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多年不见的朋友,突然打电话给我,说他的女儿将到纽约来巡回演唱,因为车上装了很多贵重的器材,不方便住旅馆,能不能在我家住几天。
“那个跟我玩过飞盘的小丫头?”我问,“已经巡回演唱了?”
“是啊!二十七了,唱乡村民谣,还有小名气呢!”
女孩子来了,请她在餐馆吃饭。
“这次一共安排了十七站,由南到北一路演出,还有四场就结束了。”女孩兴奋地说,“就可以回家了,好高兴!”
“你爸爸妈妈一定也会好高兴。”我说。
“噢!不!”她笑着摇摇头,“不是回我爸爸妈妈的家,是回西雅图的家。”
我怔了一下,问:“你结婚了?”
“没有!”她缩缩脖子,摊摊手,又一笑,“但是我有个男朋友,在西雅图。”
当天晚上,我睡得很晚,因为儿子也正好结束马来西亚的巡回演讲,回到纽约,我们得为他等门。
飞机十半才降落,算来到家总要一多了。
“儿子跑了那么大一圈,没病,演讲又成功,我很高兴。”我对妻说,“相信他也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电视里正播出克林顿总统到中国访问结束,回到美国的画面。我指着电视说:
“你看,连克林顿都表现了那种‘回家真好’的感觉。”
“回家当然好,有吃有住,又能睡大觉,什么都不用操心。”妻淡淡地说。
我却心一惊,想到正在家做客的女孩子,对妻说:
“可是,在儿子的心里,会不会觉得这里是家呢,还是他在波士顿的家是家。他在那儿有女朋友,是不是那里就成为家了呢?”想想,又说:
“当他旅行的时候,会不会想家?他又是想哪个家呢?”
我住的地区,有不少“空中飞人”。
虽然那些男人号称“家长”,但是一年见不到他们几天。
他们的事业都做得很大,常在世界各地跑。像我的一位近邻,就总是到中国大陆去买丝,拿到意大利织染,再送到法国剪裁,然后运回美国卖。
由于他在每个国家都有工厂,所以跟他聊天,只听他不断说“我回中国”、“我回意大利”、“我回法国”、“我回美国”。
有一天,我好奇地问: