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号的声音感觉像是响了很久,但是接通之后,对面传来的声音却很急迫:“阿川?”
“是我,阮黎医生。”我顿了顿,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边也很安静,似乎在等待我说些什么,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作简单的一句话:“我回来了,妈妈。”过去一直无法说出口的“妈妈”,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却变得不再那么难以启齿。虽然仍旧不习惯,但是,却不令人尴尬和反感。这种自然而然的感觉,仿佛在说“原来就是这么容易”,当然,我十分清楚,任何一个了解心理学的人都清楚,这一点都不容易。
对面的呼吸声顿了顿,似乎受到惊吓般,但我可以肯定,那一定不是惊吓。虽然阮黎医生从来都没有开口要求过,但是,却一直都希望我能这么叫她,对此我是很清楚的。虽然我才抵达这个世界不久,可是原本在这个世界中存在的我,在“历史”上,却是已经和她成为家人已久。我们就像是家人一样,尽管,就现在的我个人来说,那种感觉并不强烈,但是,曾经这个世界的“我”和阮黎医生共同组建的家庭,却并非虚幻,对过去的“我”,对阮黎医生来说,那就是真实。而现在的我,作为高川,也有责任去承担这份真实,响应这份真实,这份责任不会因为我心中的想法、情绪和各人的位置有了变化而产生变化。
我无法带给阮黎医生更多美好的东西,但是,既然我已经可以说出这声“妈妈”,我就不会再去抗拒它,因为,这个世界的阮黎医生需要它。
手机对面的声音好似在喘息,但一会又变成了另一种细碎的声音,让我不禁想,阮黎医生在呜咽吗?也许这声“妈妈”对她的意义,比我觉得的更加沉重。
“阮黎……妈妈?”我只是这么轻声说着。
“嗯,我在。”那边的声音变得湿润,大概是阮黎医生在深深吸气,发出这样的声音,“你回来了。”
“是的,回来了。”我重复到,除了这样的回答,再没有更多的话语,可以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所以,哪怕是再重复更多次,也不会让人烦躁腻味,与之相反,一股温暖充斥在我的心间。这份温暖,和之前那份平静,是截然不同的,也许,我更喜欢现在的感觉。
“你在什么地方?”阮黎医生顿了顿,“国际长途?”
“在欧洲,我也不清楚在什么地方,不过,是个旅游城市,身份证……”我摸了摸口袋,结果掏出的东西,不仅有身份证,还有旅游护照,就像是它一直都在,尽管这就是一种异常,但我开始不在意了,“护照、钱和信用卡都有,所以很快就能到家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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