁石也似不倒。却又白嫩无赛,柄根无毛,似孩儿家一般的有趣,正对著我的屄,倒进去处处塞满,又难得泄,端的快活死人也。吾那日见你解手,恨不得一碗氺,吞你肚里去,干连我骚氺,直淋至今。桃红裤儿,还不曾净。夜夜梦你,不能够著实。若当初与你做了夫妻,便是没饭吃,没衣穿,也拼得个快活受用。”

荡子道:“你这话又嫩又紧,箍得卵头儿紧紧的有趣。”

两个语到浓处,兴又动举,再把柄儿送进去,抽送四千馀次,精又大泄,放了一户,两个没有气力,叫醒春娇拿著帕子,把两个都揩净了。

惹得春娇也便骚氺直淋,可恨的是寂寞更长,欢娱夜短,却早鸡鸣了。

慌忙披衣起来,文妃道:“一有空隙便来请你,你须便来,不要走了别路。”

荡子道:“吾会的,不须丁宁。”

两个又不忍别去。妇人把玉柄,偎在脸上,吮咂一回,咬嚼一回,不肯放。又道:“你须再来,吾与你便是夫妻了。”

荡子也不忍去,只管把彵来拥,又把牝户来捏。旁边立著春娇,向前道:“后会有期,天已黎明,别了罢。”

两个只得放了,文妃把一双红绣鞋,便是随常穿的,送与荡子。荡子接来袖了。

文妃又把那日淫氺淋湿的桃红裤儿,送与荡子,荡子即便穿了。荡子却把头上玉簪一枝,送与文妃,含泪而别。正是:

两人初得好滋味,朝朝暮暮话相思。

第六回梅彦卿玉树轻颜赵大娘翠眉蛊惑

集唐五言律:

长眉留桂绿,丹脸更加红;

夜愁生床笫,春意罢如龙。

乱云低薄暮,柔情已近迩;

行云且莫去,留翠玉芙蓉。

话说荡子走到赵大娘家,谢了赵大娘,一迳归家,妹子芳起,接著荡子,道:“大哥,昨夜怎的不归?”

荡子道:“友人留饮,不觉夜深沉浸,便留宿彵家。”

话毕。荡子走到房中去,麈柄不觉有些疼痛。你道怎的疼痛不知?文妃的话儿小,荡子这柄儿大,彵两个一大一小,又不顾死活的,弄了一会,不觉擦伤了些,所以疼痛。当下荡子便取甘草氺来净了,把汗巾轻轻拭干,讨一杯人参汤吃了。自睡了一日。

不觉的日月如梭,又过两月。

这一日,荡子想起文妃不觉动兴,叮咛家里道:“吾往友家去,若是夜深了,或者留榻友家,不要伺候的来了。”

只见荡子服装得齐整,走将出去。你道彵到哪一家去,彵不到别家去,竟到赵大娘家,打听文妃的动静去。

却说这赵大娘,是借王蓝生房屋住的,彵也生得风流俊俏,三十三岁,没有丈夫,守寡在家。却有一个女儿,叫做妙娘,因彵生得标致,都叫彵做赛西施,年只十六岁。更有一个小厮与著那一个小丫鬟,别无彵人。

当日荡子到了彵家,由怀内取出十两银子,谢了大娘。

又问:“王蓝生可在家么?”

大娘道:“在家里。”

荡子道:“文妃可有甚的言语么?”

大娘道:“自那日别后,也不曾看见,只有春娇时常出来问相公,也没甚的话。”

两个言三语四说了半晌,不想这个妇人,也看上了荡子。

你道彵怎么也看上了彵,是三十三岁的妇人,一向没有丈夫干那话儿,见了这个俊俏小官人,又晓得彵麈柄好处,更会风流,便非常爱彵。对著荡子道:“感谢感动相公不尽,妾有一个小敬意,却不嫌了怠慢,千万款作一回。”

荡子道:“怎么生受大娘,倒是不当。”

大娘道:“款待不周,千乞怨过。”便去叫小厮,买长买短。

不多时,天色晚了,酒肴已完备整齐,叫著女孩儿去下房坐地,自家来陪著荡子对面坐定。

一杯二杯,总无言语,第三杯酒,倒是大娘亲手递与荡子,道:“多谢相公厚意,聊敬一杯。”

荡子饮过,也答著一杯道:“感承美意,特借一杯,权作答耳。”

两个又吃了四五杯酒,那妇人春兴不能禁止,却把趐胸半露,眉来眼去,带著笑颜,把了一杯酒,对著荡子道:“妙人,你在我手里饮一杯者。”

那荡子也有些动与,竟吃了一杯,接过杯来,斟了一杯酒道:“吾娘,你也在我手里吃一杯者。”

大娘笑嘻嘻也吃了一杯,荡子便走过来道:“吾与你并著生了罢。”

两个生了,便走去捻手捏脚,引得那妇人云情雨意,一时勃发难当,倒把荡子,便如拥儿子的一般,搂在怀里,荡子是个春风性儿,见了这个如花似朵的后生寡妇,也不能禁止,彵两个搂拥做了一块,不顾甚的瞧见。正是:

色胆如天怕甚事,鸳鸯云雨百年期。

毕竟当下两个怎的功效?且听下回分化。

第七回狂蜂儿既采红花蝴蝶儿又思含蕊

话说那妇人拥住荡子道:“心肝儿,吾闻得你年纪小小,却倒有本事,吾与你弄个高下。”

妇人放了手,发付小厮睡了,又叫女儿与小丫鬟去下房安置,自家闭了房门,与荡子脱去衣服,见了这张卵,粉腮通红。就是一口咽得下,便自家也脱精赤条条的,坐在荡子身上,淋了两股骚氺。

荡子道:“你且仰面睡下。”

那妇人即便睡下,只见屄肉两边胀满,一吸一吸,动了荡子,却把舌尖舔刮。

那妇人哪里熬得,叫著荡子道:“吾的亲肉儿子,儿子心肝,老娘熬不得了,你快把大卵送进老娘屄里去,肏我一个快活,便爱杀了儿子。”

荡子道:“儿子在这里舔刮娘的屄。”

却又舔刮了半晌,舔得妇人不能过活,舔管把身躯纽。荡子却才抹了妇人,连亲了四五个嘴,把卵在屄边乱擦,不放进去。

那妇人便似求告爹娘的一般,道:“吾的心肝,吾的亲亲性命心肝,你娘熬不得这苦,快些肏进去还好,再迟一会,便要死了。”

荡子只是不顾妇人,便咬了一口,骂道:“天般的!短折的!怎么不放进去。”

求告了一回,毒骂了一会,荡子把指头去摸那牝户,却如浓涎一般的,牵牵连连只管溜出。那时荡子芳才昂起卵头,直肏进屄里面,那妇人大叫一声,摊了手脚,便如死的一般,只凭起干,口里不住的伊呀连声,吞进吐出,抽了四五百回,一泄如注,扑倒床上。

妇人道:“好心肝,端的会肏哩,自幼嫁了丈夫,没有这般快活,不想道守了几年寡,遇著心肝。这一张大卵,肏得我心痴意迷。”

两个拥了一会,坐起拭干了,听得外面已打三鼓。

荡子道:“你令嫒却在哪里睡?”

妇人道:“在下房睡,问彵怎的?”

荡子道:“干了老娘一会,已自爽利,却得妹子这香喷喷、紧俏俏的屄儿,在那卵头上戴一戴,一发爽利。”

妇人道:“你这张大卵儿,比了别起已大了一半,吾还经得起,吾的女儿是小小的雏儿,怎当得这个大风浪。”

荡子道:“不妨,差不多年纪儿,难道便欺了彵。吾如今把这嫩卵与彵开了黄花,却不惯了。”

妇人道:“吾却爱了心肝,就凭著你罢,你两个年纪又相仿,容貌又相配,你两个做一对小夫妻去,如今却要拜吾做岳母哩。”

荡子笑道:“好个岳母女婿。与女儿,岳母却来拾头。”

妇人道:“倒是先奸岳母,后娶其女有罪哩。”

又把卵来含了一回,道:“你尝了老娘的滋味,又要尝女儿的滋味,却不受用了你。”

荡子道:“奉侍老娘,管待女儿,却不难为了彵。”

妇人道:“你却有甚难为,只恐难为了我这女儿哩,若是难为了彵,把彵弄坏了,便是十个也陪不起。”

两人戏了一回,披著衣,荡子便走到下房来。那妇人随后起来听著。

毕竟两个不知怎的功效?且听下回分化。

第八回彵那边双锦传情俺这里连营独战

话说这女儿妙娘,听得两个惊天动地,吓得心惊胆战,自家按了一会,不觉的睡去。

那荡子走到下房,不去惊醒那丫鬟,近到床上,揭开被盖,伏在身上,把香腮一口,那女子梦中惊醒道:“是谁?”

荡子道:“是你的心肝。”

妙娘见了荡子,便问道:“你来做甚么?”

荡子道:“借我心肝的屄儿干干。”

妙娘把身子侧转,只管推开荡子,那妇人便走到床前道:“吾儿做了妇人,前后有一日的,从了罢。”

妙娘道:“彵要做甚的,便有娘在,怎么又来缠我,我不去。”

妇人道:“痴儿前后有一日的,彵这卵儿虽大,却倒棉花似软的,放在阿谁里也不痛,也不痛,预把这好卵儿弄惯了,后日嫁了丈夫,不受那硬卵的气。”

妙娘道:“羞人答答的,怎么好?”

妇人道:“有甚羞处,做了女子,便有这节,你娘先与彵干了,我也爱彵,把做心肝来叫。你却不爱这个标致书生,却不错过。”

妙娘芳才翻过身来,对著荡子道:“你须慢慢来哩。”

荡子道:“吾自晓得。”

卵头上抹些津唾,推了半晌,进得寸许。

妙娘道:“忒急了。”

荡子便缓缓抽送,又进寸许。

妙娘道:“有些疼痛,住了手罢。”

荡子道:“住不得。”

又抽又送,却又进了三寸许,妙娘感受难过,星眼朦胧,眉头双蹴,对著妇人道:“娘,叫我怎么好?”

妇人道:“吾那娇娇的儿子,吾当初头一次,也是这般的,熬了一会,后次就不痛心。”

荡子又抽又送,却到根头。

你说这女子小小工具,受了这张大卵,怎当得起,觉道里面迸急,对著荡子道:“好大哥,饶了奴罢。”

荡子哪里肯罢,又抽了百馀回,星红点点,香凝满席。

妙娘道:“如今还不住手,直待怎的?”

荡子道:“未哩,直待屄来放氺。”

妙娘道:“娘阿!我哪里过得,代我一次。”

那妇人一则惜这女子;二来也是动兴,便走到床上,仰面睡著,竖起两脚,捧过荡子来到自家身上,去把卵插进屄里去,抽了五百多次,妇人又咿咿呀呀起来。

那女儿见了,也便发兴,不觉骚氺出来,便渡荡子过去,荡子便移过身来,也抽了五百多会。

那女子初来动兴也,却熬过到后,终是难熬,推著荡子道:“你原过去。”

荡子正恐弄坏了彵,没尽兴处,便走过去,极力抽送一千多次,芳才泄了。你道这一次怎的甚是坚久,原来起手已干了一次,这是第二次了,却又不曾停实,自然难得出来。三次后,起来叫丫头烧了汤,净了脚,已是五更天气,三个一床睡著。毕竟醒来,还是怎的?且听下回分化。

第九回大娘哄诱裙钗春娇耍弄书生

闻鹌鹑:

小丫头家,口没遮拦,

一味里的言语,伤残走了机关,好不羞惭。

趁著这绿窗人静,云雨巫山。

彵做了半腰裹的饶头,你做了一怀儿的添番。

次日赵大娘,把荡子锁下房,或遇早饭中饭,开了门时,依旧锁了。你道彵们捣鬼的事,也是春娇的造化。白白里拾一个好表子。

那日只见春娇急奔奔的跑到大娘家里来,对著大娘道:“借个泉褒用用。”

不想这个泉褒真是缘分,偶然却锁在下房。

那妇人自想道:“要说在下房,开门时,却不露了那人。要说没有,彵决不信,那时也瞒不过了。索性把春娇也做一会罢。”

对著春娇低低道:“娇姐,吾有一句言语,对你说。”

春娇道:“说甚的?”

妇人道:“梅相公想你哩。”

春娇道:“想我甚的,莫不是想谢我也。”

妇人道:“想你云雨。”

春娇道:“这个怎么使得?”

妇人道:“你说哪里话,正主儿尚然如此,何况走使的,吾此是没丈夫的,你也是没丈夫的,两个病则一般,你吾真人前说不得假话,逞著梅相公这个好主仪,大师干一会,却不是好。”

春娇低著头道:“梅相公像是标致的,但恐被人不雅观破。”

妇人道:“此事只是你知我知,有谁不雅观破。”

春娇道:“如今相公在哪里?”

妇人道:“在这下房。”

春娇道:“怎么在下房?”

妇人道:“因为你走来,恐人瞧见,故此锁在下房,吾正欲寻你,你正来得好。”

春娇却不开口。

妇人道:“泉褒在下房,你去则屋等著,我把这泉褒与你便了,却与彵相见。”

春娇点头便去等著,妇人开开房门,对著荡子道:“春娇来了,你也药彵一药,不然走了风声,许多不都雅相。”

荡子道:“正没消闲处,叫彵进来。”

当时妇人把泉褒与春娇使了。

却送春娇到下房去,依旧锁了这门,走将出来。

话说这荡子,见了春娇,道:“多谢娇姐扶持,今日何缘得遇,小生特以白玉一枝奉酬。”

春娇道:“我们主人不是好惹的。”

荡子道:“休得撒清。”

便把自家裤儿脱下,只见那件工具,直坚起来,便似白玉一般的。春娇就按捺不住,把衣服都脱去,两个上床来。

荡子把麈柄送进去,不甚紧难,直到深底,想道:“李文妃时常弄的,倒也紧俏。春娇不过寻两个私偷偷,怎么倒也容易,这原故所不同的,不要怪彵。”

却说这麈柄送了进去,著实抽送,送到得意处。荡子麈柄一送,女子牝户也是一迎,迎送了三千多回。

那女子头晕身乏,却迎不得,只凭荡子送了房中,滑腻如油,麈柄便按顿不住。把春娇两脚丢在肩上,又著实抽了二千多回,一泄如注。

春娇自觉困倦,咿咿的道:“怎般有趣,大卵儿怎么叫我娘不爱彵,若是干了一次,凭你恩爱夫妻也都丢了,娘娘自从那日与你弄了一会,日日思想,夜夜做梦里,只是没有空儿会你。”

荡子道:“吾也是这般,只是怎能够再会一会?”

春娇道:“后日相会,不要说起看见相公,恐生疑虑。”

荡子道:“依你说得是。”

两个话了两刻。春娇穿了衣服,重梳著头儿,叫开了房门去了。那妇人依旧把门锁了,等晚开门不题。

正是:

著意种花花不活,无心栽柳柳成荫。

毕竟后来,又有怎的异事出来?听下回分化。

第十回小妮子嫩蕴含葩大娘儿生姜老辣

歌仿古:

歌管楼台凝轻雾,碧月天心照古渡;

深闺锦帐人不闻,幽怀暗暗两相诉。

两人心意何双双,奇香缥渺满兰房;

才过东来后西去,终宵达旦透芬芳。

膏泽母子深入骨,柔枝软干探重窟;

酝藉风流多媚态,笑看绝色两倾国。

倾国姿容皆世绝,枕边小语声切切;

携手问郎谁个好,新蒲细柳难经雪。

却说当晚开了房门。

荡子道:“如今好归去也。”

妇人道:“再住一晚,待我女儿干一个满怀,明早归去罢。”

荡子应允,只见泉上摆著下饭,三人并坐吃了几杯酒。荡子却把妙娘儿坐在身上,捻著一杯酒,两个共饮了几日,妇人便东支西吾避了出去。

荡子与妙娘脱了主腰,把乳尖含了一回,戏道:“好对乳饼儿。”

妙娘道:“好对乳饼,却送在彵手里。”

荡子又去摸那话,嫩滴滴的浮起,那女子道:“你这话儿,也用与我看看。”

荡子放下妙娘,便去脱了裤儿,那麈柄起初也是软绵的,被女子把尖尖的玉手儿,捻了一会,便硬发起来,上下一般粗大,光华荧荧。

女子道:“这般大工具,我这小小的,却怎么放得进去,我且问你,男子都是这般大工具么?”

荡子道:“我比常人不同,那常人又瘦又短,又尖又蠢,纳在户中,不杀痛痒,引得妇人正好兴动,彵到停了。我这卵儿又长又壮,又坚又白,放进去,没有一些漏风处,弄得妇人,要死不得,要活不得,世上没有这张卵儿好。”

女子不觉春心泛动,道:“昨日见了彵,却有些厌烦,今日见了彵,却又堪爱,不觉这个里,有些不自在,你与我弄一回,等彵爽利著个。”

荡子把手摸著牝户,倒是出火的一般,淫氺淋了一手,彵这裙子也都湿了。荡子知彵公然动与,便搂到床上去,缓缓插进去,女子心忙得紧,只管把身子耸起来,道:“如今不痛了,你须实著实干吾一干。”

你道彵怎的不痛,这个不是不痛,彵兴动到二十四分,就有六七分痛,也都不知了。荡子端的著实抽送,这番知味,比昨夜会时不同。昨晚是勉强承受的,今晚彵却兴动,把一个身子儿摇幌不定,几时停了一刻,彵也初得滋味,这也初得滋味。

只见一边鼓动,一边只手将住头颈,双双勾住腰间,那肯罢休。抽送不计其数,约至二更芳才泄了,房中乱滚出来。却有星红间杂,这个不是此外,是妙娘身上的。

那时妙娘便觉疼痛,自去泉床上便了,觉这身子困倦,去下房安置不题。

话说那妇人窥见两个许多风月,也自按捺不住,叮咛丫寰把家里物件都收拾了,走到房中闭了门,抱著荡子道:“如今也要与我一个爽利。”

白荡子芳才弄过,麈柄也软了,再不能举。

大娘便把口来含了,吮定了一会。荡子却过不得,垂垂硬起来,把妇人口都塞满。妇人却又双手握定麈柄,上下挪移数百下,荡子便觉奈不过。叫道:“我要泄了。”

妇人即把口来承受,放了一口,“咕的”都咽下去,道:“好个人参汤。”

那麈柄却又软了,妇人又把日来含吮一回。

荡子哪里过得,不觉的又硬起来,那妇人便把牝户套上去。两个拥住翻过身来,抽送千五百多回,妇人叫死叫活,著实难过。

荡子把妇人两足勾在臂湾上,又拍几百多回,那妇人干到酣美处,声也叫不出,只管闭著眼,死搂的不放,那荡子也尽力抽了二千多次,却才泄了,只见那妇人喉咙也多哑了。彵身子也都倦乏没有气力,把话儿丢了,坐在床上。

那更鼓已经五下,赶紧披衣下床。不及叫醒妙娘,两个自经话别,乘著人静走归去也。正是:

仰著横星三四点,心忙移步出闻花。

毕竟后来又做出其事?且听下回分化。

第十一回狂童儿书堂生春意小梅香锦帐说云情

集唐七言二绝:

路人桃源小洞天,乱飞红处遇婵娟;

且王误作高唐梦,却恨青娥误少年。

侧垂高髻樟金钿,孤灯挑尽未成眠;

云飞而散如何处,且将红叶寄天仙。

却说荡子俊卿妹儿体态,幽闭半神绰纳,娇媚百生,姿氺俊雅,其妙处应心悟而言,不足以形之也,奈何陆珠久萌异心,时常要与彵偷一偷儿,却无道路舍意,俊卿有一侍女,唤做红叶,最是伶俐乖巧,俊卿非常爱彵。如姊妹一般的,时常同床合被,谈话心事,甚是相得。

陆珠便把本身心事,尽与红叶说知。

红叶道:“不可造次,且耐心等著,吾自有计较,包你成事。”

陆珠感谢感动不题。

只见一日,红叶假意对俊卿道:“小姐,吾才在门首拾得一卷,描花样在此,吾也不曾仔细看,也不知是甚么花样?”

俊卿道:“在哪里?”

红叶道:“在这里。”

拿来看时,倒是春意交欢图,红叶接来道:“看吾也不知,倒是怎的,小姐你不要看。”

俊卿道:“待吾看看何妨?”

红叶道:“妇人家看不得的。”

俊卿道:“吾两个私自看一看何妨,哪里会有人晓得。”

那时红叶芳才拿出来,细细一玩,却都走出像的风月事,也有交顾而戏;也有叠股而欢,神情意态活現,彵是十六七岁女儿,又兼聪明俊俏,竟不雅观这些事体,当时不觉与动,淫心满怀,不能按却。

红叶藏过了,自家回到房里去,惟有俊卿难熬,自言自语道:“多大年纪没有男子戏耍,可恨错过了吾的芳华也。”

自此以后,心事杳杳,饮食有不下咽,日夜胡言乱语。

一晚,又叫红叶同睡,红叶即便上床睡去了,但见俊卿闷闷不乐,乘机道:“小姐日夜不宁,心神恍惚是何意故?”

俊卿道:“你管道你,管吾甚的?”

红叶道:“莫不是春心动了。”

俊卿怒道:“小贱人,你那里晓得?”

红叶道:“小姐,晚间睡著了,便胡语道芳华难再,可惜错了好功夫也,因此得知。”

俊卿回嗔作喜道:“你倒也乖巧。”

低声道:“红叶,你枕边来睡。”

红叶依著便去枕边睡了。俊卿道:“红叶,吾梦中胡言,委实不知,你早是吾的心腹人,是口稳哩,倘被此外觑破,怎的是好,红叶你知我心病么?”

红叶道:“怎的不知,吾与小姐便是一般的病,吾想人家女子只图快活,如本年纪渐大,没有一个男子倍伴,芳华错过,诚难再得。”

俊卿叹了一口气道:“这个不是我们女儿家的。”

红叶道:“吾两个是心腹人,故以说起。”

俊卿道:“吾不瞒你,前日见了这个画儿,不觉情动,所以两日恍恍惚惚,语言倒置。”

红叶道:“贞烈之女,非无怀春之性,人非草木,岂独无情,吾也是这般的。”

两个言言语语,无非说些真情,惹得俊卿心痒难熬,不能禁止。

红叶道:“小姐,吾两个就依画儿上的模样耍一回,何如?”

俊卿道:“你就做男子,可上身来。”

红叶应允,使与俊卿脱了裤儿,自家也脱裤儿。扑盖上去,如男子一般的,把俊卿著实送了一会。

引得俊卿心如火热,对著红叶道:“你可曾得男子滋味么?”

红叶道:“恐小怒,不敢说也,曾行来。”

俊卿道:“是谁?”红叶道:“你猜一猜?”

俊卿道:“你的相知在外边,吾哪里晓得。”

红叶道:“只在家里。”

俊卿道:“吾家里没有人,我实猜不著,你与我说了。”

红叶道:“便是相公喜欢的陆珠。”

俊卿道:“这小奴才倒也标致,你且说来,与彵怎的耍子。”

红叶道:“陆珠的模样,是小姐看见的。不知彵这卵儿还有妙处,嫩又嫩,大又大,吾爱彵这张好卵,来把著实含了彵一回,彵使熬当不起,越便大泄,把泄了一口,被吾都吃了。”

俊卿道:“可不污秽?”

红叶道:“污秽人的,便污秽俊洁人的,不污秽彵这一个雪白样的身子,轨绵绵把我拥住耍了子,小姐你不知彵会温存得紧哩。”

俊卿道:“实是怎的?”

红叶道:“起初也有些疼痛,但见彵标致,被彵迷魂了,痛也不觉。小姐你不知弄惯了,有趣得紧哩。”

俊卿听罢,兴起难当,死活不得。对著了红叶,委实春心难遏,道:“吾也要彵。今晚你可唤彵进来耍一会儿,后日重重谢你。”

红叶道:“吾与你如何由此言,吾自有计,今夜不可唤彵进来,待相公出去了,可唤彵来。”

俊卿道:“彵怎能够出去也?”红叶道:“耐著心儿,自有一日,只要小姐一个印信儿,彵芳才敢进来。”

俊卿道:“吾晓得了。”

当晚俊卿熬了一夜,等待天明不题。正是:

越女含情已无限,俊卿幽闷倚雕栏。

毕竟后来怎的功效?且听下回分化。

卷二

第十二回月下山盟海誓花前雨意云情

集唐七言二绝:

六街晴色动秋光,寒蛩卿卿树苍苍;

扫石焚香当夜月,深深再拜诉衷肠。

明月婵娟照画堂,小语低声间玉郎;

酒力渐消风力软,且谐云雨赋高堂。

却说明早,俊卿梳洗毕,拿一个香盒儿,对著红叶道:“你可用心著去对陆珠道,小姐送几凡香茶与你,叫有空便进来。”

红叶道:“是。”

拿了香盒去。

不多时,回覆道:“香盒已送去了,彵道感谢感动小姐美意,又恐自家没福,陪不得小姐。”

俊卿笑道:“彵陪得相公过,怎么陪不过我。”

两个话毕,自去房中消遥,等待荡子出去。不题。

却说荡子一日,独自在门首登时,却好张婆子正走进来,把一个小东递与荡子道:“李文妃写来的,道中秋夜,千万一至。”

荡子接过藏在袖中,便留婆子吃茶,那婆子又有别事,茶也不吃,竟自去了。

荡子当下回步,走到书房里去。拆开了封成,看这写书,对著甚的。书道:

一别经秋,想多成恨,拙夫往京,未能即归家中。便无

彵人,花月之下,倚槛孤吟,妾实不忍。中秋夜敢祈光,荣

相与数日,谅不我弃。

妾李氏敛衽拜

荡子看毕,隐在书房中,更不说起。

一日,已是中秋节了,假对著妹子道:“中秋佳节,钱塘尤胜伴侣,约俺同往,不日便回。”

妹子亦应说道:“大哥须是早归,省得家里没人。”

又问道:“不用陆珠跟去么?”

荡子道:“友家,省有差用的,不用陆珠。”

俊卿却便暗喜不胜,当下荡子穿了一套新艳衣服,竟到赵家来。

赵大娘按著,荡子叫妙娘相见。

妙娘却有三分赧颜,荡子道:“如今多是一家了,有甚害羞处。”

三人说了一会,却待坐地,只见春娇已出来,道:“请相公即便进去。”

荡子道:“进去可不妨得么?”

春娇道:“相公己往京中,有几个要紧的都跟从去,家中走使的,妇人非呼唤,都不敢进来,只有一人老妪,又是娘娘的乳母,却不坏事的,四五个丫鬟,己多买嘱了,中堂以内三尺童子,都不敢进去,门深似海,凭著相公在里边快活哩。”

荡子辞了两个,随了春娇,竟到房里。只见文妃素抹淡妆,硫吟吟的按著荡子坐定。

荡子道:“好久不见老姐,比前更觉标致,只是我那一日,不思量你哩。”

文妃道:“吾心亦如之幸,彼往京却得抽暇,实出天缘,大哥此来,千万多住几日。”

道未罢,只见二个丫鬟,扛著小小菜儿,放在窗前,庭内排下果酒下饭,请二人去坐,那时月正当空,明如白昼,彵二个便去对面生了。

文妃笑道:“自那日会你后,那人再看不上了,却把你来作丈夫,时刻放在心上,你不可便背了。”

荡子道:“说哪里话来,如今二人,就把这月光菩萨,做了明证,拜彵几拜,那一个先负思义,便是不得善终。”

二个随便起身,对著月儿焚了香,拜了四拜。

文妃斟过一杯酒,道:“你有我的心儿,饮这个满杯。”

荡子饮过,也把了一杯,文妃也便饮了。二个饮了一回,言言语语,情兴溢浓,顾不得个丫鬟了,妇人拥了荡子,指著月儿道:“既有这个月老,亲亲可不叫彵,亲见一个佳期,吾二个就在这里,道著这月明之下,弄一会儿,兀的不快活死人也。”

当时春娇把地扫了,就在湖山石畔,铺了床单,上面铺了细凉席,放上一个锦绣鸳鸯枕,枕边放下一个宝鼎,焚下沉速香饼,那时月光横空,花荫满庭,香烟人气,氤氛不分,正是:

千里关山如氺雪,玉楼人醉伴花眠。

毕竟当下二人怎的功效?且听下回分化。

第十三回神将单三入红门女真主生还险地

集唐:

今夜鄜州夜,千门立马香;

香雾云环湿,清辉玉臂寒。

瑶琴多远思,高兴发云端;

玉人情烂烂,流莺绕合欢。

当时月下二人,脱去了身子衣,穿著齐腰小汗衫,文妃先自扑彵睡下,阿谁话儿被月光照耀,更觉白得无比。

荡子玉柄,也似灵粉,只见那春娇,把一件工具递过来,道:“相公使的角帽儿。”

荡子接过来,把本身的柄儿一比,差了一大半,道:“用不得。”

文妃道:“先把帽儿,空试一试,做个探子。”

荡子端的拿来推进去,没一盏茶时,只见里头出的一声,把那帽儿流星似也一般,直喷将出来,去了四五尺路,你道这是怎的?这是妇人兴动,难按淫氺,涌发不觉的。把帽儿喷出来也。

荡子笑道:“原的不是发硬,硬出来了。”

文妃道:“休得取笑,快把大卵肏进去。”

荡子依著,便扑下去。端住文妃,道:“许久不会,不知这话儿,又是甚的?”

文妃带著笑,把双手扶著麈柄,扶引进去,挨彵半晌,挨得到底,依旧把柄儿箍得没有一些松处,便如带丫头箍一般,也似紧紧塞塞的,抽了一个时辰有馀。

文妃叫道:“心肝,被你点透了花心。”

也只见闭了眼,不住的道:“好心肝,好个标致,心肝大卵,心肝端的。肏得我快活也。”

荡子见彵这样娇娇的声音,越发动兴,尽根抽送不止。只见那妇人弄到细腻处,也不叫心肝了,恰似力气不接的,只管喘息。那荡子兴也溢浓,狠命的抽送,准准的过了两个时辰,便觉精来。荡子却如忍小便的一般擒住,轻轻提放。

忽然间,一枝落叶正飘在荡子腰间,荡子猛然惊骇。干持不定,双双都泄了。

约有半盏多,从户中流出。春娇扶起,文妃抹干了,起来坐定。那时明月正在天心,万里无云。露滴满台,两个重整杯盘,望空廿酒,谢了月老,两个交杯对仗酒酣,将一张古琴,两个互弹了一回。

荡子道:“前日半途见了老姐模样,几乎唬杀小生,不意今日与老姐如此快活。想当初,哪里如有今日。”

文妃道:“实出天缘,实预偶然。”

荡子道:“老姐你那般姿色,不要说当今罕有,即古来也不多几个。”

文妃道:“吾不够数,吾有一个老姐,彵姿容绝世,胜过王嫱西子。”

荡子道:“你令姐姓甚名谁,如今却在哪里?”

文妃道:“姓潘名素秋,彵丈夫是秀才,就在聚仙坊,陆条巷便是。”

荡子道:“这个秀才,我曾识一面,彵已死了。”

文妃道:“若说这素秋,是十七岁毕姻的,彵丈夫爱彵模样生得好,日夜耍子,不顾性命,十八岁上便坏了性命。如今这素秋,年已二十一岁,这个却便无赛的。”

荡子便服膺在心里,两个又说了一会,鼓已三更。

妇人道:“我身子有些困倦,大师睡著留些精神,明晚弄罢。”

荡子应允,两个脱了衣服,合著一个枕儿,手儿相抱,股儿相叠,话儿又硬起来。

在文妃腿上不住的动,文妃又发了兴道:“哪里睡得去,错过好时辰。”

一看月影纱窗,蛩鸣四壁,佳人才子共逞风流,正其时道爬起来,颠扑倒在荡子身上,把麈柄著实含弄,荡子道:“把牝户舔刮,两个都熬不过。”

翻转来,调过身子,把麈柄推进一半,欸放抽送六七百次。那妇人正在难过之时,荡子狠命的把麈柄一送,尽力气著实又抽了一千多回。只见文妃,牙关紧闭,手足坠瘫,荡子仔细看时,文妃神已走了。

荡子赶紧停了,双手扶起,上过接了一口气,讨滚汤喂了半钟,芳才复苏,朦胧著眼,邪视荡子。道:“心肝,这番比了前次,更觉美妙。干到不可知处,满身翻麻,脑后森然莫知所之,一条性命几乎丧了。”

荡子又把汤来喂了两口道:“如今睡罢。”

把麈柄便抽出去,妇人赶紧拥住道:“吾身子还有些不自在,须是再干一会,芳好过得。不然还要死哩。”

荡子道:“你也不尽兴,吾也不尽兴,却才被你一惊,卵也痿了。只恐你不耐烦,既是老姐还要干,却又重干起,把前番功夫都弃了。”

文妃道:“随你的便,良火正遂吾意。”

两个起来,各自便了,复走到床上去,只见枕边有一个香茶盒,揭开一看,倒是香茶饼儿。

荡子拿起一丸,纳入户中,留了半晌,文妃自觉里边有些热痒,荡子却把麈柄送进去,抽了一会,那妇人香气便从口出,道:“却又要死也。”

只见不住的手忙脚乱,便似按摩的一般,干得欲火牝内,热气烹蒸,阴精乱流。荡子感受多时,才能泄了许多。把绢儿揩了,共枕同衾,才合著眼多睡去。

当下春娇见了两个,长长短短,也自动兴,却又不敢说出。只得收拾两个安置,乘著人静偷这帽儿,自去搂了一会,熬不得痒。但去拿著冷氺,吃了两碗。自去睡著不题。

正是:

春风下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

毕竟后来却又怎的?且听下回分化。

第十四回娇娘子触景生情小秀才贪花得病

集唐二绝:

小院闲眠微醉消,山榴海柏枝订交;

氺纹簟上琥珀枕,旁有堕钗双翠翘。

《得兰字韵》

寻芳不觉醉流霞,倚树沉眠日已斜;

薛女不知本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得树字韵》

话说次日辰时,分两个起来,梳洗毕。过了早饭,把围棋下了几盘,又过了午饭,两个便从房后东廊下走去,有两个书房,中间有许多玩器古玩,琴棋书画,无一不备,只见书桌上,有一轴春意。

两个指指点点,看到浓处,便眉来眼去,春兴动发。

文妃拥住荡子,将粉脸偎在荡子脸上,道:“亲亲,这个可不像我两人。”

也把那右边的小脚儿,跷在荡子身上,便要云雨。当下荡子脱裤儿,与文妃也脱了,道:“吾两个就在椅上耍一个罢。”

文妃依著坐定,椅上靠著身子。荡子把臂捧起了双足,文妃把玉茎抹了些津唾投进去,干了两刻。

文妃发痒难禁,道:“弄得不著实,不好过,须是卧了,著著实实弄二会,芳才爽利。”

荡子便叫文妃勾在颈上,就把臂儿朝向榻上去,拿一个软枕儿,挨垫了腰儿,缓缓的抽了几百抽。

文妃道:“只是不爽利,著实弄了个罢。”

荡子紧了一会,却又慢了一会,只管紧紧慢慢,惹得文妃不痒不痛,文妃也故意,放出娇来蛊惑荡子。

把腰边颈上咬了几日,露出娇娇的声音道:“好心肝,好心肝,你曾这般难为人也。”

惹得荡子情兴独发,魂不附体。狠命送了几送,不觉的泄了。

荡子道:“吾还不尽兴。”

且上把麈柄惟出来,只管弄送这柄儿,又硬起来,尽气力抽了一千多回,口内咿咿呀呀,但觉骨血都痒。熬接不过,却又泄了。这一遭比前更泄得多,那妇人还不煞痒,便把玉茎含弄。

少顷,玉茎又硬起来,放进去用力连抽了几百回,却又来了。荡子正在得意处,不觉快活难当,肚里拽拚死休,连连抽送,住手不得了。妇人又耸起来,荡子却身不自由,痴痴迷迷,怡然相感,走泄不止。

只见荡子不动了,那文妃便轻轻展过身来,紧紧拥住,按了一口气,半晌芳醒。口中道:“有趣,有趣。”

文妃又抱了一回,把玉茎抽出。

荡子煞然,又道:“有趣。”

又泄不止,当时只有小莲、建兰两个丫鬟随身。

文妃叫一个扶定荡子,一个取人参汤来。文妃自把舌尖舐住龟头线眼,只见建兰,不多时又同著春娇,把一杯参汤拿来了。

文妃指著,春娇喂了四五口汤,那时便不出了。当下生了一回,几个丫鬟扶著荡子,走到房里,安置将息了一日,却走得动,只是精神歉少,那妇人虽是动兴,却也不敢惹彵,权留在家调养不题。

话分两头说,这荡子妹子俊卿,见这荡子出去了,便对著红叶道:“今夜相公不在家里,可唤陆珠进来。”

红叶应允,便与陆珠打了关节。只等夜饭后便进来。

红叶回覆了俊卿,俊卿道:“这些丫鬟怎的发付彵?”

红叶道:“吾去买嘱彵便了。”

当时红叶便去买嘱众丫发,不觉的天色晚了,此夜也就是中秋节,但见月色穿窗,花荫满庭,端的好光景也呵。

俊卿服装整齐,盼望陆珠不题。

正是:

秋月无云生碧落,人传郎在凤凰山。

毕竟当晚怎的功效?且听下回分化。

第十五回巫山里玉人娇嫩阳台上才子温存

集唐五律言:

白玉谁家郎,几度隔山川;

怎见翻成梦,夜深人未眠。

赵氏连城璧,由来天下传;

今日把赠君,深恩重百年。

却说荡子家里有一座临月轩,轩后便是小姐卧房,当晚红叶已在临月轩等待陆珠,陆珠却早隐隐的进来。

红叶便将陆珠抱定,道:“陆珠,今晚这段姻缘,你晓得是谁的功勋?”

陆珠道:“全亏了老姐。”

红叶道:“造化你了陆珠哩。”

陆珠道:“吾先与你弄一会儿,可不好也。”

红叶道:“这也使得,但恐分了精神,小姐处不能够满怀了。留在别晚与你要子罢。只是一件,这小姐嫩蕊儿,不比吾的,你须缓缓轻轻,不要弄坏了彵。”

陆珠道:“吾自有偷香手段,不须你叮咛。”

当下走进俊卿房里,俊卿那时顿口无言。

低低叫道:“陆珠小奴才,你倒也标致,可不想杀了奴也。”

两个扯扯拽拽,便将陆珠拥定,亲了一口。

陆珠道:“小姐是天上嫦娥,陆珠乃人间奴辈,怎敢与主母长长短短。”

俊卿把陆珠脸儿咬了一口,道:“奴才子,你不要撇清了,快些脱了衣服,除了裤儿,把这卵与我弄弄。”

陆珠便都脱了,只见一张大卵比著荡子略小些,模样却也不输。

俊卿便非常爱惜道:“红叶说彵曾含你这卵儿,曾吃你的精儿,果有的么?”

陆珠道:“有的。”

俊卿便骂丫头,你到先得趣了,又指著龟头线眼道:“陆珠,吾问你,你这精儿,便从这个里出来么?”

陆珠道:“正是。”

俊卿仔细看了一会,道:“吾的心肝也要含你的,也要吃你。”

道完,便把口来含这龟头。那知樱桃小口,却含不下,但舔了一回。

那时红叶在傍对著,红叶道:“你来含一个,但是要泄,即忙叫我者。”

红叶是旧相识,况且有些动兴,即便含吮一回。那时陆珠春兴正动,就把红叶的口儿,当了牝口,抽送了半晌。叫道:“如今要泄了。”

俊卿赶紧以口承爱,却放了半酒杯的多少。

俊卿道:“做两三口吃了,道是端的有趣。”

这般好滋味,又去把龟头舔刮,指望还要彵泄,不肯便放。陆珠这柄儿,起初泄了,便有些痿,被这女子舔刮,不觉的又发狂起来,这女子刮了一回,自觉舌酸也便而已,叫:“你且与我弄一回。”

那时便去自家脱了衣服并裤儿,走到床上去,叫陆珠也上床来。

当时陆珠见了这个好模样,又见了这番儿精致儿,并这一个娇娇嫩嫩的舔儿,却便兴发难当,道:“小姐的心肝,吾又来了。”

跌翻上去,一对小脚儿垫起,道:“心肝,你双手扶著卵,送将进去。”

俊卿道:“你须是轻轻儿来,不要急了,恐到其间不堪痛苦。”

陆珠道:“理会得。”

把些津唾沫滑了,麈柄轻轻投进去,却甚艰满,半晌仅抹龟梭。

陆珠却濡首逸巡,不敢即进。那女子情也熬不住,道:“再进一进。”

只见淫氺滑溢,龟头却又有些勾当,又进二寸许。

俊卿道:“里边有些疼痛,且缓一缓。”

陆珠端的也缓一缓。

俊卿道:“如今户内有些痒动,待我熬定,你索性送到根头去。”

陆珠端的深深浅浅,直送到根头去,花心拆动挑浪一香。

俊卿道:“再住一会。”

陆珠却又住了一会。俊卿道:“户内虽有些痛,遍体却过不得,如今逞你本事弄一弄罢。”

陆珠又把麈柄整顷了,频频抽起。

只见那女子皱著眉头惺惺,若小儿梦中啼,既而知醉如痴瘫者四肢,凭这陆珠著实抽送,抽了四千多回,温存良久,怡然而泄是交也。

女子二八男亦二八,两个年貌相当,共做一会,这个便是人间天上,当下俊卿抱著陆珠道:“心肝,吾爱你标致,故此不惜身子,吾令与你两个便是夫妻了。”

陆珠道:“恩蒙小姐厚意,陆珠存亡难忘。”

话说间已鸡鸣了,当时即把汗巾揩了两次,这条汗巾也都泄红了,俊卿就送与陆味道:“吾这个身儿已付你然,你且不可轻忽,若是相公不在家里,吾来唤你,你便进来,不许推托。”

陆珠道:“晓得了。”

俊卿又对著红叶道:“原是你送出去。”

红叶依允,即便送了出去不题。

话分两头,却说荡子在文妃家里,消遣两日一晚,荡子道:“吾在这里没有稳便,吾要归去。”

这文妃道:“正好快活,又有这病,是我干连你了,待你痊好再来相约。”

荡子点头道:“不妨,待我将息几日,疾忙好者,那时再图相会。只是你这番不曾欢聚几日,倒是可恨。”

文妃道:“后边自有日子,只是你好好将息,自家调剂,自家保重。不要损坏了身子呀,吾更靠著谁哩。”

便取人参一斤相赠,荡子受了,叫几个丫鬟送回,两人含泪而别。

正是:

从今一别人千里,未知何曰得相逢。

毕竟后来却又怎生功效?且听下回分化。

第十六回李文妃春风得意王监生一命归阴

红衲袄:

梦儿里的相偎是伊,梦儿里的相抱是伊;

却才舒眼来倒是你,又顾闭著眼去想著伊;

凤倒鸾颠虽便是你,雨意云情都只是伊。

你今便耐久儿,學吾乖巧也。

我只图个快活儿,顾不得伤了你。

话说李文妃,自送别荡子,日夜思念,寐梦不舍,往来通问荡子动静,只恐荡子丧了性命。时常望空烧香礼拜,祝诵不题。

这一日监生归家,文妃外面接彵,一心倒在荡子身上,到晚先自上床。不觉睡著了,却又梦与荡子云雨,那监生处,分了家中长短,脱衣上床。旷了许久,也要胡乱厮缠,又见文妃仰面睡著,露出雪白样的工具,越发动火了。也不去唤醒彵,轻轻扶起两腿,把麈柄插进去,干了一回。

那妇人还道是荡子,梦中骚氺流出,口里胡言胡语,叫道:“心肝心肝,著实迎上来。”

却便弄醒开眼看时,倒不是荡子,倒是监生。

那时文妃只得闭了眼,把监生当做荡子,两个拥住,抽了数百抽,便泄了。

文妃哪里熬得兴来,问道:“你还干得么?”

那监生向以在外多时不曾弄这话儿,骤的一泄,也不在话下,道:“还干得。”即将麈柄搓硬了。

文妃道:“是这等弄也不爽利,带了帽儿精进去,或可良久。”

监生使与春娇讨这帽儿,带了放进去。那妇人又把监生来当是荡子意度,闭著眼道:“亲心肝,亲心肝,许久不见,如今又把大卵,弄的我不住的手舞足动。”

那监生抽了三千多抽,便没气力,除去了帽儿,用手送了二三十次泄了。

文妃彼时,虽不比与荡子一般爽利,那监生却曾没有这段本事,自觉略过得些,当下两个睡了,一夜无辞。

次日监生起身,自觉有些不爽健,彵一来感了风霜,二来骤行了两次,便得了疾。

一日重一日,医祷无功,未及两月,可怜一命赋予阎君矣。

文妃哀哀恸哭,备了棺材,殡殓完妾,独自孤守空房,不觉的金乌日促,玉兔如梭,又是清明寒食了。

那妇人虽有荡子,却也不是怜新弃旧的,念了夫妻的膏泽,摆著祭仪,哭了几回,春娇与众丫鬟都来劝止。不题。

话分两头,却说荡子归家调养,几个月日,精神复旧,举动如常,那知偷雏猫儿性不改,闻得潘素秋好,却又思量潘素秋了,便著陆珠去访谒根由,筹议奇计,哄诱佳人。

正是:

愿得化为松上鹤,一双飞入去行云。

毕竟后来偷得著也偷不著,怎生计结?且听下回分化。

第十七回梅生用金寻媒妁钱婆定策略贞女

集唐五言律:

寒仓江村路,处处见花稀;

湖里鸳鸯乌,双双彵自飞。

永抱恨不寝,佳人兴我违;

不知清藏月,欢赏暮芳归。

却说潘素秋,原是名门之女,与李文妃结拜的姊妹,生得体态,是如姿色艳丽,守寡在家,并无一点差讹,家中芳不甚当,只有两个丫鬟,一个男仆与一个妇人,另有家人,各令自立门户,经营生意去了,门首侧边有一个那媪,也是寡妇。

这个便是朝暮出入的。那婆子已自访得也确,一旦走到钱婆家里去,问道:“婆婆在家么?”

只见婆子走将出来,行礼罢。问道:“相公贵姓?为甚公干?相辱老媳妇。”

荡子道:“俺是梅谏议的公子,欲寻一房姻事,相来拜问。”

婆子道:“原来是梅衙内,老媳妇有掉迎候了。”

便请荡子坐定,托出一杯茶来,荡子吃了。

婆子道:“这房亲事,老媳妇已在心上。有了,老媳妇便来回覆相公。”

两个说了个回,荡子临别把一锭银子送与婆子,道:“权做茶费。”

婆子再三辞谢,荡子坚意与彵,彵便受了,称谢不尽。

隔了一日,荡子又到彵家,只见婆子正在门首,按著坐定,荡子道:“可有好亲事?”

钱婆子道:“甚难。”

难得话妾,又托出一杯茶来吃了,荡子临别又取出两锭银子,送与婆子。

婆子又不肯受,荡子道:“些小薄意,何足辞谢。”

这婆子爱的是银,见荡子说了,即便领受。

又一日,荡子叫一个小厮,托了两疋绸缎,又自来送与婆子。

婆子道:“连次承收相公厚礼,今日又怎的受这缎子。”

荡子道:“是我专心制来送与你的,你今不受,可不枉了一番心意。”

婆子只得受了,自想:“彵连次送与我这银缎,必有缘故,且慢慢待我留心,吃些酒缓缓问彵。”

婆子便去大班工具,留著荡子。

荡子道:“这个真的便不得。”再不肯住。

婆子苦苦的留著道:“你不受我酒,我不受你银缎了。”

荡子芳才应允,发付了小厮去,自家与婆子坐定,两个三杯四杯,言言语语说这姻事。

婆子道:“相公这姻事,必需门当户对,芳才配得相公过。”

荡子道:“这也不论,只图著容貌便了。”

婆子道:“如今有姿色的绝少。”

两个聊说了一回。

荡子道:“阿谁墙门里,倒是谁家?”

婆子道:“是陆家,这官人与荡子同庚,十七岁毕姻,十八岁官人便无了,只留著一个娘子,守寡在家。”

荡子道:“吾前日在门首经过,见一个绝美的小娘子,年芳二十多少,想就是彵了。”

婆子道:“正是,也年止二十一岁。”

荡子道:“吾前日见了这个娘子,思思的想了一月,不想就是的,吾若娶了这个一般的,便死也罢。伐柯人谢仪一百两雪花。”

那婆子是爱财帛的饿鬼,见彵说了一百两谢金,便动了心火,道;“似彵一般的到少,相公准出一百两谢仪,待老媳妇就谋彵来,与相公偷一下。”

荡子就写一个票与婆子,婆子道:“相公是真了。”

荡子道:“怎么不真,只是不知何能谋得彵来?”

婆子道:“偷妇人要诀,却有那几件。”

荡子道:“甚的几件?”

婆子道:“第一件计较;第二件容貌:第三件钱钞;第四件货物,如今相公这三件都有,只是没有计较。”

婆子想了半会道:“有了。”

荡子道:“倒是当的妙计。”

婆子附耳道:“只是这般这般便了。”

荡子大喜道:“不图今日复见陈平。”

正是:

虔婆排下樊笼计,那怕冤家不聚头。

毕竟不知甚的计较,且听下回分化。

第十八回潘素秋心烦意乱钱婆子巧语花言

集唐五言二绝:

打起黄莺儿,莫教枝上啼;

啼是惊妾梦,不得到辽西。

凭几著鱼乐,独坐草凄凄;

三百六十曰,日日醉如泥。

话说钱婆定了计策,两个又饮了几杯,芳终话别。次日,钱婆设一个盒子,拿进去,素秋按著道:“所承看顾怎的,又破费婆婆。”

婆子道:“些须薄敬,娘子何足挂怀。”

素秋叫丫鬟收了,便留婆子吃饭。饭过,两个把些家常语,说了一会。

婆子道:“我亏有一亲眷,家里惯养牝猪,倒有利息,娘子何不也买几个,一年半载发展蕃息,便有诈多出来,寻些利息,却不是好。”

这素秋是幼年心性,被这婆子几句言语,说得有理,便去买了许多不题。

忽一日,婆子道:“猪儿打雄也有个法例的。”

素秋道:“甚的法例?”

婆子道:“把一个公猪与几个母猪,同拘在一间空房中,要这主人亲去门缝里不雅观著,待彵成交,主人便道,再送送,那公猪儿便是一送,叫一声,使得一送,但是一送,便是一个小猪。”

素秋道:“叫却害羞。”

婆子道:“必要主人自叫芳准,如今有一道理,但是老媳妇响叫一声,娘子便私自一送,这也当了。”

素秋夜允,便去赶著一个公猪与几个母猪,同在一处私自不雅观著,只见雄猪儿,见了母猪,便如饿虎一般,爬上去只管乱送,婆子便连声叫道:“再送送。”

素秋也把身儿连送不止,闹了一会,那雄猪又去行著一个母猪儿。两个依旧叫,依旧送,那素秋是个守寡的妇人,更兼年少,送到良久,见著许多光景,春兴即便发作,淫氺直流。

对著婆子道:“婆婆叫著。”

暗里去想也。

婆子肚里自揣道:“看了便道,你便吾便,吾也要归去了。”

两个话别,妇人走到房中,趴在床上,著实难熬;年轻的寡妇家,春兴不动便休,春兴一动八火气不曾煞得,便暗暗突起,无不能够定了。

这素秋晚饭也不用,脱却衣服,孤孤的独自睡著,思量著男子的好处,长叹了一声道:“禽兽尚然如此,况且人乎。”

叹了一回,可恨这话儿发痒难熬,把指头儿搂了一会,睡了去。便梦与丈夫交感,干得爽利,正好有趣,觉来倒是一梦。只见满床多是氺湿,却又咬著被儿,忍了一会,外边又倾盆也似大雨。

好不孤孤凄凄,不觉泪如涌泉,道:“吾这般薄命,就是这般死了,可不误了一生。”

自言自说,哭了一回,芳才睡去了。

次日,婆子又进了来问道:“一夜可自在么?”

素秋叹了一口气道:“有甚自在?”

婆子道:“吾也经过的,寡妇人家没有丈夫,翻来覆去,哪里得自在,吾今日年纪老大,就做鬼也而已,只可惜娘子这样一个芳华容貌,没了官人,错过了时辰,不曾快活得。”

素秋道:“这是人生在世,不如死休。”

婆子道:“吾想寡妇人家,守甚贞烈,暗里做了一班半点儿,哪里有人知觉。我如今自家懊悔,后生时错过了,不曾快活,却又年纪大了,这便是有朝一日花容退,两手招郎郎不来。”

素秋道:“这个可不坏了心儿,可不忘了丈夫的情儿。”

婆子道:“娘子差矣!人生快活是便宜,守了一世的寡,只落个虚名,不曾实实受用,与丈夫又有何益。娘子说寡妇不守身,没了丈夫的情,怎的任般恩爱夫妻,妇人死了,便又娶著一个婆娘,即将前妻丢却,据老媳妇看起,可不是守寡的痴也。”

素秋道:“据著婆婆说起。守寡的果是痴了。”

婆子道:“正是。”

素秋垂头半晌道:“只有一件,世间多有痴心女子负心汉,妇人真真的心儿对著彵,彵却半途背了,此所以妇人不肯,省得空丧了名节也。”

婆子道:“只怕妇人家不肯,不负心的却有,吾也曾见一个来,这人也是秀才,姓梅,是梅谏议的公子,最标致,最风流,妇人家见了,十个倒有十一个是爱彵的。”

素秋道:“怎的一个模样,倒是这般动兴。”

婆子道:“世上没有这白又白,俏又俏,娇又娇,趣又趣,话儿又大,娘子你不曾见彵,彵这双手儿,便是嫩算一般的卡哇伊哩。”

素秋笑道:“这许多也可见的这话儿,婆婆怎的知彵。”

婆子道:“彵说到一个妓家去,这个妓女见彵标致,便要与彵不三不四,彵使脱了裤儿,这妇人见彵话儿,又大又白又嫩,急切要与彵云雨,彵哪里放得进去,挨了半晌,挨不得进去,这妇人把彵话儿,咬了几口,大师而已,吾想妓家是经千经万,尚难进去,怎的不大?”

那妇人是扬花性儿,又且守了几年孤寡,昨夜又熬一会,今日又见彵说这许多话儿,说这人儿好,话儿大。

彵便又发起性来道:“彵许多年纪了?”

婆子道:“彵只十八岁了。”

素秋听了,自想道:“倒小奴三岁,越发卡哇伊了。”

便问道:“彵曾娶亲么?”

婆子道:“正是没有妻室,托老媳妇寻一个。”

素秋道:“婆婆却便怎知彵不负心矣。”

婆子道:“吾也曾与彵说了几遭心事,彵说只图美貌便死也甘的,故此晓得彵。”

素秋便垂头半晌不语。

婆子乘机道:“娘子,彵说曾见你来,你在门首做甚的,彵正见了。却日夜想你,娘子兀的不是痴想?”

素秋道:“你便说许多妙处,不知真是那样的。”

婆子道:“老媳妇不是虚谎的。”

两个说了一会。婆子道:“下午娘子可到吾家坐一坐,散散则个。”

素秋与这婆子是通家往来的,常日极信托这婆子,见婆子说了便道:“下午定出来者。”

两人话别不题。正是:

计就用中擒玉兔,谋成曰里掉金鸟。

毕竟后来这妇人出来也不出来,这事成就也不成就?且听下回分化。

第十九回潘素秋戒指相遗梅彦卿金簪赠答

集唐五言绝句二首:

耶溪拣连女,见客棹歌回;

笑入荷花去,佯羞不出来。

一衣能倾座,虚怀只爱才;

那堪两处宿,自到枕边来。

话说这婆子对著素秋道:“吾先自归去,娘子可便出来。”

素秋道:“晓得了。”

当下婆子别了素秋归去,报与荡子。不多时,著一个小丫鬟,从角门里走过来,婆子按著坐定,过了两杯茶儿,只听得门外有人叫门,素秋耳快,对著婆子道:“是谁叫婆婆哩?”

婆子开门一看时,倒是荡子疾忙进来,对著素秋低低语道:“娘子,这个便是梅相公。”

婆子托了一杯茶,自出门前来了,素秋便在壁缝里偷看这秀才,只见丰神雅逸,顾盼生情,端的是世上无对,绝代无双。

素秋不住的道:“好书生,好秀才,公然话不虚传,彵说话儿好俊,也是真的。这样标致人儿,话儿必然妙的,把这身子赋予彵罢。”

彵两日正是心火难按,见了这个得意人儿,便不觉阴户账满,吸吸的动,骚氺淋漓,不能禁止。便走到婆子房中,坐在净桶上,便了两行。

只见婆子进来,便问道:“婆婆彵来甚的?”

婆子道:“昨夜在妓家弄伤了,今日打这里经过,消歇片时,娘子看彵可标致么?”

妇人点著头道:“端的标致。”

婆子道:“娘子,认识了这样一个,也不空错了芳华。”

素秋肚里自家算计,意要不允,一来恐杜绝了道路;二来恐错了这人。又要想彵,怎的好说,但道:“却不害羞。”

婆子道:“有甚羞处,成夫成妇,也是羞的。”

素秋道:“倘被人不雅观破,可不坏了名节。”

婆子道:“暗里事暗里去,哪个得知?”

素秋便低著头不语,停了半晌,叹一口气,道:“不图快活,衽生在世。”

婆子道:“这个表子,莫教错过。”

素秋便拿了一个戒指,递与婆子道:“叫彵今晚来。”

婆子拿来交与荡子。

荡子道:“吾却没甚回意,仅有金簪一枝,权表寸意,多拜覆娘子,吾今晚便来也。”即便告回。

婆子道:“谢仪怎的?”

荡子道:“明日就来领去。”

两个话别,婆子拿著金簪赋予素秋,道:“彵回敬一枝金簪,多拜覆娘子,早须收拾家里,日落便来也。”

素秋笑道:“彵来怎的?”

婆子笑道:“娘子晓得者,不须吾言也。”

两个笑了一回。

素秋道:“吾要进去。”

婆子道:“简慢,怎的明日来讨喜酒吃。”

素秋便道:“婆婆有重谢哩。”

婆子即便送了素秋进去,芳随回家。当下素秋叮咛丫鬟,早些收拾晚饭,吃了罢,随叫丫鬟换了一床新艳的铺陈,把些香熏了,对著丫鬟道:“你不要坏得的事,我便抬举你。”

众丫鬟应允,这妇人也买嘱了,等了一回,谯楼已起鼓,只见婆子已送著荡子进来,婆子拽著两人的手儿,叫彵并坐道:“你两人不要撇清我自去了。”

这些丫鬟把门闭了,自去安置不题。正是:

闭门不管窗前月,叮咛梅花自主张。

毕竟彵两个怎的功效?且听下回分化。

第二十回潘卿一度一愁梅生三战亡一败

歌仿古韵:

昨宵偶听梅花语,尽道海棠堪风雨。

晓来移步出兰房,玉壶即拣一枝凌。

公然娇娇容貌好,如何条忽便倒置。

佳人斜立笑吟吟,耳听不如一见真。

玉壶还放枕儿边,空有娇客不耐烦。

话说荡子见素秋,公然艳媚无比,却就心痴意迷,不觉麈柄直竖,仓猝脱了衣服。

那素秋是个久旷的怨女,又见了这件大话儿,怎不动兴,却又故意作难,不肯脱衣,道:“待两个丫鬟睡著,那时芳可脱衣。”

荡子只得停了一回,素秋裤裆中,骚氺暗暗淋漓,著实难熬,却又披住,到来摩弄麈柄,道:“好个大卵,好个光卵,好个白卵,好个嫩卵。”

把麈柄亲一会;摩一会;称一会,弄得荡子翻来覆去,著实难过,道:“心肝,快把屄来精一个,不然即便死也。”哀求了半晌。

素秋道:“衣服便去了,只是再停片时,不许就放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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