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暖融融的,可苏文英却觉寒意透骨,背脊上湿了一片。她垂眉低眼,细声道:“是臣妾多言了。”
殷墨白又将脸凑得更近,殷红的唇几乎要吻上苏文英的眼睛,压低了声音道:“朕记得,朕同皇后还尚未行那夫妻之事……”
苏文英脸一阵红一阵白,却被堵着说不出话来。男人的眼锐利得几乎要将她裹着心的蚕蛹都拨开,令她无所适从,心里头一阵阵地发着颤。
殷墨白低低笑了,震得她睫毛一颤一颤的,杏眸汪汪地闪着,似乎就要落下泪来。此刻,男人倏然抽身,道:“朕不知苏大人同皇后说了什幺体己话,但是此事,朕自有分寸,不劳烦皇后操心了。”
苏文英起身,心中百感交集。她强作镇定,恭顺地将殷墨白送了出去。直至将殷墨白送走后,她身子一软,险些跌坐在地上。
“娘娘!”秋萍、秋莹赶忙上前扶着苏文英,担忧道,“您没事吧?”
“本宫没事。”苏文英勉强站了起来,嘴唇泛白。她疾步走进房内,伸手一挥,将那盆兰花扫落在地上。瓷器落地时发出清脆的声响,听着悦耳得很,只可怜那刚开了不久便惨遭辣手的兰花,还未尽数盛放便已夭折。
秋萍和秋莹对视了一眼,识相地离开,只留苏文英一人在房里。
她深吸了一口气,又抄起殷墨白用过的白玉茶杯砸在地上,玉杯应声破碎。此刻,她的心情终于稍微舒缓了些,开始细细回想着刚刚对方的话语。可慢慢琢磨着,却感觉品出了一些不同的意味来。
转而至殷墨白这边。他自离了仪丰殿后,面上并无多大波动,只是心中惦念着白日里精恹恹的皇兄,思前想后,还是进了那暗室。
灯还未熄,可殷承凛已侧卧在床上睡得正深。他见对方无所防备的睡脸又觉得心喜,似乎只有这时自己这皇兄才不会同自己呛声似的。
“皇兄?皇兄?”
殷墨白唤了两声,见殷承凛未应答,只是咕哝了两声,便大胆了起来。他伸手用拇指摩挲着对方丰厚的唇,兴许是因为近两日天有点儿干,男人的唇有轻微的干裂,他只觉指腹在那干燥双唇上摩挲着的感觉令他格外心痒。他不禁弯下腰、俯下身,双唇先是蜻蜓点水般的触碰,后终于忍不住,将对方的唇含在嘴中,以口中之津液润泽对方干燥的唇,却只是这般含着,舌头也没有撬开双唇,往更深处探去。
一吻方罢,殷承凛也只不过是皱了皱眉,而殷墨白却看不惯了,又是伸手欲把那眉间的褶皱抚平——这一碰,他才发觉对方有些低烧。
他心里一震,忙起身捧着对方的脸。殷承凛双颊微微泛红,一双剑眉却是拧着的,双唇被男人蒙上一层水雾,在梦呓时微微嘟了起来。明明是一副俊朗硬气的长相,此刻却显得如稚童般脆弱。
殷墨白双眸微闪,只是呆呆地望了殷承凛许久,却不知是否该叫醒对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