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脸嫌弃地道:“姓陆的病恹恹,除了教书什么都不会,挣不到铜钿不说,还成天想着做善事,白教学生。这样的男人,有什么用?”
她伸手来拽宝珠:“还有你,你倒是耳根子软,外人一说你就信。我要是不走,后来哪里来的你?”
这话实在说得太有道理。
宝珠想驳,都无从驳起。
没有她的抛夫弃子,就不可能有今天的陈宝珠。
陈太太愈发振振有辞,仿佛先前的心虚慌乱全是假象。
她训斥完了女儿,又来训她已经小二十年没有见过的儿子:“你要怪我,倒不如去怪你那没用的爹!要不是他无能,我怎么会走?”
陆景生听着她越来越中气十足的声音,不声不响地从身后掏出了一把枪。
陈太太见状唬了一跳,连忙拉着宝珠往后躲。
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她,一点犹豫不见。
她终于不敢再说下去。
陆景生握着枪,用没有一点温度的声音道:“我要住进来。”
陈太太愣住了。
宝珠皱起了眉头:“什么意思?”
陆景生平静地道:“我那没用的爹死了。他死前唯一的愿望,就是能找到我姆妈,让我做个有娘的孩子。现在我找到了,当然要和姆妈住在一起,让我爹高兴高兴。”
陈太太望着枪口哆嗦了下。
陆景生随即便让人搬了行李进来。
陈太太紧紧抓着宝珠的胳膊:“走走走,我们走!”
她不敢让陆景生走,便只好自己走。
长长的指甲几乎嵌进宝珠的皮肉。
宝珠用力甩开了她的手:“我不走。”
陈太太瞪着眼睛骂她:“你发什么颠?”
“想要我同你走可以,但你先告诉我究竟是不是你杀了我爸爸?”
“是又怎么样?同你有什么搭界?他不死你能吃香喝辣的当你的大小姐?”
她歪理一套又一套,连杀人都有理。
宝珠再听不下去,扭头想走,却被母亲给拦住了。
陈太太气急败坏地道:“你不走,小心回头被一枪崩了!”
宝珠讥诮地笑了笑:“留着被人一枪崩了,走了要被你卖给张家换钱,有什么不一样?”
陈太太气到跺脚。
宝珠已经上了楼。
楼梯口,陆景生正站在那往下看。
“你生得和她真是一点也不像。”
宝珠仰头望向他,眯了眯眼睛:“你倒是和她挺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