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他捉摸不定的心思,飞快的动作,齐熙几乎无招架之力,极力压下心中惊惶,辩解说:「…我不是要逃,我是想下榻请罪!」
「现在又不是妾了?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分?孤说过要降罪于你?」莫曦唇瓣微扬,状似不在意她的无礼,但他俯视她的姿态就如猎鹰,让齐熙深感威压。
几句话语交锋,便让她进退失据。望着他清澈的眸子,心中越发虚软没底,仅能瞅着他忖度真要降尊纡贵,像父皇的嫔妃善于奉承般,鬼话连篇吹捧他吗?
「曦…曦王宽厚仁慈,心胸广阔,行止正派,伟岸如山,想必不会为难我一个弱女子…」她嗓音忽软,眼也跟着谄媚起来。
她态度陡变,不就是求个平安吗?但这些为他戴高帽的话语,又何尝不是束缚他不得对她不轨的手段?
莫曦听了轻笑。
「马、屁、精。」
他的话说得缓而沉,齐熙霍地红了脸,咬唇睇着他,羞愤交加。
莫曦笑意更深,望着她笑道:「溜须拍马,阿谀奉承。那么怕我要你侍寝?」
曦王挺拔俊秀,笑起来温煦如清岚山下那片让风吹过如波的草原般好看,却让人瞧不清草原里隐藏致命的走兽。那里是元齐的猎园,每到秋日,总会圈猎。她总随着母后在高台上看着父皇与皇兄弟们意气风发地在草原狩猎。这次由清岚山巅攻下的大靖,是元齐难挡的猛兽,而他是领军的将军之一,笑意如绿波,眼炯炯似刃。
齐熙下唇咬得一片嫣红血色,答与不答两人心底清楚明彻。他在花街上言明在先,服侍他一人。但齐熙捉住他的衣角却只是一时权宜。
齐熙想不出说服他的说辞。
「…我有隐疾,倘若…」她只能撒谎。
「周太医是大靖最好的侍奉御,你昏睡时,已为你诊察。」莫曦截断她的话,语气淡然,葱玉长指搭上了她受伤的手腕。
齐熙脉搏急跳,赶忙抽手,不欲泄露心思,更后悔如此答话。他的眼就如父皇审视臣子的情,不容许任何欺瞒。
莫曦带着笑意,眼冰寒。眼前女人侧脸像李芸贞,说起谎却不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