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火焰使得食品库里的面粉在剧烈燃烧,粉尘形成第二次爆炸。
游客们惊慌失措地逃离现场,爆炸的呐喊湮灭了所有声音。冲击波刺破了装饰现场的气球,本该是填充惰性气体的气球被力量撕破了,多米诺骨牌一样毁灭了。
不知是谁,把填充气体换为氢气。
第三次爆炸波及整个广场,咆哮的火龙撕裂了一切,吞着人类的恐惧超另一处死地燃烧前行。
火随着爆裂的氢气球衍生到被“行为艺术涂鸦”刷得面目全非的暗杀现场。那些装着油漆的金属桶里也有油漆粉尘,它们在高温中剧烈燃烧,导致了第四次爆炸。
火仿佛不死鸟,生了又生,直到它吞没了一切罪恶的证据。
杀人者已经远离的现场,但是爆炸的声音还是传到他们耳中。
秦海生摘下瘟疫医生面具,面无表情地给山广言发了一个信息:晚上有空吗?
山广言回了他一句:没空。
山广言坐在办公室回完短信,就开始打量着生意伙伴送的金丝雀。据说金丝雀是敏感而通灵的鸟,能预知危险,矿洞的工人常常用它来探测危机。
他拿着笼子,里面金色的小鸟活蹦乱跳。
他熄灭烟,一双眼睛幽沉地盯着鸟儿。
金丝雀蹦哒起来,似乎想要唤起面前穿着得黑沉沉的男人的活力。
“小家伙。”山广言眼中流落出一丝不常见的柔和,如月下细流。
他很少这样望着什幺,他生命中要面对的穷凶恶极之徒太多了,也许只有在这种四下无人的时候,他才能把自己磨砺得冷冽阴狠的面具松一松。
“据说你们这些小东西都有灵性,那你能知道我什幺时候会遇险吗?”山广言脱下黑色的皮手套,打开笼子,把金丝雀放在手心,轻柔地抚摸它的羽绒。
也许是作一种消遣吧,和这些小动物相处让他感觉很平静,仿佛回到了他还是个一无所有,一无所知,一干二净的少年时候。
“叽叽――”金丝雀叫了几声。
新来的秘书敲门道:“山总,时间到了。”
山广言把金丝雀放回笼子,还顺手摸了摸小鸟的脑袋,露出难得一见的温柔笑容。
转身,他披上外衣,点了一根烟,回到了作为黑道老大的状态。
金丝雀摇头,对着背影叫了一声,仿佛在告别。
庞少爷对举行宴会乐此不疲,消费大把财富去结交各种领域的顶尖人物几乎是他的日常,反倒是家族产业他管得很少。不过,庞家这样的百年世家,累积的财富也足够他挥霍。
山广言知道兰九今天也会去,他自己也会去。他听说兰九被自己过去的手下袭击的事情,但这与他毫无关系。
山广言想,兰九一定会把这个罪名算在他头上。想着,他就忍不住笑出来。他们两人的恩怨太深,加了一个“绑架勒索”之仇也无关紧要,现在他们已彻底对立。
想着这事情的不只山广言,还有兰九。
不管兄弟的死亡到底是谁在主谋,山广言肯定能从中获利。
做黑道,就得时刻做好最糟糕的打算,最糟糕的打算就是山广言参与了这些绑架和谋杀,只是不知道山广言从何得知他与兄弟的关系。
要想安心坐在黑海会会长的位子上,他就必须除掉山广言,他已经布下猎网,就等着猎物入场。
“先生,您的酒。”漂亮的调酒师小哥给兰九递上一杯干马天尼。
兰九总觉得他有些眼熟,又想不起何时见过。漂亮的男人多了去了,更别说是在庞少的地盘上。
他接过调酒师的酒,回头,就看见山广言的车开进来。他对那人是在太过了解,连车牌号都能一字不漏地背下。
“不需要了。”兰九放下酒,他得保持清醒,看着山广言走向灭亡。他走出被众宾客包围的吧台。
一个世家小姐走过来,看样子是被调酒师的美貌吸引,红着脸问他:“能让我尝尝你的酒吗?”
“当然,可爱的小姐。”调酒师准备再做一杯。
“就要这杯行吗?”小姐指着那杯干马天尼。
“这不太好,”调酒师拿着那杯酒,倒进废酒池,“女士应该喝更美的酒,让我为您定制一杯您的专属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