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播音员说:“经过一番整修,飞机已经恢复了平衡。龙腾小说网 Ltxsfb.com请所有站在位置上、或者抱头痛哭的乘客们都安静下来,另外请所有的服务员把乘客们在密封的铁盒里写的那些遗言收回。”
麟渐后面的两个女孩早就面目苍白,一声不吭,她们早早准备好了跳生伞,可是那和麟渐答过话的女孩忽然痴痴地看着麟渐,她自然以为空姐只是麟渐的姐姐而已。
然而看到空姐流出眼泪的那一刻,她的心酸酸的,疼着痛着。这个素昧平生的男孩,忽然给她一种强烈的刺痛,是生死的相遇吗,可是他的影子,忽然印在她的心底了。
等到听到播音员的话,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这个喜剧的局面让那些人欢呼雀跃,有什么比捡回生命更值得庆贺的事情呢?
可是在空姐的眼里,麟渐根本就不在意死亡的表情让她心折,她终于轻轻地开口:“请问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而后面的那两个女孩却清楚地听清了,也知道他们并不认识,在那两女孩表情震动的时候,麟渐淡淡地说:“我叫麟渐。很高兴认识你。”
空姐看着麟渐淡淡的表情,忽然心刺痛了一下,可是她还是勉强地说:“很高兴认识你。”
麟渐并不知道自己的表情甚至可以让在意他的人或喜或忧,但看到空姐忽然暗淡下来的表情,他又想到刚才空姐照顾他,流在脸上那滴酸酸的眼泪,于是他马上说:“我是CM学院新闻系10界的大一学生,有空可以去找我。”
空姐马上甜甜地笑着说:“好的。”
那空姐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瞬间变化如此之大,在她的印象中,她知道麟渐已经对她敞开了心扉,愿意接受她做他的朋友。
只不过,对这个空姐来说,只和麟渐做朋友是远远不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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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是那机舱广播:“各位先生、各位女士,请您留在座位上直到班机完全停好,机长将安全带的指示灯关掉。我们不希望您比本班机还要早抵达停机坪。另外,下机前请您记得携带所有随身的行李,否则您遗留下来的物品,将由我们空服员平分。”
麟渐皱了皱眉头,说:“你这里的机长怎么如此失态?”
空姐低低地说:“今天的播音员非常古怪……”她忽然想到麟渐的S级别身份,踌躇了一下,终于没有说出什么话来。她看着麟渐正沉思的表情出了一会神,终于说:“你……”
麟渐却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好半天才沉吟着说:“作为播音员这样说话是大忌,作为旁观者可以一笑付之,可是对于乘客来说,相当是耍弄了。”
不过麟渐右手的中指在食指上轻轻地拨弄一下拂过,然后说:“世事千奇百怪多了,我且之一笑度过罢了。”他向空姐头说:“再见。”
乘客们早被这趟航班弄得汗毛倒竖,纷纷挤出去,待脚到了实地这才松了口气,却不再回头看那飞机。
麟渐微微回头,看到那空姐在机舱门口向她婷婷微笑。
还忘了问她的名字呢,麟渐这般想着,却忽然意识到自己该如何从机场到学校?身上又是沦落到无分文的地步,自然是白天,难道展开轻功到处乱飞?再则,那军人卡身份如此贵重,如果用多了,必然麻烦不断,麟渐正皱眉想着,忽然看到,那两个飞机上坐他后排的女孩正走在前面。
麟渐思绪千转,却终于勉强走快几步,对那个曾答话的女孩说:“请问能搭一下便车吗?”
那女孩其实早注意麟渐了,走在后面,却是想着能和他搭讪着,可是少女脸皮薄,自然不好说什么,但听到麟渐的话,她倒是疑惑地回头看他:“你要去哪里?”
麟渐说:“CM学院。”
那女孩正要答应,却是旁边的绝美女孩带着冷锐的面孔,说:“飞机上听我们的谈话是去CM的,现在又找借口来接近我们,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居心?”
麟渐脸上瞬间凝聚出一种冷冷的表情,他正待拂袖而去,却是原先那女孩说:“想必他有他的苦处,雪姐,你何必咄咄逼人呢?”她回头对麟渐说:“那跟我们来吧。”
那被称“雪姐”的女孩哼了一声,说:“我最见不得人死皮赖脸地跟在旁边。”
以麟渐的心性,如果一愤怒,早把她扔在废物回收站了,可是此刻麟渐忽然想到父亲曾教诲的一句话:“荣辱不惊。”
当时父亲说荣辱不惊是极其艰难的,成大事者必然要沉静,而作为飘香祭将来的主人,那势必要做到。
麟渐心里一动,却也不生气,就看着原先那女孩说:“谢谢。请教芳名。”
那女孩顿住脚步,嫣然一笑,说:“我叫韩云,她是苏浅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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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上,放着一首清淡而抒情的音乐,带着柔丝穿越着无数水儿的声音,飘曳着。仿佛看惯浪涛拍岸,看过了栏杆上渔人的微笑,而那声音像是轻然,又带着冷酷的味道给人一种倚高看天边的感觉。
韩云甜甜地笑着对出租车司机说:“就重复播放这首歌吧。”看到坐她旁边的麟渐的手忽然顿了顿,她马上笑着说:“唱歌的人和你的声音很像呢。”
坐在前面的苏浅雪冷冰冰地说:“别把他和麟渐比较。”
麟渐更是疑惑,眼神不由停留在苏浅雪的身上,她的美丽来自天然,却又像无法冻结的冰一样。
韩云忽然吃吃地笑了一下,然后压低声音对麟渐说:“麟渐是WZ的一个歌星,今年刚出道的,好像也是在CM学校读书呢,据说是大一新生,所以无数的媒体记者近来经常播报CM学校的事情,可是如何翻天覆地,却找不到他呢。”
听着自己的声音在乐声里飞扬,麟渐忽然想高亢一曲,那种愉快是内心忽然膨胀出来的,蔓延在全身。可是麟渐终究忍住了。
原来苏浅雪是他的歌迷。
看到她对自己冷淡的表情,带着那不屑一顾,麟渐毫不在意,自己就是自己,别人如何对你,你何必在意。更何况,自己并不曾得罪她。
即使日后她知道他的身份后,他仍然是他。
麟渐没有用不屑的表情看苏浅雪,只是淡淡地在嘴角挂出那笑容,而自己的心却随着自己的音乐而跳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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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苓手里的丝线系了几次,却终于没有弄好自己的头发。像雪白的花儿一样铺垫开去,镜子上写着许多憔悴的样子。
月苓仍然低着头,可是却从那微红的眼睛看得出来,她刚刚哭过。梨雨泪花儿的模样,任何人见了都会怜惜不已。可是月苓咬着嘴唇,终于节制着自己的眼泪,一种窒息和空虚砸在身上。
许久不见麟渐了,麟渐你去哪里了,为什么抛弃我们,如果有原因,难道你不会先告诉我们吗?我是你的女朋友呀。
月苓想着,眼睛不由又是一酸,身体抽搐着颤抖。曾和他去店里买衣服,自己依偎在她旁边的样子,曾一起在他的教室门口呼唤他名字的甜蜜,挽着他的手,觉得那一阵温暖。对于从来没有得到爱情的她,现在想来,竟然如此的温润……
少女情怀,轻轻地绽放着,又是开到最灿烂的时候,私下对自己说,等着爱人来撷取吧?可爱人呢?他如今又身在何方?
原来世界上有一见钟情,原来世界上有那么多为爱的刻骨铭心,痛苦或者甜蜜。
月苓忽然擦去眼泪,走到楼下去。失魂的她这么多天,常常去的地方只有学校的操场,那是麟渐军训的地方——
今天刚好是军训的最后一天,要演习的,麟渐,你该会回来吧?
月苓低着头,搭上一辆出租车,别人的熙来攘往,全和她不关系。
形形色色的世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悦忧愁,月苓如独行在世界上的花儿,为着某个人一直绽放。
只是如果她在搭上一辆出租车的时候微微抬头,仔细去看刚刚掠过的那辆出租车,就可以看到学校四大美女之一的苏浅雪,而在车的后座上,麟渐正微微闭着眼睛听着他自己的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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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苓下了车,看到校园里那些大一学生都在,正都围着操场在走正步方队,每一个动作也许都是这半个月的汗水的结晶。
可是月苓并不关注这个,她把目光盯向新闻系10界的队伍,随便扔给那驾驶员一张百元钞票,心思和人都在向那里急赶。
此刻在校园门口正有两个颇漂亮女孩和一个男孩在聊天着,月苓丝毫没有注意,人已经从她们旁边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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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渐和她们下了车,脸上仍然是从自己音乐里透露出的那种美而陶醉着,可是苏浅雪的眼神里露出冷蔑的表情,她悠然地从车里出来,衣袖在微风中轻拂着,她一向是穿那种带着古装气息的衣服,显得雍容,而别具一格。别人纵然指指,她也决计不在乎。此刻她动作的飘逸写出了她的另一阵风采。
可是麟渐却根本没有看她,把目光看那操场里行走的学子,心里叹着,我回来了。
久违的地方,月苓,还有几个女孩,你们微笑着等着我吗?
韩云忽然抬着她的螓首,说:“这次怎么谢我呢?”
麟渐把身体转回去,说:“那你说怎么谢呢?”
此刻,他没有注意到,月苓刚下了车,匆匆地从他身边擦过,进了校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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