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浓重的被愚弄的不爽感,余勒早于正常上班时间一刻钟,到了单位。
进他们刑侦科室的时候,办公室里还寥寥无几。
迎窗而坐的位置,却僵着一个身影。
仔细一看,可不就是白薇嘛!
记得自己和师傅出差前,她还贼精呢。
余勒透露给她,一个名为“阿辉”的二代,貌似是深夜飙车致路人伤残的肇事者。白薇查出“阿辉”其人后,发现其父是本市的七八位在任副市长之一。
师傅警告她不许乱来。白薇言之凿凿说想到一个绝佳的好办法,绝对不会冲动、被动,徒徒被咬。
那时候她还秘兮兮地保密,不肯透露她的好办法。
如今她这模样,让余勒忍不住猜测,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薇姐!”余勒上前打招呼。到处逼人喊她“姐”,也算白薇的一贯作风了。
白薇扭回头,两眼空洞无,看到是余勒,瞳孔一缩:“队长回来了?啊!要挨骂了!”
余勒半转回身:还以为师傅在身后呢。
“发生什么事了?”
白薇叹着气,为他讲述。
原来,白薇的好主意是找个不相关的由头,上门搜索。只要“意外”地在某副市长家的车库里找到肇事车辆,剩下的,就名正言顺了。
没想到,一切都顺利地按照计划进行。
可该副市长家的车库里,明明多了一辆崭新的车,却丝毫不见旧车的影子。
白薇错愕在车库前,看见前来取车开的“阿辉”,嘴角若隐若现,有那么一丝嘲讽。
“余勒,你说,怎么回事呢?”白薇苦恼道。“这辆车是以某公司的名义进口的,而该公司旗下有个汽车租赁公司。租赁下这辆车的,却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市民。
汽车租赁公司档案显示,这辆肇事车仍旧在正常租赁中。那市民查了也没用,说是身份证丢了,也的确登记报失过。
我查过很多档案,这名副市长没有实权,在本市也没有过硬的关系,理应没有接盘侠,肇事车辆怎么就不见了呢?”
余勒想着杀人会毁尸灭迹,不由出声:“毁车灭迹?”
白薇倒吸一口冷气:“吓。那可是千万级的跑车!”说完,立即顿悟了。
她始终陷在自以为是中,认为超豪跑车价值不菲,理应坏了去修。但消费得起这种车的人,思路自然跟她不同。
肢解一辆车,需要什么工具?
碎到什么程度?
……
只是,如今再思考这些,已经没有意义。
可以想象,阿辉差人,或者自己,用什么工具碎了那辆车。其实不需要粉碎,只需要能装进轿车后备箱,趁着警方忙着检查整车的时间,运出湘州。
湘州周围有6座经济发展良好的城市,就算白薇有毅力带队翻检,只怕碍于时差,那些超跑碎片也早已被大型垃圾场回炉。
白薇心中懊恼:“妈蛋!哪个混蛋出的碎车的主意!”
事实上,出碎车主意的混蛋,此刻,正在余勒的沙发上躺着呢。
有余勒参加的那次发小聚会,在兰生飚完戏瘾后,丁成天对着阿辉耳语,出的就是赶紧碎车转移,彻底销毁物证的主意。
丁成天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自然醒。
窗外阳光灿烂到刺眼。
起沙发,看见一旁的六人餐桌上,放置着切片面包、烟熏肉片、煎蛋与盒装纯牛奶。丁成天嘴角抽动,笑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